第五十五章 好像生氣了
肖想已久的人,終于抱上了,云藏心里喜滋滋的。反觀陸少陵,他將人抱在懷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蹲著又費勁。
“噗嗤,起來呀?!备杏X到他僵硬的身體,云藏笑出聲來。
陸少陵后知后覺地站起身,將人抱回座椅上去了。
云藏不知道這人是什么木頭腦袋,讓他起來,又沒讓他放下。但是又不敢逼得太緊,把人家嚇跑了怎么辦。只能順勢又靠回椅背上,裝作啥事沒有地伸了個懶腰。
“這些天實在是忙,你的傷如何了?”云藏瞧著他像是沒事了,不過陸少陵一向心思深,就算再痛再苦,面色也不會有什么表情。
“嗯,沒事了?!标懮倭甓浼膺€紅紅的,還在為剛才的擁抱感到害羞。
云藏把自己從狐裘里放出來,隨手理了理微亂的鬢角:“時辰還早,跟我去訓(xùn)練場看看他們練兵吧?”
陸少陵點點頭,跟在云藏身后出了議事廳。
正午艷陽高照,訓(xùn)練場里也是熱火朝天。慶功宴得辦,但是該做的訓(xùn)練也是不能停的。大疤臉子正和幾個土匪搏殺,那熊似的身量一人可擋三人。沙坑里四人皆是擺好陣勢,蓄勢待發(fā)。
“二當(dāng)家,兄弟們最近可是下了苦功夫,小心了?!睂﹃嚨娜死镎心侨张c大疤臉子搭話的黑漢子,此時依舊是裸著上身,鼓著嚇人的肌肉。
大疤臉子不屑地一笑:“哈哈~笑話,你們盡管來?!?p> 一聲啰音響起,沙坑里頓時沙塵飛揚,圍觀的人都被逼得往后退了兩尺。
其實刀劍之爭不如拳拳到肉來得痛快,所以訓(xùn)練場里實戰(zhàn)經(jīng)常都是這樣,以肉相搏,練的不止是力量還有身法。哪怕是偏那么一寸,對方的拳頭就會落空。
“你覺得誰會勝?”云藏問,眼睛一直關(guān)注著沙坑中的情況。
陸少陵看向她,這個一貫懶散的女子,認(rèn)真起來的時候,原來也這么好看。
“最后是大疤臉子勝,但是現(xiàn)在是那黑漢子和另外兩人占上風(fēng)?!?p> 第一次聽見有人能這樣預(yù)測戰(zhàn)局,有些意外。方才,她看大疤臉子一味的躲閃,還在想怎么不符合他的路數(shù)。
聽過陸少陵的回答,她明白過來了:沒想到大疤臉子跟輕云廝混久了,倒是學(xué)會他的小聰明了。一人對三人,體力上其實是吃虧的。但是起先以躲避為主,看似被對方逼得節(jié)節(jié)敗退,實則是在消耗對手的體力,為后來的反擊做準(zhǔn)備。
土匪們對于這種的搏殺,是非常熱衷的,一個個吶喊著,似乎沙坑中的人是他們自己。
“黑牛,上??!哎喲,快躲開!”
“二當(dāng)家,小心后面!”
“嗬!打!打!打!”
黑漢子和其余兩人,屢擊不中。哼哧哼哧地在大喘氣。幾人臉上身上全落滿了沙塵,滿頭大汗的。明明大疤臉子塊頭這么大,怎的躲避起來這么靈活。
而大疤臉子只是臉色微紅,胸膛有微微起伏。
就如陸少陵所言,大疤臉子開始反擊了,留存的體力對付三個精疲力盡的人,綽綽有余。
黑漢子是最后一個被撂倒的,如一個裝有重物的麻袋,被摜在地上。沙坑里的沙子被砸得飛濺,地上躺著三個人,抱著自己的胳膊或者腿在“哎喲,哎喲”的喊。
肉搏戰(zhàn)一結(jié)束,就有人將黑漢子三人扶下去療傷了。大疤臉子滿臉的沙塵,頭發(fā)上,眉毛上都是。
“你大爺?shù)?,呸,呸~”嘴里好像都進了沙子,大疤臉子一邊罵一邊吐口水。跳出沙坑,準(zhǔn)備去澡堂沖個澡,走沒兩步,就發(fā)現(xiàn)云藏和陸少陵站在不遠(yuǎn)處,“大當(dāng)家,你怎么來了?”
“來看你以一敵三啊,現(xiàn)在有長進了哈,知道智取了。”云藏看他“灰頭土臉”的,忍不住打趣道,“是不是跟輕塵待多了,連他的小聰明都學(xué)來了?!?p> 大疤臉子撓撓頭,咧開嘴笑了:“嘿嘿~是那小子教我的,他說我太笨了,打架都是一根筋,靠蠻勁,不懂變通?!?p> “難怪看你躲他們躲得這么輕松,原來輕塵教了你一些身法。很好,這些日子,是我疏忽了,倒是沒怎么顧得上你們?!痹撇叵肫饋磉@小半個月,一心都撲在陸少陵身上,忘記關(guān)心一下這些好兄弟了。
大疤臉子聽了,非常激動,看著陸少陵也覺得沒那么礙眼了:大當(dāng)家終于記起他們這幫弟兄了,太感動了。
“沒有,沒有,大當(dāng)家最近太操勞了?!?p> 云藏一看他那要咧到耳根的笑容,就知道自己這句話說到位了:“行了,去洗洗吧,瞧你,跟礦場里挖礦的勞工似的?!?p> 大疤臉子高高興興地應(yīng)了一句,屁顛屁顛地離開了。
“他不壞?!标懮倭昕粗蟀棠樧訅汛T的背影逐漸遠(yuǎn)去,突然說了一句。
也就是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成功引爆了云藏:“你以為,當(dāng)土匪的就一定是壞的嗎?那城主的心就是好的?多少的寶貝啊,你也看見了。哪一件不是民脂民膏!這些弟兄們做土匪,只為了有口熱飯熱湯,有片屋檐遮風(fēng)擋雨。”
說到這,云藏諷刺地笑了笑,“若不是做了土匪,那就還得屈服于權(quán)勢,低人一等。你看現(xiàn)在多好,人人都有肉吃?!?p> 然后自顧自地離開了訓(xùn)練場,本來還想指點一下眾人的心情也沒了。
留下陸少陵一個人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像說錯話了?她生氣了~
訓(xùn)練場里來往的人,看著這么個俊俏的公子站在這,都在竊竊私語。
“這誰呀?穿得這么好看,杵這等誰呢?”
“剛才好像是跟大當(dāng)家一起來的。”
“是的,我也看見了?!?p> “這莫不就是大當(dāng)家從山下帶來的壓寨夫人?長得確實俊,跟大當(dāng)家真是配。”
這身份可就有意思了,但是眾人說歸說,也不敢上去搭話。而輕塵這小子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了,瞧見這一堆人圍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便也擠進去看熱鬧。
“哎?陸公子,你在這干什么?大當(dāng)家呢?”一看是陸少陵站在這發(fā)呆,輕塵走上前拍了他一下。按照他的經(jīng)驗,有陸少陵在的地方,一定會有云藏,但是怎么沒看見另一個。
陸少陵少見地回答了輕塵的問題,明顯還在沉浸在他把云藏氣走的狀況中:“她走了,好像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