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儀摸著額頭道:“這事可奇了怪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墨淵問道:“悉萬丹大哥,這事有多久了?”悉萬丹道:“兩個多月吧!”墨淵又問道:“那他們去哪了,您知道嗎?”悉萬丹搖頭道:“不知道,薩滿一般不會在一個地方呆太久,除非他們找到一處十分適合他們修煉的地方?!鄙蚴纼x問為什么。悉萬丹道:“薩滿的法術要靠修煉,吃些奇花異草能加快修煉的速度,而且法器也很重要,一件上乘的法器可以大大增強薩滿的法力。而這兩樣東西都不是普通的東西,可遇而不可求,所以薩滿們一般都在到處游走尋找這些東西?!?p> 悉萬丹的回答讓墨淵有些擔心,葉澶和這樣一個人待在一起恐怕不太妥當,得趕快找到他,只是不知道到時葉澶還能不能認出她?
大壯和錢盈盈、茗禪從始至終只能瞪著眼睛從沈世儀和墨淵的神色來推斷他們談話的內容。從墨淵的神情中他們猜到應該打聽到了葉澶下落。所以當墨淵和悉萬丹的談話停下來以后,大壯就問墨淵他們都談的什么。墨淵把和悉萬丹談話的內容一說,大壯他們都很高興,終于有葉澶的消息了,只要葉澶還活著,那就好說了!大壯高興之余想進一步求證一下,就湊到沈世儀身邊說道:“沈三哥,你幫我問問葉澶是否帶著一把橫刀,就是我給他打的那把!”沈世儀一拍腦門道:“對呀,這茬我想半天也沒想起來!”說完便用契丹語向悉萬丹問了一下。悉萬丹思索了一會,用手比劃了一個長度道:“是拿了個這么長的東西,不過外面纏了布,你這么一問我也覺得應該是刀劍之類的,不過和我們契丹的彎刀不一樣,它是直的。”沈世儀把話翻譯給大壯以后,大壯點點頭道:“錯不了,可以肯定了!”
這趟借宿之旅可以說是收獲巨大,知道葉澶還活著就讓眾人心頭的石頭落了地。當晚他們回到西屋以后商量了一番,決定往西北繼續(xù)尋找,只是照悉萬丹的分析,那個薩滿和葉澶應該不會去往人多的州縣城鎮(zhèn),極有可能是在深山老林里尋找什么仙草靈藥之類的東西,這就讓沈世儀有些頭疼了,過雪山穿林海,他和大壯還湊合,墨淵她們三個女孩子是不可能的。他想先把墨淵等人安頓好以后,再慢慢尋找。所以第二天告別悉萬丹一家后,沈世儀問明了方向,就帶著眾人到了遼國的一個縣城。城墻已經有些斑駁,守城的都是一些老弱士兵,也沒盤問就把沈世儀他們放了進去。
進了城以后,沈世儀走了好久也沒發(fā)現什么客棧,原來這里不是遼國交通要道,屬于比較落后的偏遠地區(qū)。沈世儀他們逛了半天好不容易看見了一家所謂的客棧,破敗的牌匾顯示了客棧的現狀,一個契丹老者坐在門口撫摸著一條老黃狗。沈世儀下馬走到了老者跟前,行了一禮,問道:“大爺,我們要住店,可有干凈的房間?”客棧門口的老人和黃狗抬頭看了沈世儀一眼,黃狗低下了頭,老者說道:“要干凈的房間,自己打掃,我這只有房間,沒有伙計!”沈世儀一聽,心道:真是物以稀為貴,客棧開到這份上也算是頭一回見識到。但有啥辦法呢?誰叫滿縣城就這一家客棧呢。
想到這里沈世儀滿臉堆笑道:“大爺,我們要兩間寬敞點的房間?!逼醯だ险邟吡松蚴纼x和馬車一眼道:“兩間房間加兩匹馬每天二兩銀子,吃的你們自己做,材料我這有。馬匹你們自己喂,飼料我這也有。你們打算住幾天?”沈世儀見老者也算爽快,說道:“說不準,啥時走啥時結賬不就行了嗎?”契丹老者道:“也行,你們隨我來吧!”說著站起身領著沈世儀和大壯把馬車停在了后院,。墨淵幾個也下的車來,隨老者來到了客房。這里與大宋的客棧不同,沒有什么兩三層的樓房,都是石頭加木頭壘成的平房,家具陳設幾乎沒有,一個通鋪大土炕睡四五個人都沒問題。錢盈盈看到后有些意外,這也和印象中的客棧差太遠了吧?雖然比悉萬丹家里好上很多,但那是民居,又不花錢。這里可是客棧,花錢住這種地方實在是有些冤枉。可墨淵這等大家閨秀都沒說什么,她也開不了口。契丹老者把房間指給他們以后,也不看眾人的神色,就說道:“你們過來再認認廚房,茅廁?!北娙酥缓迷俑D悠了一下,認識了通往廚房和茅廁的路線。
一番折騰之后,總算勉強落了腳。只是這客棧除了提供房子和食材以外,所有服務一概沒有,整個客棧就一個老人。墨淵等三個女孩子忙著打掃屋子,沈世儀和大壯到門口找老人聊天,想打聽一下葉澶和那個薩滿是否來過這里,因為他倆如果來過這里肯定也得住店。契丹老者并像悉萬丹那樣健談。沈世儀廢了半天口舌,才了解了一些情況。原來老者的名字叫豪勝凡,有三個兒子和兩個女兒,本來一家人好好的開著客棧,生活還過得下去??山鼛啄陸?zhàn)事頻繁,三個兒子成年以后先后都被召去當兵了。兩個戰(zhàn)死了,一個下落不明。女兒們也都出嫁了。老伴年前也去世了,現在這里只剩下他一個孤家寡人了。官府答應給的撫恤一直也沒兌現,他又年老體弱無處謀生,只能守著這個破敗的客棧艱難度日。
當沈世儀問到大概一兩個月以前是否有一個薩滿和一個年輕人過來投店的時候,老者想了半天搖搖頭道:“沒有,我這里來的基本都是牲口販子,至少都會住上個三五天,你說的薩滿肯定沒有!你們是在找人嗎?”
沈世儀點點頭道:“是的,大爺!我們的一個朋友也是在打仗的時候下落不明的,我們是過來尋找他的!”那老者一聽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嘆口氣道:“雖然我們宋遼之間打過仗,但我知道這都是那些權貴們的決定,打來打去死的都是我們普通人家的孩子,好處我們卻一點也沒得到。我連兒子們埋在哪了也不知道,仗打完了,官府連問都不問我們這些老弱病殘和孤兒寡母的死活。真是作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