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你好,常玉(為lin老豬打賞加更)
梁俊看著梁植不說話,直把梁植看的心里發(fā)麻。
“你,你若殺了我,可就真的,真的沒有退路了。”梁植這會子,聰明的大腦已經(jīng)被恐懼占據(jù)了高地,所思所想全部都靠著本能驅(qū)動。
梁俊譏諷一笑,絲毫不在意,站直了身子看著梁植道:“造反?退路?”
“我與你不同,你永遠(yuǎn)也不會懂,他們才是我的退路。”梁俊看了看廣場上的群盜,又看了看山門前衣衫襤褸的百姓。
不屑的看了梁植一眼,道:“你們以為自己很重要么?也許吧,可那是以前,從古至今,若有王朝歷史都是階級斗爭的歷史。以前是你們這群高高在上自詡天命之子的人搭臺唱戲,從今往后,也輪到他們在這個舞臺上當(dāng)家做主?!?p> 梁植完全聽不懂梁俊在說什么,呆愣愣的看著他,隨即又感覺明白過來。
梁俊真的要造反!還是要靠這幫強(qiáng)盜和泥腿子?
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梁植想到此哈哈大笑,笑了沒有兩聲,扯到了臉上的痛楚。
這痛楚讓梁植想起被剛剛梁俊那暴雨梨花大巴掌支配的恐怖,趕緊閉上了嘴巴。
梁俊不再去理會他,走到高臺正中央,沖著魏都和文淵點(diǎn)了點(diǎn)頭,二人回到原位。
“諸位兄弟,李大當(dāng)家,蘇大家,陳大將軍,還有鎮(zhèn)南公府的貴客?!绷嚎_著眾人做了一個四方揖,看的眾人暗暗點(diǎn)頭,心道:“看出來龍頭太子爺果然也是咱們同道中人,不是口頭上說說那么簡單?!?p> “龍頭太子爺,你有什么話盡管說,咱們都聽你的!”楊齡高聲叫道,眾人聽了,有的點(diǎn)頭,有點(diǎn)思索。
隴右道上自打開天辟地以來,從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的事情。
綠林盟主有官方背景,甚至就是朝廷鷹爪孫也不是沒有過。
可當(dāng)今太子成為一道綠林的總瓢把子,說出去怎么說怎么感覺沒人信。
梁俊見眾人這幅反應(yīng),有些心安,經(jīng)過自己剛剛那番號召,總算是收攏了人心。
至于如何讓眾人歸心,將隴右道成為自己的大后方根據(jù)地。
能夠成為自己回到長安以后,與那些大佬們平等對話的政治資本,不能心急,還得徐徐圖之。
“剛剛我說要造反,大家一時腦袋一熱,可能就信以為真?,F(xiàn)在可能有些兄弟冷靜下來,覺得我是個瘋子,或者是在騙大家。”
梁俊說到這,不少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道:“等皇帝老子死了,太子就是新皇帝,哪里還需要造反?”
更多的人則是支起耳朵,全神貫注聽梁俊下面的話。
“造反,有多種形式,但是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通過暴力的手段,取回原本屬于自己,甚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绷嚎∠肓讼?,高聲道:“而我,梁俊!炎朝太子!洪門龍頭!今天,就把原本該屬于你們的東西還給你們!”
他說到這里,眾人一愣,尤其是張角和常玉,心中隱隱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
“蘇大家!”梁俊看著蘇柔朗聲道:“圣人派你我來雍州做什么?”
蘇柔站起身來,看著眾人,心中頗為激動。
在她心中,梁俊是太子也好,是龍頭也罷,就算他起兵造反,這和自己都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蘇柔從來都沒有想過靠別人去做自己要做的事,以前如此,現(xiàn)在也如此。
雍州是自己要來的,在她心中,梁俊從來都不是這件事的主導(dǎo)者,他只不過是自己手中搬倒常玉,拯救雍州百姓最后一張王牌。
如今來看,這一張王牌終于發(fā)揮了自己的作用,而且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她的預(yù)期。
“圣人派我與太子來雍州,乃是來查雍州是不是有災(zāi)情,雍州刺史是不是謊報(bào)災(zāi)禍!”蘇柔雖是女子,可言語之中,咄咄逼人的氣勢讓人不敢小瞧。
此言一出,常玉臉色煞白,原本以為自己躲過了這一劫,沒想到繞來繞去又繞了回來!
“那么雍州有沒有災(zāi)情?”梁俊看了看遠(yuǎn)處的常玉,沉聲問道。
蘇柔沒有回答,而是看著臺下群盜,九九沒有說話。
“雍州大旱三年,官府沒有給俺們發(fā)一粒糧食,俺一家五口全都餓死,哪個說沒有災(zāi)情,俺周大山把他眼睛摳出來扔到田地里讓他看看!”
山門口跟著梁俊來的大漢帶著哭腔哀嚎起來。
他這一叫,身后頓時哀嚎一片,一個個哭的悲憤欲絕,不少人更是連餓帶累,直接哭昏過去。
“殿下,有沒有災(zāi)情,殿下說了不算,妾身說了不算,雍州大大小小的官員說了不算,只有雍州的百姓說了算。”蘇柔看著常玉,一字一頓道。
這番話幾乎是她咬著牙說出來的,雍州境內(nèi),那一副副駭人聽聞的畫面不斷的在她腦海里回蕩。
野無青草,十室九空。村無犬吠,易子而食。白骨青磷,赤地千里。
城中富戶的糧倉中,太平教的府庫里,糧食堆積如山,發(fā)臭發(fā)霉。谷物棄之如土,蟲蝕鼠咬。
當(dāng)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每每想到此,蘇柔都恨自己為何不是男子。
若自己是男子,哪里還能輪到他們造反,她蘇柔早就把這腐朽沒落只會壓榨百姓的朝廷推翻了。
視百姓為草芥的朝廷,又如何只得百姓去供奉?
梁俊雖然沒有蘇柔這么多心思,可這一路走來,雍州境內(nèi)的災(zāi)情如何,他有自己的體會。
一個字,恨!
兩個字,該死!
三個字,草他娘!
但凡是雍州的官有一點(diǎn)點(diǎn)人性,雍州的百姓也不至于到這種地步。
“常刺史?!绷嚎∥⑽⒁恍Γ粗慌缘某S竦溃骸按耸?,你如何解釋?”
常玉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強(qiáng)自打起精神,緩了緩,道:“太子殿下,某家已經(jīng)不是雍州刺史,而是隴右道上一替天行道的山賊草寇。”
言下之意,那就是說雍州之前怎么回事和自己無關(guān)了。
“草寇?”梁俊聽了一樂呵,隨后道:“草寇好啊,老子一直都是按規(guī)矩辦事的人。你若是雍州刺史,我還真拿你沒有辦法。你現(xiàn)在是草寇,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說到這,梁俊臉色猛然一變,整個人瞬間嚴(yán)肅起來,高聲道:“梁定昌何在!”
梁定昌一愣,興奮起來:“老子等這一天等很久了!”
“啟稟太子殿下,驍騎衛(wèi)梁定昌在!”梁定昌下馬快步走到梁俊面前半跪于地,身后的驍騎齊刷刷的站在兩旁。
“將這個草寇給我拿下!”梁俊看著常玉厲聲道。
“是!”梁定昌起身沖著常玉奔來。
“住手!”一聲沉悶而又威嚴(yán)的聲音傳來。
張角站起身,面色淡然,看著梁俊道:“太子,威風(fēng)耍夠了吧。”
此言一出,張角身后的太平教弟子紛紛上前,站成一排,將張角眾星拱月一般圍攏住,一個個面色不善的看著梁俊。
巨人般的虎奔兒更是一馬當(dāng)先,不知從哪里撿來一個磨盤拿在手里,站在了張角前面。
咧著一張血紅的大嘴,像是一頭饑腸轆轆的兇獸,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梁俊。
好像隨時都能讓手里的磨盤和梁俊的腦袋做一次親密的接觸。
梁俊見到這個陣勢,不怒反笑,連連冷笑三聲,隨后低聲道:“文淵三弟!”
文淵上前一步,手持白龍?jiān)茲L,面色沉穩(wěn),應(yīng)聲道:“在!”
“可敢殺人?”
“我觀他們,只不過土雞瓦狗而已!”文淵眼中充滿了不屑,握緊了手中神槍,只等著梁俊一聲令下。
魏都跟著站起身來,看著張角高聲道:“狄信!”
“狄信在!”
“穿云箭!”
狄信聽了,將隨身背負(fù)的弓箭握住,拔出一根響箭來,沖著天等待魏都最后的確認(rèn)。
“張教主,你也知道我魏家的規(guī)矩,穿云箭響,不死不休!”
整個場面,瞬間劍拔弩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