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看出什么破綻吧!”
捕神負(fù)手俯瞰著腳下的京城,笑意盎然。
天高云淡,二人立于琉璃塔塔頂,遼闊天地,盡收眼底,如今夕陽西下,遠(yuǎn)處正升起萬家燈火,薄煙裊裊。
孟秋水靜立在側(cè),語氣尋常道:“沒有?!?p> 柳激煙似乎很喜歡這般登臨絕頂?shù)母杏X,他語有驚嘆?!澳蔷秃?,想不到這世間居然真有讀心這般奇術(shù),匪夷所思??!”
“看來我讓你和凌棄一起進(jìn)入神侯府的判斷是正確的,放心,做完這件事我絕不會虧待你的。”
說著,風(fēng)聲嗚咽吹過,塔頂便只剩孟秋水一人,大地之上,依稀可見一道人影飛速急去,不斷變小,最后化作顆不起眼的塵埃,消失不見。
“吟!”
頭頂不知何時傳來一聲尖銳鷹鳴,乍一聽只如金鐵交擊,激蕩在這茫茫暮色之中。
一直沉默,立在塔頂邊緣正靜望遠(yuǎn)處塵埃消失的孟秋水此時才慢慢抬起了頭,他看向頭頂蒼穹盤旋的黑影,眼神平靜的像是一口萬年無波的幽井。
“光站的高可沒什么用?!?p> 幽幽的話語落下,就見塔頂一道身影徒然拔起,仿佛平地升起一縷青煙,形如飛仙,瞬間提起了六七丈的高度,可看似到了盡頭,卻見那人手中激出去一道翠葉,原本已有停滯的身體單足一點,腳踩那片飄葉身形竟再提而起,如此反復(fù)了足有五次。
高空之上只聽一道鷹鳴再起,只是這一次,帶著的是揮之不去的恐懼,最后只得驚慌失措的飛離了這片可怕的天空。
“??!”
同時,蒼穹之上亦是傳來了一聲足可穿金裂石的長嘯,卻無人聽到,最后隨著縹緲的身影遠(yuǎn)去而消散。
……
翌日。
“孟大哥,這兩個字怎么讀???”
玲兒拿著一本書走了過來,指著上面的兩個字。
孟秋水正辨識著手中的藥材,他聽到聲音看了眼溫言笑道:“這兩個字叫作饕餮,傳說龍生九子,其中排第五的就是它?!?p> “它長什么樣呢?”玲兒好奇道。
孟秋水本來想說等會給她畫出來,可見旁邊追命正捧著個陶碗惡狠狠的看著他,蹲在地上不停的扒拉著碗里的粥,估計又是不甘心今天做飯,他開口道:“你追命大哥現(xiàn)在就很像,你可以看看。”
“哈哈!”大狼在旁邊聽的樂不可支。
追命什么都沒說,只是吃飯的力道更大了,整個臉都快埋進(jìn)去了,像是吃的就是孟秋水,身手比不過也就算了,連自己引以為傲的輕功都比不過,心里這個氣啊。
幾人正調(diào)笑間。
門口,兩道倩影走了進(jìn)來。
“我找冷大哥!”
來人面容冷艷,但卻不俗,款步而行。身后還跟著個女子,面貌嬌憨,一進(jìn)門便好奇的左顧右盼著,只是似受傷未愈,臉色有些白,好像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
她說著話,目光卻有意無意的看向孟秋水,而且在細(xì)加打量,正是姬瑤花。
“他一大早就出去了,你們先進(jìn)屋等等吧!”追命把臉抬起說道,然后起身將她們引了進(jìn)去。
孟秋水無動于衷的撥弄著院里正曬著的藥材,感受著背后如芒在背的目光,他澈凈的眼神暗地里已泛起微瀾,不過也是眨眼的功夫,隨著嘴角露出的淡笑,一切都恢復(fù)了平常。
可頭一抬好巧不巧又迎上了另一道目光,就見被鐵手推出來的無情先是看了眼姬瑤花,然后目光居然落到了他的身上,平靜無比。
這還真是時刻都不能放松警惕啊。
“我可以四處看看嗎?”屋內(nèi)姬瑤花的聲音響起。
追命不知該怎么說,他把目光投向鐵手,鐵手當(dāng)即走了過去,笑道:“可以,我?guī)銈兯奶幙纯窗?,這位姑娘怎么稱呼?”
他看向那嬌憨女子,可憐這堂堂七尺的魁梧大漢老臉居然有些微紅,還好人比較黑,不仔細(xì)看還真分辨不出來。
清脆的聲音回道:“我叫蝴蝶?!?p> “蝴蝶,好名字!”
沒注意到旁邊追命有些詭異的眼神鐵手贊嘆道。
姬瑤花渡步走到了院子里,先是隨意看了看地上的藥草然后才有意無意的看向孟秋水,疑惑道:
“這位是?”
“沒事,不用理這個姓孟的,他就是個木頭,整天除了看書就是識藥,一棍子打不出來個屁?!弊访铏C(jī)說道,打是打不過嘴上沾沾便宜總還可以。
一聽這,姬瑤花頓時笑吟吟的好奇道:“孟大哥懂醫(yī)術(shù)?”
“略懂!”
孟秋水心知試探來了,自然不能露怯,更何況他本就無懼,只是如今情況不明,不想太麻煩。
他回身望著身旁的女子,打量了幾眼,淡淡道:“姑娘的面色似乎不太好啊,莫不是有傷在身?”
“是啊,幾日前被一惡徒所傷,至今未愈?!奔К幓ǜ袊@著,可眼里的神情卻沒有半點唏噓的感覺,而是平靜的看著孟秋水,像是對方的臉上長著朵花。
旁邊追命看的摸不著頭腦,這都什么和什么啊,本想轉(zhuǎn)頭去問鐵手,結(jié)果遠(yuǎn)遠(yuǎn)就見鐵手不知道什么時候正和那個蝴蝶有說有笑的,心中頓受打擊。
“姬姑娘可是說錯了,我觀你太陽穴隱有一股黑氣若有若散,恐怕是中毒之兆吧,只是其中還隱隱參雜著一縷紫意,想來施的是以毒驅(qū)毒的法子!”
孟秋水此話一出,姬瑤花眼底瞬間露出驚色,只是馬上又隱去,可如何逃得過孟秋水的眼睛?!懊洗蟾缯f笑了,我若中毒自然會求解藥,怎么會以毒驅(qū)毒呢!”
孟秋水已不去看她,自顧的彎腰打理著地上的藥,他慢條斯理道:“正常人自然不會使出這般法子,可據(jù)我所知,一些修煉毒功的人,體內(nèi)往往需借以各種劇毒來練功,日子久了,身體之中自然會生出毒性,只是有些人功力不夠化不去那股毒性,便需要用別的毒藥來壓制,這時間一長,就有了依賴性,等發(fā)現(xiàn)時已是毒性散遍全身,回頭晚矣,想后悔都來不及了。”
旁邊追命聽的更加不明就里,疑惑道:“你們在說什么啊?一會中毒一會毒功的?”
僻靜處一直安靜不動的無情聽到“毒功”二字眼皮也是微微顫動,然后撥弄著歇在肩頭的小鳥裝作什么都沒聽到。
“呵呵,也可能是我剛學(xué)了沒幾天,醫(yī)術(shù)不精看錯了吧,姑娘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孟秋水旋即沒回頭的輕笑道,然后走向另一處藥攤。
正這時,就聽玲兒喊了句“冷大哥”回來了。
姬瑤花這才移開了停留在孟秋水背影上的深沉目光,朝冷凌棄迎了上去,兩人低語了幾聲向屋內(nèi)走去。
可憐追命立在原地半天沒人理他,他正想朝孟秋水說話,殊料孟秋水先他一步,道:“玲兒和大狼的菜快洗完了,你還不去做飯?今天我們吃火鍋?!?p> 一句話說的追命頓時破功,他瞪著孟秋水惡狠狠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