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郡,不知地,房子里,兩個女扮男裝的“公子”相對而坐,其中頗為沉穩(wěn)的那位放下手中的信,眼角漾起幾分擔憂。
“他竟然這么快就去了京城。”吳幽幽臉上驚訝有之,迷惑有之,擔憂有之,可見易容以后面具的質(zhì)量非凡。
情兒坐在一旁,一只手拄著下巴,頗為歡喜道:“李青衣到了京城,那我們可得趕緊回去,他要是看不到我們一定會很失望吧!”
吳幽幽沒好氣道:“他會有什么失望,一塊千年的寒冰,縱使是熔巖大火也化不了他的心。”
情兒看了一眼小姐,笑道:“這下小姐也不必總是避著太子殿下了,咱讓李青衣在前面頂著,嘿嘿嘿?!?p> 吳幽幽搖搖頭道:“我不是避著他,而是我們之間本就沒有緣分,他不該對我有所企圖,李青衣嘛……我怕他扛不住,那太子距離飛羽境也只是臨門一腳了?!?p> “有甚好怕的,回頭五子奪嫡讓李青衣揍他一頓,仗著太子身份囂張的不行!”情兒哼道。
“太子心機太深重了,非是良配,李青衣也難斗過他?!眳怯挠膰@息一聲,就算他化身那猙獰可怖的僵尸也難勝利。
太子,弈天劍主的徒弟,劍道深不可測,加之天賦驚人,智慧深沉,這么多年一直壓著幾個兄弟抬不起頭。
與此同時,信王府,已然聚集各方人馬,紛紛凝視著李青衣所在的方向。
鴻仁,鴻義,鴻禮,鴻智,鴻信五位皇子坐在門口陰涼底下,旁邊站著無數(shù)人,每一個都身手不凡。
鴻智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個地視宗真是沒眼力價,他勾了勾手指,后面馬上有人上前,問道:“爺,您吩咐!”
“回去把我瀚海青龍寶衣取來。”
那人一肅,連忙后退飛奔而回,瀚海青龍寶衣,乃是當世奇寶,材質(zhì)來自瀚海冰蠶吐青絲,由天工院負責編織,歷時三年方成,此衣不染塵埃,不懼水火,刀槍難破,是一件當世奇珍,陛下親賜之物。
鴻智剛剛放松神色卻又是臉色一黑,要不是忍耐力足夠肯定是火冒三丈,只見地視宗又一人下場,還是自廢修為,想要以大欺小。
“放肆,地視宗想做什么?”他低聲喝道,旁邊手下聽到打了個寒噤,鴻智皇子竟然怒了,地視宗要倒霉了。
鴻信粗獷的面容露出冷笑,眼睛瞇著,好像完全不在乎一般,寬闊的胸膛仿佛深淵大澤般沉穩(wěn)。
鴻義哈哈大笑:“五弟不擔心嗎,若是這個少年輸了?”
其他皇子,圍觀之人全都看向鴻信,只見鴻信不屑道:“阿貓阿狗,不足為懼,彈指可滅?!?p> 鴻仁太子負手而立,頂上華蓋遮陰,神色陰沉,手指緩慢而有韻律的拍擊著衣口,仿佛在沉思。
“這個少年……”
他話還沒說完,那里便發(fā)生了劇烈的炸響聲,只見李青衣的身影直接消失。
太子一滯,他剛想說這少年不簡單然后就被打沒了?只留下一片空洞的廢墟。
隨即繼續(xù)道:“弱了些……”
他嘆息完,身后的人也跟著嘆息,仿佛在為李青衣哀嘆,劍還沒送成便送了性命。
生命就是這么的戲劇性,可嘆啊!
“哐當!”
就在眾人嘆息之際,一個大拳頭暴露在煙塵之中,巨大的轟鳴聲從拳中擠出,直刺入所有人的瞳孔之中。
接連幾聲,李青衣竟然肉身硬抗那兵器,發(fā)出金貼合鳴的聲音,仿佛肉身是鋼鐵一般。
“金剛不壞神功?”就連皇子們也是愣住,更不用說其他人。
震驚遠遠沒有終結(jié),只見李青衣化作一道霹靂閃電,直擊對手,等眾人收攏目光才發(fā)現(xiàn)那人竟然被穿胸而死,鮮血在空氣中盛開。
血腥,糜爛,殘忍的味道逐漸擴散,李青衣漠然的姿態(tài)暴露在所有人面前,他的雙手盡是敵人的鮮血,把高手們嚇得窒息。
好強,這個少年好強。
鴻義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這個人會成為一個極好的對手,真想和他打上一頓,不是暴揍他,就是被他暴揍。
鴻智先是一滯,而后無奈一笑,撫摸著盒子里的瀚海青龍寶衣,溫柔道:“以后你就跟著別人吧?!?p> 鴻仁太子也是面色驚奇,最后笑道:“師傅果然是師傅,這個師侄本事不小啊?!?p> 他是弈天劍主的弟子,是朝陽館主的師弟,也是李青衣的……師叔!
“不過單憑這點還遠遠不夠啊,五子奪嫡沒有那么簡單就可以入局的?!?p> “去試試他的底線。”
他話剛說完,便聽到李青衣無奈的聲音擴散在這十二條街的每一個角落。
“卑微的螻蟻總是妄圖挑釁神龍的威儀?!?p> “那就讓他們看看,戮仙之威!”
一道無窮的劍光突然照亮天地,整個世界仿佛都變成了黑暗,只有劍身在發(fā)光。
黑暗的盡頭,一柄長劍指天。
剎那,整個京城都開始變色,鉛云垂過,狂風襲來,嗡鳴聲籠罩京城。
所有人都忍不住捂住耳朵,不知道是什么聲音,劍客們紛紛摁住寶劍,只見那寶劍都不聽使喚的顫抖起來。
不是一柄,而是千千萬萬柄寶劍在顫抖,金屬顫抖的摩擦音仿佛地震般籠罩了大地,那寶劍幾乎不受控制的膜拜戮仙劍。
皇城之巔,老皇帝拄著九龍盤天劍看向那里,九龍盤天劍卻是穩(wěn)如泰山,他道:“誅仙四劍,天下第三,單此柄戮仙也可為前十的名器?!?p> 他說的輕輕松松,作為當世最有威勢的人有這種說話的資本,九龍盤天劍,天下第一劍!
“呲吟!”
戮仙劍如同長刀劈下,無量劍氣瘋狂的宣泄而下,如同大河從天而降,海浪卷上幾十米般的世界之災(zāi),旁邊無數(shù)個房屋被劍光的余波粉碎。
那犀利的劍光河流肆意咆哮,一直洶涌到信王府街才停止,路上已是一片狼藉,盡是灰燼。
李青衣一步一步走出灰燼,青色衣衫隨風擺動,淡然著看著信王府的眾人,他的身后蔑天翎手捧雙劍。
一時間,他風姿傲世,煞氣無雙。
“你們城里人真會玩!”
臨濰水
人要是沒了理想,那就是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