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誰進入皇城之內都要徒步行走,但是一旦有了先例,那規(guī)矩就將不再是規(guī)矩了。
龍駒鳳輦入內城,大夫士人起早行。步行進入皇宮內城是以表示對皇上與朝廷的尊重,這也是自古以來就形成的規(guī)矩了。雖然這個規(guī)矩不知是哪一天興起的,但是所有能夠進入皇宮的人卻全部愿意去遵守、去守護這個規(guī)距。
魏忠賢的轎子緩緩的進入了這個他一呆就是三十多年的地方,沒有人比他更喜歡這個地方,同時也沒有人比他更討厭這個地方。
明明有馬車的,為什么魏忠賢他還要坐轎子呢?難道是出門慌猝給忘了嗎?還是有著什么特別的原因嗎?
其實魏忠賢他坐轎子是有原因的,而且還是有著很多原因的,因為皇宮并不小,雖然白日里熱鬧非凡,可是一旦到了晚上,那皇宮可就寂靜的有一點嚇人了。再加上皇宮的墻壁都是十分高大攏音的,所以在晚上的時候,馬車的聲音就會尤為的明顯。
二來就是魏忠賢他是坐轎子來的,這就表示他并不是因為朝廷的事物而來,而是為了私事而來的。
但是已經這么晚了,魏公公他為什么不第二天早上來呢?難道真的是因為什么十萬火急的是嗎?
要是按照現(xiàn)在來說,那個時間其實并不晚。只不過那個時候的人們都是依照著日起而作,日落而息的規(guī)律而生活了。
而在這個時間并不晚的夜里,卻幾乎所有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xiāng)。那時的人們已經習慣在這個休息時間,可是就在這個人人都日起而作,日落而息的年代中,卻有著不少人享受不到那樣的生活,而且?guī)缀跞慷际菫楦邫嘀氐娜恕?p> 在那享受不到那樣生活的人群中,就有著一個十分特別的人,那個人就是當今天子,也就是皇上!
聰明莫過天子,這句話可不是空穴來風的。如果一個皇上要是不懂得超乎常人的生存之道的話,那雖然貴為天子,但是卻可能一天都存活不下去。
如果非要用什么來形容皇上這個職業(yè)的話,那日理萬機這個詞真是一點也不夸張!春夏五點半,秋冬六點整。這就是皇上與大臣們的上朝時間,要是起床的話,應該就更早了吧!
并且上朝的地點也不是在什么大殿之中,滿朝文武,各立兩旁。而是在太和殿前面的一個大廣場上,不管什么天氣,不分陰晴冷暖,都要在那個大廣場上上朝。而且在太和殿的廣場之上上朝,傳說也是為了讓上蒼看到皇上的功績,同時讓上蒼監(jiān)視群臣使他們無愧于天地。
白天應酬與交涉,晚上閱章與造人。批改完奏章還要每天晚上都翻牌子換人睡覺,看來皇上也真的不容易??!不過還有一個最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去培養(yǎng)一個巨大勢力,巨大到既能與老牌的文人集團抗衡,還能保證他們絕對的不會造反。
PS:(皇后或者皇貴妃都有著固定的侍寢日子,是不用皇上翻牌子的?。?p> 人們總是從歷史的結果、上帝的視角、與個人的喜好去評價一件事、一個人、甚至是一個皇帝。如果真的在那個環(huán)境與條件之下,不去那樣做的話,那還能怎么做呢!
話說魏公公他在這個時候來找皇上真的有十分重要的事,那就是在那伙外邦使者的事情。而在那伙暹羅使者到來之前,皇上就已經說過,他是不會去接待那些使者的,隨便讓什么人去應付一下就好了,因為他還要忙著去做一個十分神奇的木鳥。
聽說那種木鳥是不需要任何一種動力的,完全就是由木頭制作,并且可以一飛沖天,完好而歸。而那且這種木鳥,也就出現(xiàn)在了一木樓的列御鳥。
魏公公的轎子緩緩的來到了御書房,而皇上他應該不是在批改奏章,就是在用錛鑿斧鋸工作吧!
來到御書房的門前,魏公公看到面前并無禁軍,僅僅只有一個內侍站在門口。魏公公他趕緊撩袍跪倒,或許這在別人眼中可能僅僅只是走一個形式而已吧!不過只有魏忠賢他自己知道,他是發(fā)自內心的懼怕皇上,懼怕皇上這個職位。
哪怕只是一個傻子,但是一旦帶上了皇上的帽子,只要一句話就能夠搞的天下大亂,僅僅只用一個眼神就能頃刻之間覆滅一個傳承百年、千年的家族。
沒有比這個殺人再簡單的方式了,也沒有比這個方式更讓人心悅誠服的了。因為這就是權力!魏忠賢他并不害怕那個只會擺弄木頭、十幾歲的孩子,但是這個孩子卻擁有著這世間令人最為恐懼的力量。
魏公公跪在地上,雙手抱拳大聲唱到:“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魏忠賢,前來覲見!微臣罪該萬死,陛下贖罪!”
原本那個站在御書房門前的內侍已經靠著門柱快睡著了,不過魏公公他這一嗓子,硬是一下子把那名老太監(jiān)的睡意給嚇沒了。
“好猴崽子!嚇我……?!边@名老太監(jiān)原本想要罵人來著,但是他看清了是那個經常進進出出、還時常給他銀子的魏忠賢,氣一下子就消了下去。
跪在下面的魏公公朝著那名老太監(jiān)招了手,而那名老太監(jiān)則是咧嘴一笑。邁著小碎步,快速跑到了魏忠賢的身邊。
而就在那名老太監(jiān)距離魏忠賢五步遠的時候,魏忠賢他把手伸入袖子的口袋之中,尋出了一個一拳大小的銀子包。
那名老太監(jiān)是內侍監(jiān),也就是那少數‘十二監(jiān)’之一。絕對是太監(jiān)之中一等一的角色,雖然不如司禮監(jiān)的秉筆太監(jiān)與掌印太監(jiān)、御馬監(jiān)的權力大。但這內侍監(jiān)卻是距離皇上最近的人了,也絕對要比那幾位太監(jiān)要更風光的多了。
老太監(jiān)他走上前去,伸手前去攙扶那跪在門前的魏公公。雙手平攤,托在魏忠賢抱拳的雙手之下。而魏忠賢他卻并沒有借這這個機會站起來,而是用他的左手抓住那名老太監(jiān)的右手腕,同時用他的右手伸向了老太監(jiān)右臂袖子之中,放進了那個銀子包。
原本是一瞬間完成的動作,但是硬是讓魏忠賢與這名老太監(jiān)演成了一出偶像劇。
“他,還好嗎?”魏忠賢低聲的問到。
那個老太監(jiān)也依舊保持著那個動作,笑呵呵的回到:“好!好!不過,大人今夜到來所為何事???”
魏忠賢:“大人什么大人,你我不都是為了……!”
老太監(jiān)瞇著眼睛,看著魏忠賢可是什么也沒說。因為他正在等待著魏忠賢回答他的問題,同時雙手發(fā)力想要扶起跪著的魏公公。
“我們就這樣說吧!那些暗哨我都沒見過!”魏忠賢跪在地上紋絲未動,依舊保持著那個動作。
老內侍緩緩的發(fā)力,魏忠賢在一臉驚愕之中被拖了起來。看著一臉吃驚的魏公公,老太監(jiān)卻并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得意。
“不打緊的!那些(暗哨)人我都曉得,我們還是起來說吧!我這老骨頭可禁不起這么折騰了!”老太監(jiān)一邊說著,一邊朝著魏忠賢點了點頭。
身體站直,宦官標志性的笑容掛在了臉上。魏忠賢他如果是一個傻子,那今天晚上他就絕對不可能跪在這里了。
“不滿內侍大人,我等今夜前來其實就是為了明日那使者接待的事宜,況且我已經多日未見皇上了。老奴我可是思念的緊??!”魏忠賢他說的句句都是真話,不過在這個不見外人的深宮大院之中,摻一些假話,往往比原本的真話要更可信,也更動聽。
老內侍他聽到魏忠賢的回答很顯然不滿意,但是他依舊是選擇了相信。因為他并沒有其他的選擇,或者是好處了!
“好!那你稍等片刻,我去回稟一聲,不過魏大人最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畢竟皇上說他正在為那個蕩……哦,為他的乳母雕刻著什么生辰禮物呢!”老太監(jiān)一臉深沉,同時不緊不慢的說到。
魏忠賢他趕緊點頭致謝,畢竟現(xiàn)在的他僅僅只是借了與客氏對食的光,而他自己真正的心腹與力量還在朝廷之中慢慢的醞釀著呢!
看著那名老太監(jiān)的背影,魏忠賢他總是覺得在哪里見過他??墒蔷褪窍氩黄饋砹耍撬F(xiàn)在卻是沒有什么辦法打聽到太多,畢竟就連皇上也才剛剛登基一年有余,就不要說他這個大伴(陪同皇上長大的太監(jiān))太監(jiān)了。
等了大約三十息的時間,一名老太監(jiān)從御書房之中慢慢的退了出來。弓腰、關門、回身、宣旨。
“魏忠賢接旨!傳皇上口諭,自今日起,朝廷一切事物均由內閣處理,秉筆太監(jiān)魏忠賢實施、監(jiān)管等一切相關事宜……!”老太監(jiān)的話明顯的沒有說完,可是那個老太監(jiān)就說到這里止住了。
魏忠賢一臉吃驚的看著那個老太監(jiān),可是那個老太監(jiān)卻沒有不再說什么了,而是朝著魏忠賢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回去了!
“大……!”魏忠賢他的話還沒有出口,那名老太監(jiān)聽到了一聲呼喚之后,就轉身回到了御書房之中。
魏忠賢他沒有見到皇上,皇上也沒有回答他問出的問題。不過,他卻得到了答案,得到了一個他做夢都會笑醒的答案。
啪~!魏忠賢他站在原地打了自己一個耳光,臉上那火辣辣的感覺證明了他并不是在做夢。原來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因為他從今晚開始,竟然得到了一個可以真正翻身的機會。
不同于上次的那給一顆甜棗,挨了一頓大嘴巴子。這次是真的給了他一個棗樹,給了他一個真真正正翻身的機會。
魏忠賢他在御書房門前站了足足有一刻之久,但是他突然才意識到現(xiàn)在這里就不是一個應該竊喜的地方。于是,魏忠賢他邁著方步,搖搖晃晃的走回了他的轎子上,回到了他的馬車上,來回了他在東廠花園的府宅中。
然而,就在魏忠賢他從御書房門前轉身離開的時候。那名從門縫中偷窺的老太監(jiān)滿意的點了點頭,慢慢的合上大門……。
第二天的天氣格外的晴朗,不過魏忠賢他早在一個時辰之前就抵達了皇宮。因為他這次要真正意義上的、根據他自己的意識批改奏章了。
原本批改一本奏章的順序是這樣的,奏章先經由地方官員送以翰林院。經由翰林院的學士們初步傳閱批改,再將已經加以潤色的奏章送到翰林院大學士的手中,在下面寫出商討后的結果與建議。最后再送到皇上的手中進行批閱,不過,那通常是由司禮監(jiān)的秉筆太監(jiān)代筆的。
而那第二步進行建議的翰林院大學士,也就是傳說中的內閣成員了。而一旦到內閣,就也不能再叫翰林院了而是應該叫作‘文淵閣’。同時在文淵閣的大學士們,為首的那個人叫作首府,其次的叫作次府。但是實質上除了首府,其余的人都是次府!
而文淵閣批改之后的建議,叫作‘票擬’。通常皇上大人都會直接同意擬票的,僅僅只有極為特殊的情況才會不同意,比如說,立儲!
司禮監(jiān)的秉筆太監(jiān)代筆,代表的是皇上的意思。而皇上的意思相對于擬票,落在紙上的叫作‘批紅’。同意或是不同意,大體上來說如果不是什么動搖國之根本的事情,那批紅就會作為最后的決定,而被傳閱下去。
皇上因為需要更多的休息與精力,所以他們就連蓋個章都需要有人去做。于是就出現(xiàn)了掌印太監(jiān)這個職位,仔細想一想,其實那些秉筆太監(jiān)與掌印太監(jiān)加在一起就相當于現(xiàn)代的秘書了。
不過,要是皇帝過于放心他們幾個,或者是將權力稍微放松一點點的話。那么太監(jiān)們可就不會老老實實的了,其實無論是誰放在在那個職位都不會是老實的。
因為天下最大的權力莫過于皇帝的自身與他一切的一切,如果要是想要利用這個權力的話,最好的辦法并不是把它中攥在手中,而是去欺騙、去討好那個掌握著這個擁有著天大權力與力量的人。(具體理由以后再說)
這也就是為什么聯(lián)合國最大的官員是聯(lián)合國秘書長了,只不過秘書長的職位相當于蘇秦那樣的六國相,而不是某一大國或是某一個人的代理人。然而實質上聯(lián)合國秘書長與單一國家的代理人都是差不多的,不過這里也不說。
無論怎樣,魏忠賢他現(xiàn)在回到了那個座位上,回到了那個他聽從皇帝命令而書寫的座位上。只不過現(xiàn)在皇帝大人并不在,他也不需要去聽從誰的命令了。
魏忠賢他看著一個個‘票擬’,也僅僅只能遵守上面的建議了。畢竟他的特長并不是治國,而是……。
用著屬于他自己的紅筆,但是卻憑借著被人的意識去批改,這就是權力嗎?那么當皇上其實也沒有什么好的嗎!
由于魏忠賢他十分的興奮,以至于他的工作效率十分的神速。不用思考就能使用權力,原來是這么爽的一件事?。?p> 看著他一本本已經已經做過‘批紅’的奏章,魏忠賢他滿意的從他的這個位置站了起來,活動一下身體后,就準備離開了。因為他的下一件事就是去會見來自暹羅的使者,同時這也是他第一次象征著國家去見使者。
走出這間屋子,門口上太和殿的那三個字極為的耀眼。感受著第一次執(zhí)掌生殺大權,不知道為什么渾身上下總是有著使不完的勁。
最后看了一眼那幾個大字,魏忠賢他就頭也不回的朝著暹羅使者的驛站出發(fā)了。不過,當下次魏忠賢他在回到這里的時候,他就會真正的明白,明白權力真正的意義是什么了!
權力真正的意義,不是認同,而是否定!
魏忠賢他坐在馬上看著前來進貢使者的名單,為首的那個人的名字看起來有一些眼熟,上面寫著頌曇·文泰。
“文泰嗎?也是暹羅人,不知道他跟那個當年在武林大會上見到的那個文泰有什么關系啊!哈哈哈,看來我真的是老了,竟然還想著這個!”魏忠賢看著手中的使者名單,慢慢的回憶著當年在泰山的那場神仙打架。
而在皇城附近的一個大驛站之中,當有人告知頌曇今天看不到大明新的君主時,頌曇的臉上寫滿了失望,用手撫摸著腰間他將要獻上的寶物——巨闕神劍,在他的屋子中亂躥。畢竟他是作為他們暹羅王的弟弟出使這里,沒見到對方的王真的是一件很丟臉的事。
暹羅王因陀羅阇(she二聲)二世·頌曇,而他的弟弟卻叫作頌曇·文泰。這其中是有這很多,很多的故事的,不過要想知道其中的原委,那就不得不提起兩個男人。一個是叫作乍侖蓬·文泰的武者,一個是叫作帕那萊的執(zhí)令官。
而魏忠賢他剛剛還念叨的那個文泰就是,乍侖蓬·文泰。不過錯誤的是,當年那個在武林大會上大放異彩的男人,其實叫作乍侖蓬,他的姓是文泰。
由于那時的一點點的失誤,而導致了那個男人的名字被埋沒了三十多年。不過或許這就是命運吧!來到這里的頌曇·文泰他也遇到了這個問題,恰恰也就是這個問題,慢慢的揭開了一段被遺忘的秘密。
一段文泰(這里依舊先叫著文泰,忽然改名怕讀者們不知道是誰了?。┗氐藉吡_國,回到薩玉身邊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