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早上,大概已經(jīng)十點多了,方清雅才從沉睡中醒來。身體已經(jīng)無恙,精神也十分飽滿。
回想起昨晚的經(jīng)歷,她仍是有些心有余悸。只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安心了不少。那個人一直都在自己身邊陪伴著,右手依舊能夠感受到他手心的溫度。
“你醒了?”林昊站起了身,眼睛中依稀能看見血絲。
方清雅有些驚訝:“昨晚你一晚上都沒睡?!”
“總得有人守夜吧?”林昊苦笑一聲。
“謝……謝……”方清雅小聲地嘀咕道。
她明白,守夜,并不像通宵玩牌那么簡單。如何能無所事事還保持精力充沛,需要長期的訓練。
再回想起昨夜林昊無微不至的照顧……看著這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男孩,一種異樣的情緒突然從心中涌了上來,徘徊在咽喉處,仿佛隨時都會迸發(fā)。
方清雅的眼中閃過幾絲漣漪。
“你休息一下,我來弄午飯?!?p> “不行,雖然這次殺手沒得逞,但是他們很有可能會再次策劃一次這樣的暗殺。既然你醒了,那我們先去和龍叔商量,看看能不能找人來保護你的安全。”
“你就不能多在我身邊呆呆嗎?”聽到林昊拒絕,方清雅突然有些情緒爆發(fā):“你什么時候能多關(guān)心一下自己呢?”
林昊有些愕然地看著她,一時語塞。
看著林昊不知所措的表情,方清雅便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了十分失禮的話。她羞愧地低下頭,像個還沒成熟的孩子,緩緩說道:“對不起,我太任性了?!?p> “但是,無論怎么樣,還請你先養(yǎng)精蓄銳,萬一戰(zhàn)場上出了問題,怎么辦?”她又抬起頭來,目光堅定地看著林昊。
“我沒事……好吧。”
林昊話還沒說完,看著方清雅不容質(zhì)疑的眼神,內(nèi)心一軟,只好答應(yīng)。
完全放松下來,林昊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疲憊。昨晚緊張的不僅是方清雅,他也如此。方清雅特意點上了助眠的香薰,味道很好聞,縈繞在林昊鼻腔內(nèi),很快,他便陷入了沉睡……
“林昊,林昊?!币粋€小時后,方清雅回到房間,輕生地呼喚起他。
這樣的力度當然叫不醒一個熬過夜的人,方清雅也是知道的。
她撲在床邊,看著林昊的側(cè)顏,俏臉上多了幾分紅潤。
“林昊,你知道嗎……”她開始輕聲地在林昊身旁自言自語起來。時而歡笑,時而悲傷,根本就是一個小女孩模樣。
要是那些商人巨賈知道外面高不可攀的方清雅竟有這般小女人姿態(tài),肯定會傻了眼……
“林昊,林昊?!?p> 聽見有人呼喊,林昊猛地驚醒,坐起身來。方清雅微微帶著笑意的臉映入他眼中。
“幾點了?”林昊慌忙地問道。
糟了!昨天也許是太累了的原因,自己竟然忘了調(diào)“生物鬧鐘”,現(xiàn)在時候一定不早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下午五點了?!狈角逖呕卮鸬?。
“下午五點!糟了,錢團長他們怎么樣了?”林昊焦急地問道。
“不用著急,據(jù)說他們選擇的地方易守難攻,日軍的大部隊無法攻進去,今天也堅持下來了?!?p> “已經(jīng)兩天了……”林昊嘴里喃喃自語。錢飛虎曾經(jīng)私下和林昊透露過軍隊的糧食和彈藥狀況,總的來說,情況不容樂觀。以敵人這樣的攻擊強度,糧食和彈藥儲備應(yīng)該最多只能堅持不到兩天……
“走吧,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龍陽?!绷株悔s緊起身著衣,準備行動。
“可是飯菜已經(jīng)……”
“抱歉,來不及了……”林昊現(xiàn)在什么也聽不進去,戰(zhàn)場局勢千變?nèi)f化,自己不能再耽擱了。
方清雅的眼中很明顯地表現(xiàn)出了失落。但是,她這次卻選擇了沉默。
是的,睡覺的時候她已經(jīng)把該做的都做了。身為抗日人士的她明白,為了大局,自己不能再貪心了……
哪怕這是她第一次為別人做飯;哪怕她使勁了渾身解數(shù);哪怕她多想看著他吃得津津有味,露出驕傲的神情……
兩人很快便聯(lián)系上了龍陽。
“嗯,你的情況我已經(jīng)大致明白了?!饼堦桙c了點頭:“小雅是我們歡樂門的聚寶盆,我可舍不得她隨隨便便受傷。”
隨后,他又補充道:“這個你放心,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安排的。”
“那援助的事……”
“第一批物資今晚就能到?!闭f著,龍陽寫下了一個地址:“今晚凌晨三點,你去上面這個地方找接頭人,他會替你送過去?!?p> “謝謝你,龍叔。”
龍陽豪爽地笑道:“不只是為了你,我龍某也希望這天下太平啊?!?p> 說著,龍陽又意味深長地看了林昊一眼:“希望,我沒下錯注?!?p> “放心吧,只有這點,我敢和你保證?!绷株灰沧孕诺匦α诵Α?p> “那龍叔,方小姐就拜托你了。外面戰(zhàn)事吃緊,我先回去報告一下情況。”林昊拱手告辭。
“去吧,記住我的話,活著!”
林昊走后,方清雅也欲離開。
“小雅,這幾天的表演我先給你推了,先看看動靜。另外,我給你安排一下新的住處,派個專人來保護你?!?p> “記住,以后別再做這樣明目張膽的傻事了!抗日沒錯,但也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饼堦柕谋砬槭謬烂C。
“謝謝老板。”方清雅點了點頭,但看上去有些失神。
“怎么,你看上他了?”江湖上摸爬滾打十多年,方清雅的小心思自然逃不過龍陽的眼睛。
“怎么可能,他還只是個孩子?!狈角逖琶嫔⒓t地解釋道。
看著方清雅嬌羞之態(tài),龍陽哈哈大笑,打趣道:“難道你就不是小孩子了嗎?”
夜幕降臨,林昊來到了鋼鐵廠的河對岸。夜晚,雙方都達成了休戰(zhàn)共識,一改白天的炮火轟鳴,河對岸靜悄悄的,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因為對面已經(jīng)交火的緣故,現(xiàn)在很少有船夫答應(yīng)載人過河。林昊幾經(jīng)周折,終于找上了一個老船夫,答應(yīng)送他過去。
劃船過去還是有些距離,兩人開始聊起了天。
“小伙子啊,實話告訴你,原先我也是那邊的人。自從日本人進攻過后,那邊就基本沒人了。你說可不可笑,我千幸萬苦把我的兒子們送到城里,結(jié)果全都死在了日本人的轟炸下,只有我這個在河邊擺渡的老頭兒,活了下來。”
一邊說著,老船夫一邊流淚。
“你們都是好小伙?。≈皇?,我們實在不是日本人的對手呀。實在不行你們就放棄吧,能跑幾個算幾個?!?p> “放心,老人家。總有一天,我們會把他們,趕出去!”林昊自信一笑。
老船夫愣了一下,隨后也笑了:“好!好!那我替我可憐的兒們,謝謝你們。老頭子老了,不中用,要是你有什么需要,盡管提!”
“謝謝老人家,我們就不跟你客氣了,確實需要你的幫助……”
老船夫的許諾讓林昊激動萬分,他第一次體會到,自己并不是孤立無援。
“到了?!?p> 河并不長,不一會兒就到了對岸。
“謝謝老人家,凌晨三點,麻煩你再來一趟?!绷株桓屑さ卣f道,把錢飛虎給他急用的錢,全給了老船夫。
“這,小伙子,使不得,使不得!我一個孤老頭子,拿著么多錢干什么?”
“這是你應(yīng)得的?!闭f著,林昊急忙跳上了岸:“再見,老人家?!?p> 沒走兩步,林昊便被巡邏的士兵發(fā)現(xiàn)了。一番解釋后,林昊便被領(lǐng)著,來到了指揮所。
昏暗的燭火下,錢飛虎還在看著簡易畫的工廠地形圖。兩日的戰(zhàn)爭使他看起來十分憔悴,白天要指揮部隊,晚上還要思考作戰(zhàn)策略,這樣高強度的體力和腦力勞動,沒人吃得消。
“團長,我回來了?!绷株还Ь吹鼐戳藗€禮。
“任務(wù)完成得怎么樣?”
“這個……你有時間聽我解釋嗎?”
錢飛虎放下了手中的鉛筆,看著林昊,回答道:“你說吧?!?p> “團長,我可能有些莽撞了……”
于是,林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和錢飛虎說了。
“林昊,你怎么能擅自做決定!”錢飛虎聽完后自然相當生氣:“我不是和你說過嗎,我們?nèi)珗F都可以陣亡,唯獨你不能!你應(yīng)該知道,你是我們現(xiàn)在抗日不可多得的人才!”
“對不起……”
“算了,這件事情先往后放?!卞X飛虎沉思了片刻:“不過這筆物資的確是雪中送炭。唉,戰(zhàn)士們也已經(jīng)幾天沒吃過像樣的東西了?!?p> “等會你叫上一個班的戰(zhàn)士,和你一起去搬運物資?!?p> “是,團長!”林昊松了一口氣:“對了,李俊東回來了嗎?”
想到留下紙條就匆匆離開的李俊東,林昊有些擔心。
“嗯,回來了,他很不錯,剛剛加入隊伍,幾場戰(zhàn)斗都熬了下來,據(jù)說還殲滅了幾個敵人。”說起李俊東,錢飛虎毫不吝惜自己的贊揚。
沒有要緊的事,錢飛虎又把頭沉了下去,繼續(xù)觀察地形圖。
“團長,現(xiàn)在戰(zhàn)況怎么樣了?”林昊湊了上去。
“我們被三面包圍,敵方已經(jīng)派了三倍于我們的兵力。不過,看來他們并不清楚我們的真實意圖,在第一天吃癟后,就開始和我們打消耗戰(zhàn)。但即使是這樣,我們正面戰(zhàn)場也吃不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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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老龔
歸隊了歸隊了??瓤?,不能再沉迷女色了……(手動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