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意主動找上門?黃狻打起精神,盤膝坐好,扶了扶身邊靠墻的黃布幡,說道:“請教不敢當,頂多提個意見?!?p>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边B先忍站起身。
“去哪?鎮(zhèn)外?”黃狻也站起,拍打著衣服上的塵土。
“茶樓,我請客?!边B先忍財大氣粗。
“閣下是貴客??!幾個月不見……”黃狻這才注意到了連先忍的衣衫服飾,吃了一驚,“閣下……不再像是缺錢的人了!”
“黃先生有眼力?!边B先忍一笑,也不多做解釋。
一行四人,找了鎮(zhèn)中最大的茶樓,在二樓開了一間包房,連先忍和黃狻結(jié)伴入內(nèi)、相對而坐,兩名侍衛(wèi)自然守在門外。
“還帶著手下……”黃狻手撫胡須,瞇著眼,暗中盤算著。
連先忍和侍衛(wèi)都穿便服,不對外表明身份。這叫,微服私訪。
“不算什么?!边B先忍很謙虛。
“閣下發(fā)達了?!秉S狻感慨。
“走運而已?!边B先忍非常謙虛,嗯,也算是實話吧……
“這運氣,萬中無一?!秉S狻說道。
“先生不如算一下,我的來意?!边B先忍笑道。
黃狻喝了一口茶,吃了一塊糕點,邊嚼邊說:“你來找我算命的嗎?不對不對,你說我算的不準,不可能再來找我……”
連先忍也挑了一塊糕點、吃了起來,說道:“不是很甜。”
黃狻喝著茶,說道:“閣下不是讀書人,想來不會去考了功名……”
“你從哪看出我不是讀書人?”
連先忍打斷對方,他穿越之前是正宗的讀書人啊!小學(xué)六年、中學(xué)六年,讀了十二年的書啊!若是不穿越,他還要讀大學(xué)的四年。
“從閣下的談吐,還有你的字跡?!秉S狻笑道。
“你看過我的字?”連先忍問道。
黃狻展開推理,說道:“上次我在地面寫了我的名字,按常理,你也應(yīng)該寫你的名字,可你沒寫,如果你不會寫你名字也就罷了,然而你會,你只是比劃,這證明,你的字寫得不好看?!?p> “你又在猜?”連先忍嘆道。
“猜的結(jié)果有兩種,一種猜對,一種猜錯,那么,我猜對了嗎?”黃狻問道。
“嗯……我不擅長書法,這不代表我不是讀書人?!边B先忍說道。
“字寫得不好是考不取功名的,考官一看你的字很丑,根本不看你寫什么直接扔到一邊了?!秉S狻很了解。
“我是讀書人,但我不考功名?!边B先忍強調(diào)。
“閣下……不是修士嗎?”黃狻很奇怪,不是讀書人又不可恥,爭來爭去干什么?
“我是修士,也是讀書人。”連先忍說道。
“閣下可能確實讀了幾年書?!秉S狻明白了。
“不止幾年……不說了不說了?!边B先忍笑起來,喝茶。
“閣下是不是覺得讀書沒出路所以去當修士?”黃狻問道。
“身不由己?!边B先忍緩聲道。
他讀書讀得好好的,為了緩解壓力,跑去追求女神,結(jié)果追求失敗,然后就穿越了,穿來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又有個與修行掛鉤的外掛,他只能當修士。假如他穿越的是讀書為尊的世界,再有個與讀書掛鉤的外掛,他必然繼續(xù)讀書。
“哦?!?p> 黃狻點著頭,一副深以為然的表情。
……
下午。
太陽往西垂落,陽光穿過敞開的窗戶,照射在房間之內(nèi)。
“先生還未算完。”連先忍提示。
“閣下是修士,出人頭地的方式只有一個……”黃狻搖頭晃腦,“城主爭奪戰(zhàn)?!?p> “只有一個嗎?”連先忍問道。
“對于散修來說,恐怕只有這一個?!秉S狻說道。
“還有別的。”連先忍說道。
“別的?”
黃狻想了想,說道:“入贅嗎?”
“對頭?!边B先忍拍著大腿。
“閣下不像是……愿意屈居人下的那種人?!秉S狻說道。
“哇!是這樣嗎?”連先忍笑道。
黃狻侃侃而談,說道:“另外,你對那兩個手下呼來喝去、頤指氣使,而那兩個手下對你很恭敬、更沒有當面表示出抗拒之情。要知道,入贅的男人是毫無地位的,是被人看不起的?!?p> “不一定。”連先忍提出異議。
“閣下很喜歡抬杠?”黃狻忍不住說道。
“不是……你接著說?!边B先忍笑了笑。
“綜上所述,我推測你當了城主?!秉S狻說道。
連先忍喝茶,笑而不語。
“北地郡本來是三個家族控制的,現(xiàn)在董家被滅了,只剩兩個家族……”黃狻一手端著茶杯,轉(zhuǎn)頭望著窗外,“十七座城池,有十六個城主是晁家和華家的,還有一座北山城,是個新的城主,據(jù)說不滿二十歲,很年輕,打敗了原來的姓晁的城主……”
“消息傳得這么快?”連先忍說道。
“因為特殊??!那十六座城主的名字,估計很多人說不出來,但是,那位北山城的新任城主的名字,相信很多人都知道?!秉S狻轉(zhuǎn)回頭,看著連先忍。
“先生知道嗎?”連先忍問道。
“知道,所有人都在傳,那位年輕的城主,就像是一個活生生的傳奇,激勵著眾多散修。”黃狻沉聲道。
“傳奇?過譽了?!边B先忍說道。
“你不姓晁,也不姓華,你說你叫凌充……可是那個新任城主姓連……”黃狻說得意味深長。
“名字只是代號,不重要?!边B先忍說道。
“所以你是入贅了晁家還是華家呢?”黃狻正色發(fā)問。
“???”
連先忍差點把手里的茶杯扔出去,幸好穩(wěn)住了,無奈說道:“先生峰回路轉(zhuǎn),嚇我一跳。”
“那位連城主,其實很危險。”黃狻話鋒再一轉(zhuǎn)。
“愿聞其詳?!边B先忍豎起耳朵。
“他深處晁家和華家之間,沒有靠山,最多當一年的城主……”黃狻頓了頓,“不過我認為他一年都當不到,晁家不會放過他。”
“人間險惡?!边B先忍嘆氣。
“為今之計,他只能……”黃狻放慢了語調(diào),也壓低了音量,“投靠華家?!?p> 砰!
連先忍一拍桌子,喝道:“英雄所見略同!”
“可惜的是,華家不怎么需要連城主的投靠,而連城主卻很需要華家的保護……”黃狻沉吟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