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我們三個在甜品店里聊了好久,雖然期間我和傅成文不斷的吵架,但因為有果子姐姐在,我倆始終都沒有打起來。等到回家的時候我和曹云霄發(fā)短信談起了這件事,曹云霄語氣態(tài)度十分堅決地跟我說,等他回來一定要帶他去看看果子姐姐。
因為他覺得果子姐姐一定是一個溫柔又好看的女孩子。
雖然我對他這個理由完全不贊同,但他的感覺總是沒有錯的。果子姐姐確實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而且在溫柔中又多了幾分天真和坦率,就像是把我、程澤鑫還有月亮三個人的性格混在了一起一樣。她總是能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新鮮感,永遠也不會讓人覺得她無趣,永遠也不會讓人對她失了興趣。所以在她面前,我從來都很放松,就像和傅成文還有曹云霄在一起時一樣,從來不會掩飾自己。
這樣想來,我有時會覺得自己十分奇怪。如果用作類比,我會感覺自己和《二十四個比利》里的主人公很像,只是我倆不同的是,他分裂出的人格都是個體,他也不能在各種人格里自由轉換,而我分裂出來的卻都是我自己,我也可以自由控制自己對別人的態(tài)度。
對此我時常感到煩惱,因為我會害怕有人拿這件事情去做文章。我雖然總和傅成文說我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但事實上,我害怕的要命。我害怕別人因為各種各樣我與別人不一樣的地方而對我另眼相待,我也害怕自己有一天會被我這種恐懼壓垮,然后再也找不到人幫我。
所以這個世界上比黑暗更讓我恐懼的,大概就只有自卑了吧。
所以我才會更加羨慕果子姐姐的這份坦然與從容吧。
在補課班的課程結束之后,時間流逝的速度好像又加快了一樣。沒過多久就到了小年,各家各戶就開始預備年貨,準備過年了。
我家和傅成文他們兩家向來是一起過年的,而每年一到這個時候,兩位媽媽總會開啟瘋狂購物模式,好像要把積攢了一年的購物欲望全部發(fā)泄了一樣。爸爸們則是把存折甩給兩位媽媽,以此來換取兩個人一年當中為數不多的喝到爛醉也不會有人阻止還要被罵的美好時光。而我和傅成文,就負責在兩位爸爸們喝多了之后,一人拖著一個,把他們兩個人拖回家。以至于除了壓歲錢之外,我已經不再對過年抱有任何期望了。
不過今年對我來說多少有了改變,因為在小年那天晚上,離開了半年多的曹云霄告訴我,過年那兩天,他會回來一趟。
這對我來說簡直可以說是天大的好消息了,掛了曹云霄的電話之后我就開始給傅成文打電話。結果五分鐘以內,聽筒里傳來的女聲都在不停地和我重復“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然后我好奇地又給曹云霄回了一個過去,發(fā)現(xiàn)竟然也是同樣的提示。
總不可能是這么巧兩個人都在給別人打電話吧?據我所知,他們兩個連給我打電話都沒有超過五分鐘的時候,總不會這個世界上還存在某兩個人能和他們兩個聊這么久吧?
那還是人嗎?那簡直是神仙!
五分鐘以后,我的興奮慢慢降了下去,八卦的心思漸漸濃厚了起來。然后我屁顛屁顛地跑去了我爸媽那里借了個手機來,開始一起給他們兩個打電話。
十分鐘以后,他們兩個人的電話被同時打通。
所以果然是他們兩個人在互相打電話,還一打就打了十分鐘。
啊真的是……這兩個男人……
如果以后他們兩個的女朋友要是跟我抱怨他們兩個不愛和女朋友打電話的話,我一定要把我的發(fā)現(xiàn)告訴她倆!
下定了這個決心之后,我放棄了打電話,起身收拾了一下,就想著直接去了傅成文家找他。
我原本是想順便去蹭個晚飯的,不然我這么怕冷的人,死也不可能沒事就往外面跑。結果沒想到我剛和我媽說完,她就告訴我她剛剛已經約了傅媽晚上一起去商場,要帶著我爸和傅爸,給他們兩個買衣服。
我感覺自己在聽懂這句話的時候欲哭無淚,于是我嘗試性地開口問了我媽一句:
“那你們晚上回來吃飯嗎?”
問完這個問題之后我就后悔了,因為按照他們逛街的速度,這個時間出門,肯定是不會回來做晚飯的。于是我就只好在已經知道了結果的情況下,又聽我媽說了一遍各種聽起來我爸十分可憐連衣服都沒得穿的這種借口,然后才拿了錢,以一種為了拯救窮困大眾而犧牲自身的姿態(tài),出發(fā)去了傅成文家。
我的兩種來意傅成文全都清楚,所以他給我開門的時候,也是一臉萬念俱灰的表情。我倆相顧無言地對著坐了能有一個小時,最后一起脫口而出:
“去吃火鍋!”
長這么大,傅成文喜歡的東西還有我喜歡的東西就從來沒有在同一個領域里出現(xiàn)過,就只有火鍋是唯一的一個特例。而且在這大冬天里吃上一頓熱乎乎的火鍋,那絕對是極致的享受,所以我倆一點沒猶豫,把零花錢一湊,就直奔我們兩家人總去的那家火鍋店。
正值晚高峰,火鍋店里幾乎坐滿了人。那紛雜的喧鬧聲加上這家湯料特有的香味,還有桌上上氤氳著的霧氣,幾乎讓我倆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而那家的老板一看見我們兩個,立刻讓其他服務生接待了他身旁的顧客,然后就朝著我們兩個走了過來。
“怎么,這是又被爸媽拋棄了上我這來找安慰了?”
“離叔,你開這么大個火鍋店涮的肉還少嗎,現(xiàn)在還拿我們兩個開涮?!?p> 被戳中痛處,傅成文頓時一臉沮喪地回了他一句。離叔見狀哈哈一笑,就帶著我們兩個去了我們常坐的位置上,吩咐了服務生好好照顧我們兩個。
我和傅成文用了半分鐘就在菜單上圈出了所有我倆想要吃的東西,等菜陸續(xù)上來之后,我倆把所有的郁悶都轉化成了食欲,沒過多久,就清空了所有的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