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想知道,不過恐怕我這里沒有什么可以跟你交換的信息。你應該知道,我在案子偵辦的過程中出了點意外……知道的實在有限?!?p> 兀鷹說:“我聽小鷗說了你的情況是部分失憶,”他靠近張皓認真地問:“我當年教你的本事還沒忘吧?”
“我看過了所有的案件筆記和資料,前期我們沒有抓住方向,直到閻剛死亡才開始漸漸找到方向,這期間你手下飛龍在做的事情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他原本是夜歌族人,與江山的侄子江騰龍的淵源我也查清了,所以,你們是有意綁架文靜,我說的沒錯吧!”
“方文靜原本可以毫發(fā)未傷很快回到你身邊,只是虛驚一場,無奈情況有變,這也是始料未及的事情?!?p> 他沒有直接回答是否綁架的事實。
“所以,你承認你為了自己的目的,綁架了文靜?”
“SRI承擔的使命需要我們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搞研究,有那幫研究員,但是我有責任利用他們的研究結果去判斷行動方向。還有,我這里并非不受管制,外界的謠言全部不可信,我們的行動受上一級授權,所以你大可不必懷疑我的立場。這個案子有個好的結局也正是我所希望的,我累了……”
他輕嘆,張了張口,生生把后面的話咽了下去,整個身體都垮了下去,懶散地靠在靠背上。
張皓對他的顧左右而言他特別是此刻表現(xiàn)出的無奈感到憤怒,看來逼他主動承認錯誤有點太天真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不假,但是他無法理解他們可以置他人安危于不顧,不擇手段完成任務。
他愈加覺得當初的落選對自己來說是好事,他也許理解任務的復雜程度,但是永遠無法認同這個機構的處事方式。
“你如果能對我坦誠相待,我相信這個案子很快會有個結果,你考慮一下吧?!?p> 兀鷹閉上眼睛,一只手掐著雙眼中間的鼻梁,輕輕按摩,放松而又疲憊。
“坦承相待?這是雙方的合作前提,我可沒看到有這個前提?!?p> 兀鷹睜開眼睛,振作了一下,換了個話題:“你如果了解飛龍,就不會對我們有這么大敵意了?!?p> “事實上,我記得他!一個可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p> 兀鷹聞言一愣,忽然想到,這倆個人確實有過交集,是在機構的一次選拔上剛好在同一組,難怪飛龍到了霧城后即對他反饋說對張皓的現(xiàn)狀很失望。
“你不得不承認有時候,不擇手段才能解決實際問題,特別是一些極端棘手的問題。過度的正義感也可能讓你失去更多的判斷力。”
張皓不置可否,倆人間忽然冷場了。
兀鷹知道多說無益,他了解張皓的性格,他們之間已經(jīng)隔著飛龍了,除非他把飛龍交出來,或者說清楚飛龍的計劃,否則他們沒有辦法合作。
他理解張皓的心情,但是現(xiàn)在并非是把實情全盤推出的時候。至于他這次去夜歌的目的,他準備看情況再決定是否讓張皓加入。
如果他們始終是這種敵視的狀態(tài),無疑沒有任何幫助,而他會需要張皓的合作。
他思考了一會兒,將會客區(qū)一面墻壁上的電子屏激活,畫面顯示出那顆晶體。
幾個身穿防護服的人圍著那顆晶體在討論著什么,看了一會兒,張皓知道了他們在設法切割它,試了幾種不同的工具均告失敗,甚至都無法在它上面留下一絲痕跡。
切割失敗,他們用各種強光照射它,記錄下了反射光的不同數(shù)據(jù),從畫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他們似乎記錄得很詳細。
后來又開始試著增加溫度、降低溫度,發(fā)現(xiàn)極端環(huán)境下它沒有任何反應。
之后,他們又將它泡在不同的液態(tài)試劑中,同樣毫無反應……
張皓專注地看著那些畫面忍不住問兀鷹:“它有毒性和輻射作用嗎?為什么他們都穿著防護衣?”
兀鷹聽了將畫面中的兩個人放大,對張皓說:“這倆個人就是江唯夫妻,是他們將那東西帶過去的,他們從始至終都是穿著防護衣來接觸那東西,并且要求所有人都那樣做,做完了所有的測試之后,就把它封存了,警告我們不要再動。之后就沒有人再接觸過,直到它失蹤。所以,我只能說,那東西很危險,是基于相信那對夫妻倆的判斷?!?p> “既然那么危險,那對夫妻把它帶來的時候是怎么拿過來的?”張皓好奇地問。
“用一個防輻射的盒子帶過來的。我這次來夜歌就是去找他們的,不知道他們是否還健在?!?p> “他們在這里?!”
“至少最后的去向是這里,之后就失聯(lián)了,我估計應該沒有出去過。夜歌是一個神奇的地方,它對我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相信對他們來說這種吸引力就更大了?!?p> 他把畫面一切,屏幕上顯示出外面的實時監(jiān)控,雨下得又大了許多,濃霧彌漫,燈光在攝像頭前的雨霧中投射出淺淺的彩虹,如夢似幻。
兀鷹好像沒什么好說的了,對于這種結果他并不意外,也沒指望能說服張皓把他所掌握的情況和盤托出。他站起來說:“我去睡一會兒,你自便吧,路越來越不好走,中間可能會停下來,到赫連那兒可能會晚一點。”
張皓點點頭,目送他走向睡臥區(qū)??磥碡z椬蛲砩蠜]有睡好,這還是上午,他好像很困倦一樣。
他奇怪,自己昨晚上也是輾轉反側又出了那件詭事,怎么一點都不感到困呢?
想到這里,他下意識把手放在胸前晶體所在的位置,神奇的是那里空空的什么也沒有。
他甚至懷疑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他將衣領拉開看向里面,果然什么都沒有,他愣住了??墒悄菓覓炀w的位置依然有異物感是怎么回事?
這時候,獵豹走了進來。他連忙把衣領整理一下,沖他點了個頭。
倆人無話可說,陷入了沉默。
獵豹將電子屏幕上的功能鍵激活,靈活自如地切換監(jiān)控畫面,張皓好奇地盯著屏幕觀看。
他看到獵豹放出了一架無人機,飛到前方探路,天氣盡管不好,無人機航拍的畫面倒比監(jiān)控要清晰許多,應該是獵豹使用了一些圖像處理技術。他已經(jīng)從墻面抽出一個小鍵盤在快速地操作。
前面的路況越來越糟糕,而他們似乎很想盡快到達目的地,便經(jīng)過無人機的搜索尋找可以通過的路線。
按地圖來看,他們已經(jīng)偏離了去小鎮(zhèn)警方駐地的路線,繞到與夜色村一山之隔的林地那邊去了。張皓有些奇怪,那邊的地圖看不到路線,像是無人區(qū),他們開著這么個大家伙能走到哪呢?
除非以前就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