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鳳對李明哲眼中的渴望很介懷,每當她拋出一個有關袁溪的情況,他的眼里都有一種光在閃爍著,分明躍躍欲試卻又在刻意打壓。
如果有一天,這個案子結束了,自己還有什么理由再約他見面?她覺得應該好好想一想。
“就是那天你們在治療室門口吵架之后,她推掉了所有的患者,把自己關在治療室一整天,傍晚才紅著眼睛離開。我特別好奇,就悄悄跟著她,看到她去了一家還沒有營業(yè)的酒吧,而且那酒吧的人好像認識她,開門讓她進去了。”
李明哲知道袁溪去找遲旭了,猜不出她想干什么。那天張皓說要休假去星城,而她的反應還算得體,除了張皓還會是什么原因讓她當天就去找遲旭呢?
遲旭應該不知道張皓失憶的事情,不過袁溪一去,他必然知道了。她很少單獨接觸遲旭。
他想起他們還沒有分手的時候,每逢周末總是遲旭主動約他們幾個過去聚會。
他知道遲旭其實只是為了見文靜一個人而已,叫上他們大家就是一個幌子。他怕文靜緊張,所以叫上大家去做陪,特別是張皓不在的時候,這種幾率更高。
原本他不想配合著遲旭做這種事,他覺得遲旭太偏執(zhí)了,文靜不可能回心轉意了,他這樣做只是在折磨自己。
但是袁溪總是痛快地答應下來,而且每次都興趣盎然,他不想掃興只好由著她。
袁溪與他、文靜再加上程天宇和遲旭,在他們中間袁溪實際上掌握著話語的主導權。
那時候的袁溪多么善良,她的話其實很有治愈的魔力,往往能令氣氛更加溫馨,他看得出來文靜對袁溪是羨慕的,甚至有些自慚形穢,但是她很努力地克制著這種心態(tài)。她就像一朵開在角落里的小花,無意于爭艷,卻令路過的有心人忍不住駐足。
如果他與袁溪存在言語上的分歧,她總是堅定地站在袁溪一邊,讓袁溪非常得意。
“那也不算不正常吧,也許就是去找朋友聊聊天,訴訴苦什么的?!崩蠲髡茌p描淡寫地說。
“可是從第二天開始,她就把預約的患者數量減半了,主任頗有微詞呢,但是礙于關系不錯,也不好說什么。她每天下午就把自己鎖在治療室里,不知是忙些什么,下班的時候眼神呆滯的樣子看上去有點糟糕。還有更過份的事,有一天她幫患者開藥都出了錯,那患者出來問我,說袁醫(yī)生開的藥與以往不一樣,讓我看看。我一看,可不是么,真的錯了,我回去問她才修正過來。這樣下去會出事的!我還在猶豫要不要跟主任反應一下?!?p> 李明哲聽了有些難過,他覺得有必要再努力一次,找袁溪好好談談。
“這醫(yī)學上的事我也不懂,該怎么做,你自有判斷。不過,我覺得她也許最近壓力太大,你也可以勸她休息一陣兒也許會好一點。”
“嗯嗯,我也這么想。不過,只怕她才聽不進我的勸呢,現(xiàn)在只有許主任才勸得了她?!?p> 隨后,倆人不約而同將話題岔開,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就分開了。
與蘭鳳告別后,李明哲趕緊聯(lián)系遲旭,想問問袁溪見他的事情。
遲旭的電話也無法接通,他只好找到酒吧去。
他試著按員工入口大門的門鈴,好在有人回應,開門的人有些眼熟,李明哲想不起在哪里見過他。
“我找遲旭?!?p> “老板沒在,您怎么稱呼?”阿倫邊問邊打量著李明哲。
“我是他朋友,他去哪兒了能告訴我嗎?”
“這個……”阿倫有些為難,他不知道這人跟遲旭什么關系,問名字也不說,不敢冒然透露老板的去向。
“你是新來的吧?我也沒見過你,我跟遲旭真是朋友,我叫李明哲,經常來這邊,我有重要的事想找他,打他電話接不通,所以才過來找他?!?p> 阿倫一聽到他的名字連忙說:“您先進來說話吧!”
他把李明哲讓進了門,帶他來到員工休息室。
“老板說你會來找他,他說要去夜歌鎮(zhèn)找人,他有個東西留給你?!?p> 說著拿出一個U盤遞給李明哲說:“文件密碼他用郵件發(fā)給你了?!?p> 李明哲回到公寓就迫不及待檢查了U盤里面的東西,遲旭留給他的是幾段音頻文件。里面有小刀跟張皓的對話和袁溪與遲旭的對話。
聽到小刀說文靜還活著,他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瞬間冷汗淋漓。自從見了那具尸體后,他每天都在考慮這種可能性,飛龍隱晦的提示讓他充滿期待,即使馮小鵬告訴他DNA與文靜是匹配的,他也不曾放棄過這種幻想,特別是見到安諾之后,這種想法更加強烈。
現(xiàn)在,聽到了這個消息,他反而冷靜下來。
不知名的島嶼、邪惡的超級武器、未來之城,還有文靜遭遇的虐待,這些不辨真假的信息快把他的大腦炸裂,但有一點他很清楚,只要她還活著,就有希望。
現(xiàn)在他幾乎可以確定張皓和秦峰會在夜歌鎮(zhèn)會師,而文靜身邊還有個程天宇,他一定也在想辦法、找機會救她出去,飛龍不知去向,袁溪還在掙扎對抗著警方。
李明哲盡管也很想去夜歌鎮(zhèn)幫助他們,但是他認為自己首要的任務還是袁溪、安諾和飛龍的線索。只要他把這幾個人的秘密理清,很快就能跟張皓他們會師了。
周一下午,李明哲著便裝早早在安諾的學校操場圍欄邊等著,4點的時候,他看到學生們三三倆倆結隊進操場跑步,有的玩籃球,有的坐在階梯看臺上看書。
一個瘦瘦高高穿著寬大校服的小女孩款款向他走來,簡直太像文靜了,不可思議!
他有些激動,呆呆地看著漸漸走近的女孩。
安諾走到圍欄邊好玩兒地用手在李明哲眼前搖了搖:“李明哲?”
李明哲如夢初醒,尷尬極了:“你好!我想問一個有關網絡小說《暗夜傳說》的情況?!?p> 他干咳了幾聲,掩飾著自己的失態(tài)。
“那小說是我寫的,有什么問題嗎?”
“你小說中的故事為什么要把地址設在夜歌鎮(zhèn),有什么用意嗎?”
“這個嘛……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相信我,那小說里的情節(jié)都是我夢到的,我夢到自己是一個叫夜歌王國的女王……”
她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故事很中二啦,如果不是真的夢到了,我是寫不出這么瑪麗蘇故事來的,但是這個夢實在讓我有些困擾,好像只有寫出來感覺才會好一點?!?p> 李明哲對她的說法半信半疑,這個女孩子看上去就不簡單,故事是她夢到的,為什么故事的風格與文靜的那么像,而她還在文靜的小說下面留言過。
“那留言是怎么回事?”
“什么留言啊?”她有些困惑,不像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