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禁錮之魂

第068章 完美才是最大的缺陷

禁錮之魂 奇跡小龍 3029 2019-03-12 18:11:04

  遲旭推著一個超大號的手推車吃力地朝前走著,手推車?yán)镅b滿了訓(xùn)練器具,籃球、障礙樁、拉力帶、訓(xùn)練繩梯、啞鈴……

  艱難地走進(jìn)了籃球館,他停了下來,身上的籃球衫已被汗水浸透。

  空曠的籃球場上只有周錦南一個人在投籃,到處都是飛跑、彈跳的籃球,挺拔的背影在地上投下了一個長長的影子,孤獨(dú)而倔強(qiáng)。

  他不停地拾起彈跳過來的籃球投入籃筐中,姿勢瀟灑百發(fā)百中,甚至不用看籃筐也能準(zhǔn)確命中,汗水從臉頰旁滴落下來。

  遲旭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都沒有停下來,也沒有看著他,仿佛早就知道他會過去。

  他仍然盯著籃筐,輕松地接住一個彈過來的籃球,邊投籃邊自顧自微笑著說:“投籃簡直太簡單了!我想投偏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故意投丟有什么意義呢?所有的事都一樣,想做錯非得故意才行。我總是不理解,為什么文靜在學(xué)習(xí)上會有那么大障礙,還笑她笨,但是我錯了!她的生活中才沒什么障礙,有障礙的是我。我媽總認(rèn)為我很完美,其實(shí)完美才是最大的缺陷!”

  他重重嘆了一口氣,停了下來,“遲旭,你得阻止她,因?yàn)樗龝活櫼磺械厝缱约?,她總是選擇最笨的方式去面對麻煩。唉!”

  他回過頭去直視著他,將手里的球隨隨便便朝后方往籃筐里一扔,球進(jìn)了。

  “對不起!我早就該對你說這句話。我知道你早就認(rèn)識文靜,不該介入你們之間,但是……”

  他雖然笑得很溫暖,卻讓遲旭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皮膚上有種密集的麻癢感,“我那是幫你呢!你如果聰明的話,就忘了她吧,還來得及?!?p>  接著,遲旭看著他在面前從頭頂開始逐漸碳化,他帥氣的笑臉?biāo)查g變得猙獰可怖,最后化成了灰,隨風(fēng)吹散,消失得無影無蹤。

  醒過來之后,他覺得整個人都虛脫了,滿身的汗,身上那些新舊傷口火辣辣地疼了起來,有些已經(jīng)結(jié)痂的地方居然滲出了血滴。

  這是錦南離世以后,他第一次在夢中見到他,以這樣一種詭異的情景。他顧不上擦汗和處理傷口,坐在床上呆呆地回憶著夢中的細(xì)節(jié)。

  什么叫完美才是最大的缺陷?最關(guān)鍵的一句話:她會不顧一切毀滅自己?這哪跟哪啊!

  他想說什么?我要怎么在阻止她的同時還要忘了她?狗屁不通!

  遲旭揉了揉太陽穴,大概最近壓力太大了,會做這種莫明其妙的夢。

  接下來,他為那些話生氣了,他是在幫我?他認(rèn)真的嗎?在夢里他都要以這種方式去控制別人,看來不只文靜一個人中了他的毒。

  遲旭悶悶在站起來,去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咕嚕咕嚕一口氣灌了下去,冰涼的感覺瞬間充滿了全身,說不出的舒爽。

  他與錦南的最后一面,他還記得,他們在一起大醉了一場,當(dāng)時他以為錦南只是發(fā)泄一下心中的郁悶,但他沒有想到他對文靜用情那么深,甚至到了偏執(zhí)的地步。這讓他也連帶著壓抑了好幾天。

  “遲旭,你根本就不懂!”他口齒不清地說,整個晚上,他都在喋喋不休地向他傾訴對文靜的思念。

  “她以為躲開了,就能把這一切了斷了,怎么可能嘛?攝魂怪……早早晚晚要把她抓回來,處決!”

  “你說什么呢!”遲旭聽了很生氣,“你腦子壞了嗎?錦南,文靜對你來說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什么攝魂怪,還處決?你們倆不是《哈利波特》中的人物,你現(xiàn)實(shí)一點(diǎn)!多關(guān)心一下你父母吧!你沒見他們老了多少!”

  “父母?”錦南呆愣愣地盯著他的眼睛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起來,“我這個人的一生就是一出悲劇,遲旭你知道嗎?文靜也一樣,你永遠(yuǎn)不可能懂??!”

  他狠狠地抓了一把頭發(fā)撒扯著,好像要把頭皮掀開:“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頭部,“這里長著一個攝魂怪……阿瓦達(dá)索命咒就快降臨到我身上了!”

  看到遲旭那驚訝的眼神,他不在乎,“我不能讓這么悲慘的事情發(fā)生在文靜身上,盡管她躲不掉,但是我有辦法……”

  他神秘夕夕地說,“我告訴你,文靜就快回來了,然后我們就不會分開了!我保證!”

  后來,當(dāng)遲旭趕到那慘烈現(xiàn)場的時候,周錦南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可他的手還是死死抱著文靜,他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分開了他們,怎么也沒想到他是想用那樣的方式與文靜不分開……

  這個夢意味著什么?周錦南在遇到文靜之后日益憂郁的樣子在遲旭腦海中徘徊不去。他說,他不能讓這么悲慘的事情發(fā)生在文靜身上是什么意思?他的腦子里長了一個攝魂怪?

  他生了什么病嗎?

  遲旭想抽空再去見見錦南的父母,他總覺得這個夢并非空穴來風(fēng)。

  他拿起手機(jī)查看上面的信息,都好幾天了,油門兒哥沒再聯(lián)系他,他有些不太好的預(yù)感。這家伙不是拿錢不辦事吧?就算像阿倫說的,這個人不靠譜,可是這也有點(diǎn)太囂張了吧!

  他找出當(dāng)時他們互留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響到掛斷也沒有人接聽,真是咄咄怪事。他又打給了阿倫,問油門兒哥最近有沒有出現(xiàn)在酒吧里,阿倫說,自從他們談成了交易之后,油門兒哥就沒再過去,他還以為是幫著辦事去了。他向阿倫打聽油門兒哥家的地址,結(jié)果阿倫也不知道,但他答應(yīng)晚上當(dāng)班時幫他打聽打聽。

  他只好重復(fù)撥打油門兒哥電話,指望他能接聽。每次響到掛斷他的心都沉下一分,再次撥過去又重新燃起一絲希望。

  當(dāng)聽筒中傳來對方已關(guān)機(jī)的聲音時,遲旭有些難以置信,他坐不住了,決定晚上酒吧一開門就過去自己打探一下油門哥家的地址,找上門去。那么多認(rèn)識他的人,怎么也不可能不挖出點(diǎn)什么,實(shí)在不行就去找張皓坦白,讓他來接手,就不信找不出他來!錢倒是小事,問題是這事不能就這么不了了之啊!

  正當(dāng)他越想越氣憤的時候,手機(jī)響了,是張皓打來的。

  遲旭看著他的名字猶豫了一會兒,有些心虛地接通了電話,不知道他突然打電話過來是為了什么事,不會自己那點(diǎn)兒破事被他知道了吧?他決定惜字如金,不給他推理的機(jī)會。

  “遲旭,有件事要找你幫忙。”他開門見山地說。

  “找……找我?guī)兔??”遲旭聽了眼睛瞪圓了,沒想到。

  “跟周錦南有關(guān),所以不得不求你了?!彼f。

  遲旭聽了心中一動,怎么這么巧?

  “也跟文靜有關(guān)吧?說吧,怎么幫?”

  “我需要你去周錦南父母那兒了解一個情況。”他停下來等著遲旭的反應(yīng)。

  “什么情況?”遲旭有些摸不著頭腦,錦南什么情況能跟文靜的失蹤有關(guān)系?

  “我想知道周錦南在成長過程中有什么與常人不一樣的習(xí)慣或者異常情況,還有在他最后的日子里……”

  說到這里,張皓有些遲疑,這讓遲旭警惕起來,他還第一次遇到能讓張皓猶豫的事情。

  “你直說吧!”他懷疑事情繞來繞去還是跳不過錦南這道坎兒,心臟沒來由的抽痛了一下。

  “我想知道他在見文靜最后一面之前的情況,說了些什么話,做了什么事情……如果之前你沒見過他,可以去他父母那兒了解一下嗎?我想知道他打算跟文靜一同赴死到底是一時沖動,還是處心積慮?!?p>  張皓說完的滿手心都是汗,他知道自己有些過份了,但是為了文靜,沒有別的辦法。

  遲旭聽了,嘆了口氣:“張皓,除非你現(xiàn)在明確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么,你真正想知道的是什么信息,我才能有目的地去跟周阿姨談,你不會不知道,這是去挖人家的痛處,這讓我的壓力太大了!我倒是可以為了文靜去當(dāng)個惡人,但我得確定這一切值得!”

  張皓心里清楚遲旭說的是實(shí)話,但是目前也不可能對他說出所有的細(xì)節(jié),很多線索還需要深挖。

  “簡單的說,我懷疑文靜失蹤的背后有一個巨大的陰謀!這個陰謀牽連了周錦南和程天宇。我們手上的線索顯示周錦南、程天宇和文靜在嬰兒時期被同一天遺棄在中心醫(yī)院,并且被人為做了標(biāo)記,他們仨個人都是被各自父母領(lǐng)養(yǎng)的,身世有很多疑點(diǎn),關(guān)于這方面我沒有更多情況可以提供給你,但是我懷疑以往出現(xiàn)在文靜身上的那些異常情況,你知道的,噩夢、幻覺、見到死去的周錦南,甚至還有我們不知道,文靜也不打算告訴我的情況,很可能周錦南和程天宇也同樣存在,這中間的細(xì)節(jié)以后再跟你說……”

  這些話像一道轟天巨雷,仿佛將遲旭的大腦劈成了兩半,一半是痛苦不堪的錦南,另一半是滿臉驚恐的文靜。

  “不用去找錦南的父母,你什么時候有空?面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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