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行,你要犯上作亂嗎?”李少陽拔出床邊長刀,厲喝道。
“李延東大概還沒告訴過你吧,我本就是自由身,根本談不上犯上作亂,不過,我來找你不是因為這件事?!痹铺煨袑⒎块T關上,“李少陽,你欠的命該還了?!?p> 李少陽皺起眉頭,心想:“他面帶殺氣,不像開玩笑,看來要對我不利,我不是他對手,只能暫時穩(wěn)住他,等會找?guī)褪謥硎帐八还芨赣H讓不讓,我非剁了他不可!”李少陽微微一笑,道:“我欠誰的命了?”
“梨兒?!痹铺煨凶⒁曋钌訇柕哪橆a,又道,“你不會不認識吧!”
李少陽左手微微握起,他殺人不少,從來不會刻意去記死人的名字,但府內的婢女他大都認識,包括那個梨兒。
“想起來了?”云天行道。
“她是你的相好?人都已經死了,你就算殺了我也沒用,這樣吧,我把她送給你,這件事就算了,你看怎樣?”李少陽指向墻邊昏睡女子說道。
云天行笑了,心想:“真是無可救藥!”
李少陽也跟著笑了,心想:“先讓你得意一會?!?p> 云天行停止微笑,道:“你的遺言?”
“遺言?”李少陽握緊刀柄,大叫道,“云天行,你別不識好歹,我再給你加一個女人,兩個換一個,這下總該夠了吧!”
“在你的眼里,她們只是商品嗎?”云天行搖了搖頭,“一命償一命,誰都替不了。”
李少陽道:“你到底要怎樣?你殺了我,我爹不會放過你,他只有我這一個兒子!”
“你爹?”云天行冷冷一笑,“現(xiàn)在想起你爹了?還真不枉你爹臨死前替你求情呢,那我就做件好事,讓你們父子團聚吧。”
云天行縱身上前,出劍攻擊,李少陽大吃一驚,勉強還了幾刀,險些被刺中,急忙跳到身后木床上,仍下被子、衣服以及所有能仍的東西,心想:“他說我爹死了,一定是想騙我,晚飯還一起吃的,可不能上他的當,先找機會沖出去,讓爹來對付他?!?p> “云天行,你現(xiàn)在立刻離開,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然別怪本少爺不客氣。”李少陽邊打邊道。
云天行笑道:“你什么時候對我客氣過?醒醒吧,李大少爺,今天沒人能救你!”
“??!”李少陽大腿被刺了一劍,大叫道:“還不住手!你殺了我,我爹不會放過你的,縱是你逃得了一時,也逃不了一世!”
云天行沒有回答,挺劍急攻,李少陽雖然天天泡在女人堆里,似乎也沒那么不堪一擊,云天行攻了數(shù)十招也只刺中他兩劍。
屋外雨如珠簾,嘩嘩不絕;屋內刀光劍影,金鐵連鳴。
好好的一間紅燭香房,如今已是一片狼藉,桌椅板凳非殘即缺,酒壺茶杯碎了一地,一張雕花紅床被砍得面目全非。
李少陽本來站在床沿,現(xiàn)在已被逼到墻角,左手抵在墻上,已經無路可退,他本就不是云天行的對手,雖然能勉強過上幾招,但時間一長,終究會招架不住,如今身上傷口已有七八處,李少陽真的害怕了,額頭冷汗直下,大叫道:“別殺我,你要什么我都給你!”
云天行道:“我只要你的狗命!”
“??!”李少陽慘叫一聲,腹部又中一劍,心中又怒又恨,“為什么沒人來救我,難道我真的要死在一個賤奴的手里嗎,我不想死,我還沒活夠,快來人救我啊!”
“??!快住手!”
李少陽接連中劍,每一劍都避開了要害,其實,云天行有意要折磨他,這種人一劍斃命,反倒是幫他解脫,應該讓他嘗嘗絕望的滋味,感受下被他害死的人的心情。
“云天行,別殺我,我給你銀子,給你女人,你要什么我都給你......別......別殺我!”李少陽的聲音在透著哀求。
他開出的條件足以讓很多人眼紅心跳,甘愿為他做牛做馬,但云天行毫不在意,只是不停地揮著劍,李少陽身上的傷口正在增加,他從未像今天這樣接近過死亡,他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真的要死了。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李少陽喃喃自語,強烈的求生欲望,讓他疲軟的身體再次生出一絲力氣,他擋掉劍招,撞破窗戶,翻了出去。
云天行跟著翻窗而出,見地面積水中有一道很長的血痕,云天行站起來,瞇眼望向前方,只見漫天雨水中,李少陽正低頭踉踉蹌蹌地走著,雙臂下垂,刀也丟了。
云天行嘆了口氣,快步跟上去,用劍抵住他后心,李少陽停住了腳步,身體在顫抖,道:“不要殺我......”
云天行道:“給我一個理由?!?p> 李少陽道:“我給你一切,求你不要殺我?!?p> 云天行搖了搖頭,道:“你后悔嗎?”
李少陽一怔,道:“你會給我機會嗎?”
云天行道:“我不是佛祖,不會廣施恩德,你殺了我最珍視的人,所以你必須死。”
李少陽道:“我......我不想死,求你......”
云天行道:“她臨死前可曾求過你?”
李少陽沉默片刻,道:“求......求過......”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云天行側過頭,將劍送入他的心臟,劍身傳來一陣顫動,“噗通”一聲,水花濺起,李少陽摔倒在地,積水漫過他半個身子。
“梨兒,我終于為你報仇了......”
李家父子已死,云天行并沒有慌忙逃路,其實,他不知道該去往何處,他已沒有了家,沒有了親人,去哪里也沒什么分別,總之李府是不能再待了。
就在他沉思之際,一聲尖叫將他驚醒過來,他轉身望去,見有一人正伏在窗邊望向這里,那是李少陽的房間,是那個被他擊昏的女子,那女子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又發(fā)出一聲尖叫,消失在窗邊。
“該走了!”
云天行嘆了口氣,移開腳向后院走去,剛走幾步,忽然腳下一停,心想:“李夫人或許知道九殿閻羅的事,如今李延東已死,我為何不去問她,除她之外,恐怕再也沒有人知道了吧?!贝蚨ㄖ饕猓铺煨姓{頭向李夫人住所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