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找沈嵐娘的藥,進了李氏的屋。
“娘”
段珩與沈嵐娘拜完堂。段氏就被人扶回了屋,此時正挨靠在床頭,她沒想到她一覺醒來就被告知孫媳婦馬上就要進門了,讓她去坐堂,她喜出望外。原本糾結(jié)的事,就這樣被兒女們給做了決定,從今往后就多了個孫媳婦,想想她人都覺得精神有勁,頭不昏耳不鳴了。
“青青來了啊,那丫頭咋樣了?”
“還昏睡著呢。”
段氏名叫段青青,李氏慣常這么叫她。段氏回著話,一邊掃了眼屋內(nèi),一眼便在墻角看到那蓋了紅布的簍子。
“娘,這簍子是誰拿進來的?我方才在外邊找了好久都沒找著,原來是放您屋里了?!?p> 她邊說邊到墻角拿起那簍子揭開紅布。
“是你大嫂拿進來的?!?p> “哦,我說呢,怎么找不著”
頓了頓,她拿起一包藥包。示意段李氏看看,又悶悶的道:
“好在是大嫂拿進來的,不然要是誰舌頭長的,知道這里邊的東西,給說出去,指不定怎么丟人呢。”
李氏聽了嘆道:
“沈家的人這樣做啊,也好,雖會傷了那丫頭的心,但要是這樣能讓那丫頭看透那些心狠的親戚,往后才不會被他們捏在手里?!?p> “也是,還是娘看得清。”
段氏聽了李氏這話,心里敞亮了許多,也不想去糾結(jié)沈家的人品了,放下藥包道:
“娘,您還沒吃飯吧,我先去端吃的來,咱們娘倆一塊吃?!?p> “榮朝他們呢?你不去招呼招呼你婆婆?”
“娘,您放心,我婆婆知道我今兒忙,已經(jīng)領了榮朝他們?nèi)胂??!?p> “您等著,我這就去端飯……”
段氏話音未落,就有個四十左右的婦人端著長方形的托盤進了屋,托盤上是兩菜一湯,還有兩碗飯,一碗肉粥。
“大嫂!”
進來的朱氏呵呵笑道:
“我方才看你還在外邊轉(zhuǎn)悠,就猜你還沒吃飯,就把娘的吃食,連你的份一塊端來了,我也還沒吃,咱們娘三一塊吃吧?!?p> “好?。 ?p> 段氏應著,便去搬來小桌子,與朱氏一起將托盤里的飯菜擺出來。
完了,又要去扶段李氏下床。
李氏擺了擺手,道:
“我就不下去了,就在床上吃吧,這天怪冷的?!?p> 段氏:……
朱氏:……
姑嫂二人看著床邊上燒得紅通通炭火,進來了她們都想脫下外面的棉襖,又看她們老娘那精神頭,有些無語,得,咱們也不管您是真冷,還是懶的了,您老是娘,您最大,說啥就是啥。
“那娘就在床上吃吧,我們給您夾菜?!?p> 段氏端了那碗肉粥,遞給李氏。
就與朱氏坐了下來,二人時不時給李氏夾菜,說起來段家兒女都是極孝順的,就如段珩這種自以為是,不服管教問題少年也不會在李氏哭昏之后放棄了反抗。
李氏吃了一會兒,像是想起什么,捧著碗道:
“小珩,在外邊沒問題吧?他還是個孩子,可不能讓他真喝酒?!?p> “娘,這您放心,小珩那邊有他幾個伯伯和哥哥呢,酒都會幫他擋了去,他喝的只是專門給他備的白開水。”
朱氏回道,段氏去接親,家里的事都是她安排的。
李氏點點頭。
“還是你想得周到,辛苦你了。”
“看娘說的,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小珩成親,我開心呢,我樂意忙活這些,感覺就跟自個兒子結(jié)婚似的,做什么都覺得開心。”
說完,她哈哈的笑起來,李氏和段氏也聽樂了。
“也就你疼小珩那個混小子!”
“男孩子,哪有不皮的,小珩平常雖然挺氣人,但我啊,也不知怎的就是看這小子順眼,就覺得他將來定是個有出息的?!?p> 李氏聽了哂道:“得了吧,他只要肯安安心心的跟他媳婦過日子,不再犯渾,我就安心了,這出不出息的,老婆子我早就不敢想了,不說這個,說這個讓人頭疼?!?p> “娘,您放寬心,小珩以后有他媳婦管著呢?!?p> “是啊,娘?!?p> 李氏嘆口氣,點了點頭,繼續(xù)吃碗里的肉粥。
“青青啊,等晚些人散了,你拿那簍子里的藥去問問你李叔,看是不是那丫頭的藥,是就熬上,再請你李叔去給那丫頭再看看?!?p> “知道了,娘?!?p> 午時擺的席,不過半個時辰,婦女帶小孩的席面就吃了個干凈,吃完的人也個自散去了,還剩幾桌吃酒的爺們。
有人已經(jīng)喝得醉醺醺的,卻還嚷嚷著繼續(xù)喝,桌上的菜早已被吃干凈,只剩兩盤后邊加上來的花生米。
段珩喝了不少白開水,尿急得不行,好容易尋到機會去撒了泡尿回來,又被個喝醉的漢子拉到了席面上,還硬塞了他半碗白酒,說什么都要段珩喝下,誰勸都沒用。
“喝??!臭小子,不,不給哥我面子是不是?大,大老爺們的!哪有成親不喝酒的?快,快喝!不喝就,就不是男人!”
醉漢嚷嚷著,還一手端了酒碗往段珩嘴邊送。
“虎子,別胡來,小珩還小呢!”
段珩的大伯段茂遠沖段虎勸擺手勸道。
段虎眼一瞪,不服氣道:“都娶媳婦了還???老子都沒娶媳婦呢,還不是照樣喝?”
原來這貨是嫉妒段珩小小年紀就娶到了媳婦,心里不爽快,人又醉了酒,才硬要為難為難段珩。
這段虎是段珩的族兄,上數(shù)三代,兩人的爺爺是堂兄弟。
段虎家里兄弟多,家里又窮,上邊只有一個哥哥結(jié)了親,他前邊還有個哥哥單著,他今年都二十了,也不知要等到哪年才娶得上媳婦。
看段珩還是個小雞仔就娶上媳婦了,他能羨慕不嫉妒恨嗎?
“小珩、臭小子!你說,你是不是爺們!是爺們就快、喝!”
幾個漢子也跟著起哄拿話激著段珩,段珩的幾個伯伯和堂兄,勸都勸不住。
而段珩早就被段虎左一句不是男人,又一句不是爺們給激怒了,又有一大幫人跟著起哄,便忍無可忍,心道,喝就喝!況且小爺也想喝來著。
想著,他搶過酒碗,咕嚕咕嚕的就往嘴里灌,一口氣把碗里的酒喝了個精光。
喝完才感覺到那酒嗆得厲害,他不受控制的猛咳起來。
一幫漢子看著,在一旁哈哈大笑。
段珩咳著咳著就覺得暈乎乎的,沒一會兒,人就醉倒在桌上。
一幫漢子又是一陣大笑。
段茂遠無奈,吩咐家里的小子去找段氏和朱氏,讓她們誰領著幾個小子扶段珩回房歇息。
段氏與朱氏一塊從廚屋里出來了,她們原本在廚屋里收拾著,聽到外邊鬧騰,還有些擔心,沒想到就真來事了。
不等人叫,朱氏就讓段氏出去看看,她留下與廚屋里的其他幾個媳婦先忙著,段氏匆匆出了廚屋。
看到段珩被大哥和二哥的兩個小子攙扶著,也不好說那些醉漢什么,只吩咐著兩小子小心些,別讓段珩摔了。
就領著人進了堂屋,拿出鑰匙打開了新房的門,讓兩個小子把段珩攙了進去。
兩小子都十七八了,有個是段家二房的二兒子,叫段飛,十八歲,已經(jīng)成了親,有個便是發(fā)現(xiàn)段榮朝被綁在新房里的段孟,十六歲。
二人看到床上躺了個新娘子,有些不好意思。
段氏上前,將沈嵐娘抱了起來,讓兩個小子將段珩放到床里邊躺著。
待段珩躺好,段氏將沈嵐娘放在了床外側(cè),因為待會兒,她還要給沈嵐娘喂藥,還要請李郎中來給沈嵐娘看看,沈嵐娘這一副不省人事的樣子,她多少有些擔心。
夜幕降臨時,人終于都散了,段氏給沈嵐娘喂了藥,又給段珩灌了醒酒湯。
此時李郎中正給沈嵐娘診著脈。
他今兒看到新娘子時就覺得奇怪,沈嵐娘傷得雖不輕,但喝了這好幾天藥,不說痊愈,也該有些精神頭了,而不是像今日那樣,連路都走不了,況且聽說還逃過婚,不應該是這種昏睡不醒的狀況才對。
他皺著眉頭,已從脈相中找到原因。
“李叔,是有什么不妥嗎?”
李郎中點頭,“她本來就傷了頭部,還被人下了迷藥,后來估計又被人拿棍子敲暈了一回,現(xiàn)在就怕她一個不好傷了腦子,我先給她開副藥喝下,解一解那迷藥,明兒等人醒過來,我再來看看。”
“下了迷藥?!還被敲暈?!”段氏震驚,難以置信。
李郎中點了點頭。
段氏得到了肯定,只覺得沈家人簡直太沒人性,太無恥,她怒道:
“天殺的沈家!怎么這么歹毒不要臉!這種事他們也做得出來,好好的一個女娃娃被他們整成這樣,就不怕天打雷劈!”
李郎中也搖了搖頭,暗嘆口氣,從藥箱里拿出一個瓷瓶,對段氏道:
“你去倒半碗溫水來?!?p> “誒,好!”
段氏從憤怒中回神,忙出去倒了碗熱水進來。
李郎中打開瓷瓶,往里道了些藥粉,讓段氏晃一晃水碗,讓藥粉化到水里,給沈嵐娘服下。
段氏送走李郎中,人也累得不行了,她端了水給李氏洗了臉,擦了手腳,又自己洗漱了一潘,就到李氏隔壁屋睡下了。
今兒這宅子里的三個都躺著,她怕有個萬一,留下來照應著。
倉弗
昨晚倉弗寫了一大段話,結(jié)果沒發(fā)出去…… 主要是想感謝開文以來一直支持倉弗的各位小伙伴們,特別是經(jīng)常給倉弗投推薦票的那幾位,(怕你們害羞,倉弗就不一一點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