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站著一個與她差不多大的小子,但是尖聲細嗓的,一邊罵人,還翹著個蘭花指對她指指點點。一看就是個太監(jiān),想想進忠義閣的學子,帶太監(jiān)的就只有楚清一人了,因為討厭楚清,連帶著看這太監(jiān)也十分不順眼。蘇月的眼眸瞇了瞇,她記得,方才是這太監(jiān)自己沖上來撞到了她吧!
“狗東西長沒長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肯定是沒長眼的?!碧K月面上掛著幾分笑意,就算說著這般難聽的話,也因為那面上的笑意,叫人討厭不起來。
那太監(jiān)自認是皇上跟前的紅人,被撥來照顧七殿下在忠義閣的起居,想著在忠義閣中,他的身份自然要高出這些下人一等,這兩天有心巴結(jié)七殿下的人見了他那叫一個殷勤,未曾想,今兒個居然遇到一個刺頭。
這叫他心中很是不爽,倘若不一舉壓下這些狗東西的氣焰,往后他們可要怕到他頭上來拉屎了。這般,也會叫七殿下面上無光的。
想到這兒,他不由厲聲一喝:“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子,我看你是活膩歪了,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敢在這兒撒野。看我斷了你的手腳,你還如何囂張。”說著,手掌成鉤,直襲向蘇月面門?;噬霞热慌伤麃碇伊x閣伺候七殿下,自然是看中他的身手的,就算是在高手如云的皇宮,他的身手也不落下風,更別提在這忠義閣了。
對付這樣一個小子,他壓根就無需用盡全力,那太監(jiān)冷笑,壓根就沒用上內(nèi)力。
下手之狠厲,這一爪下去,蘇月就算不死,也要重傷。
蘇月側(cè)身閃避,眼角余光瞥見一抹朱紅的身影,她微微皺眉,便也不再閃避,迎面襲上那太監(jiān),她雖然不會武功,但前世受了魔鬼訓練,身手自然也是不差的。
那太監(jiān)招式雖然狠辣,但沒有灌注內(nèi)力,自然是無法壓制她??磥恚翘O(jiān)小瞧了她?蘇月冷笑,賣了個破綻給那太監(jiān),趁著那太監(jiān)用盡全力襲向她的時候,她手如靈蛇,一把纏上那太監(jiān)的手臂,反身將那太監(jiān)面朝下扣在桌子上。
隨即,拿出隨身的匕首,貼著太監(jiān)的脖頸游走。
“方才公公說要斷我手腳,可叫我嚇得不輕,怎么辦,我這人一嚇到了,就想見點血來壓壓驚,不知公公想讓我從哪兒下手呢?”
倘若就這樣直接刺下,大不了就是丟命,可是那冰冷的刀鋒貼著身上游走,你不知道刀鋒會落在哪兒,自然是膽戰(zhàn)心驚。饒是那太監(jiān)自覺在宮里見多了手段,此刻也有些慌神。
“放肆,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蘇月聞言,輕笑出聲:“公公看著比我還害怕,居然忘了自己是誰了。這樣吧!我便做做好事,讓公公想起來。聽說,人若是忘事,多半是腦子不好使,那我便替公公將這腦子破開看看,到底是哪兒不好使?!?p> 說著,蘇月拿起匕首,在那太監(jiān)頭上比劃了一番,瞄準角度,重重落下……
“七殿下救救奴才!”太監(jiān)被嚇得不輕,聲音都變了調(diào),聽著刺耳的尖利。
“住手!”楚清再也看不下去了,緩步走上前來。
一股難言的騷臭味在食廳蔓延開,叫人直作嘔,眾人一看,見那太監(jiān)身下一灘污穢,當即便明白,那太監(jiān)是屎尿都嚇出來了。方才還那么囂張,眼下卻這樣窩囊,著實是叫人好笑。
楚清眉頭皺起,不悅的看了太監(jiān)一眼,心中暗罵,不中用的東西,不過是這點風浪就嚇成這個德行,往后怎么給他辦事?雖然太監(jiān)丟了他的臉,但到底是他的人,敢動他的人,便是打他的臉。慕云寒不給他臉面不說,連他身邊的隨從都敢這般囂張?
“忠義閣是重地,豈容你等如此胡鬧,來人,給我拖下去亂棍打死?!?p> 一聲令下,立馬有人上前,要將蘇月押下去。圍觀的人眾多,但沒有一個說話,各個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站在旁邊。
“慢著!”慕凌寒從人群中走出來,看了蘇月一眼,一雙眸子像是盛著萬年寒冰,半分溫度都沒有。
他仍舊是穿著一身白衣,那般素凈的顏色,可偏偏一出現(xiàn),場上便失了其他顏色,叫人只看到那一抹刺目的白。
站的近的人不由抖了抖,往后退了一步,生怕觸到這北堯世子的霉頭。
“云寒世子,雖說這蘇月是你的隨從,但在忠義閣打鬧實在不妥,就算稟到父皇跟前,他也脫不了一死?!背逡娔皆坪雒?,面上有些不悅,他對付不了慕云寒,難道連一個小小的隨從也對付不了嗎?
“不知是我聾,還是七殿下瞎?方才明明是這太監(jiān)犯錯在先,動手在后,我的隨從只是自保,倘若要論罪,該是兩人一同亂棍打死。”
如果慕云寒不說最后那一句一同亂棍打死,蘇月會給慕云寒鼓掌,說慕云寒英明。
俗話不是說了嗎?打那啥還要看主人的臉,估計慕云寒是不想被打臉吧!蘇月站在那,想著還是得自救,當即調(diào)整了一下神色,面帶悲切的走到慕云寒身側(cè),哀切切道。
“世子,方才我本是歡天喜地的拎著食盒準備去給世子送午膳,可是這公公一下子就撞了上來,別看著公公娘了吧唧的,勁兒可大了,不僅撞翻了食盒,還將我撞傷了,可疼了!”
說著,蘇月不住的揉著自己的胸口,一副疼痛難忍的模樣。
那太監(jiān)本就在眾人面前丟了臉,此刻又被蘇月這般奚落,自然是不樂意了,尖聲道:“我什么時候撞傷你了?你別含血噴人?!?p> “我這是內(nèi)傷,哪兒看得見,含血噴人總比公公含屎噴人的好?!?p> “七殿下,你可要給我做主?。 蹦翘O(jiān)氣的不輕,幾時受過這樣的侮辱,當即便跪在楚清跟前,一副楚清不給他出氣就不起來的樣子。
方才的一切楚清都看得真切,只恨這太監(jiān)沒有即刻殺了蘇月,此時還被蘇月反咬一口。方才本是想趁著慕云寒不在,悄無聲息的解決了蘇月,可是慕云寒來了,他自然就不能隨便動手了。
慕云寒的意思很明白,惹事的是兩個人,要打也是兩個人一塊打,打死了蘇月不可惜,可這太監(jiān)是父皇挑給他的,他自然不能打死。這樣,就算心中不快,也只能吃了這啞巴虧。
“沒用的東西,真不知宮里是怎么教的規(guī)矩,忠義閣豈是你隨意撒野的地方,還不趕緊給云寒世子道歉?!背逍闹泻薏贿^,一腳將那太監(jiān)踢出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