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彌漫著熏人的濃香,那本該在屋內(nèi)的五名男子也不知去向,只剩下女子端坐在椅子上悠閑的端著茶碗,拂著上面漂浮的茶葉。
女子的臉色紅潤,容顏仿佛散發(fā)著光澤,從她微勾的唇角,能看出女子心情正好。
“這次送進來的這一批,品色不錯?!迸訐芰藫鼙锏牟枞~,淺抿了一口。
將離眼神透著冷漠,臉上無悲無喜,只是眼睛卻是盯著女子容光煥發(fā)的臉看,女子也沒有要她回答的意思,自顧自的繼續(xù)說道:“下次送來的,盡量和這一批的一樣,剛剛那幾個身后的勢力,給予重賞!”
“你還要用我的臉到什么時候?”沒有理會女子的自言自語,將離冷冷道。
“這皮相不錯,加上又有這些人的保養(yǎng),大概還能用上十來年?!迸用约旱哪?,笑著說道。
將離臉色一冷,語氣間充滿厭惡:“真讓人惡心?!?p> 女子被這么說也不惱,抬眼看著將離:“你可別忘了,是誰讓你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你應該感謝我把你從家族的泥濘里拎了出來,賦予你如今的地位,現(xiàn)在不過是用你這張臉而已,哪來那么大火氣?”
“呵,一個三歲上位的傀儡罷了!”將離冷笑。
“這瑞安城我在手里延到你手上,是我們將家打下來的江山,我怎么也算的上是長輩,長輩與晚輩的提攜,怎么能算是傀儡呢?”
“反你的都死了,將家本家討好你,我這個城主,外面盛傳后宮男憐三千是你的,卻掛著我的名頭?!?p> “這有什么關系,郎華宴召開在即,你可以在里面挑選一個合適的夫君?!迸硬辉谝獾男?。
“這怕是給你準備下一批的人選吧!”將離譏諷道。
“我能活這么久,靠的不就是這些嗎。”
“你好自為之吧!”將離冷然揮袖離開。
君影在將離進去時便離開了玉華宛,也不知道這里面有這么多的波折。
君影順著來路回到住所,枕著手躺在床上,望著床帳,思緒飄遠。
如今將離是城主,是不是意味著他這考驗是讓她遣散那后院三千男憐,可是看將離好像沒有記憶的樣子,怎么才能讓她遣散后宮?
明日在細問一番吧!君影長嘆,翻身閉上眼,沉沉睡去。
次日。
君影早早起來準備,洗漱完就對二餅吩咐道:“二餅,給我準備一套茶具,燒一壺熱水,泡最好的茶葉?!?p> “是”二餅下去準備。
君影又將靠近窗邊的塌椅收拾了一番,坐下來等待著巳時。
巳時一到,將離準時出現(xiàn)在君影對面的榻椅上。
二餅將茶水放在桌子上,再抬眼時,發(fā)現(xiàn)旁邊已經(jīng)坐了一個人,他揉了揉眼睛,看了將離一眼,旋即又揉了一通,再看,人還在,眼沒花!看著這人憑空出現(xiàn),他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你先下去,我和貴客有事要聊。”看著二餅還在那傻站著,君影對二餅吩咐道,說話間,給將離滿上一杯茶。
“哦,哦”二餅這才回過神,退下。
將離端起茶杯,茶湯色澤透亮,放下鼻尖聞了聞,淺嘗一口,放下茶杯,抬頭說道:“有什么想問的,你就問吧!”
“你……可記得我是誰?”君影問。
“我請來的琴師。”將離淡淡道。
完了,這下完了。
如果將離有記憶,那么他還能和她說一說,討論一下,這遣散后院的問題,可偏偏她沒有,這后院的問題,怎么看也算是人家的私事,而且她后院三千人,怎么才能在對方不生氣又同意的情況下,讓其遣散后院?
君影頓了頓,又問:“怎么樣才能干涉城主你的私事?”
“什么私事?”
“遣散你那些后院所有人。”
將離望著他的眼睛:“奏九霄。”
君影恍然,隨即不放心的又問:“那個應許的條件里也包括城主的私事?”
“自然”將離食指輕輕叩著桌子。
“那城主愿意遣散那三千男憐?”
“愿意,但我需要一個由頭,一個足已堵住他人口舌的由頭?!睂㈦x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可有人彈奏出此琴?”
“有”將離掀了掀眼皮。
“可否細說一番?”
“自然”
“愿聞其詳!”
這故事發(fā)生在什么時候,存不存在,已經(jīng)無從查證,但故事里的主人公像是民間話本里寫的一樣,充滿著奇異的色彩。
傳說京都有一位琴藝了得的琴女,琴女愛琴,終日彈琴,有一日,一位進京趕考,考場失意的落魄書生路經(jīng)琴女的院墻外,偶然聽到琴女彈奏的琴音,感覺甚是美妙,書生無法表達心中的喜愛,當下不辭辛勞的為琴女選木擇弦,為此還拜了京中造琴圣手為師,只為造一把琴。
琴造好的那一天,書生歡喜的拿去給送給琴女,琴女很是這把琴,隨即也接受了書生的好意,為了表達這份情誼,琴女只在書生來的時候,才會取出這把長琴彈奏。
書生的贈琴之誼,在兩人的長久相處下,不斷升華,書生與琴女互許終身,書生一直沒忘考取功名,琴女也用得來的銀錢,供書生讀書考試,書生很是感動,當下發(fā)誓一旦考取功名,立刻下聘迎娶琴女。
這一彈便是三年,三年后,書生高中,入朝為官并迎娶權臣之女。
說到這,將離頓了頓,君影問:“那女子如何?”
將離這才繼續(xù)說。書生迎娶權女,誰知那書生在新婚之夜,突然棄文從武,不聲不響的去了邊關,上了戰(zhàn)場,從此沙場征戰(zhàn)多年,琴女在京,一直等啊等啊,等成了一個老姑娘,也沒等到她想等的那個人,直到書生的死訊傳來,琴女也在不久后斃了。
“書生難道去了邊關,就沒有傳過書信給琴女?”君影不解。
“書生在新婚之夜,棄權女而逃,駁了權女的面子,那權臣自然大怒,暗地里將書生的信都攔了下來?!睂㈦x叩著桌面道。
“那這個故事和九霄有什么關系?”君影問。
“這從頭到尾,琴只為一人而響!”將離很有深意的說道。
“那這缺的琴弦……”君影心里有了猜測。
“這需要你自己參悟。”將離笑著給自己倒了杯茶。
“那這個故事是可是真的?”
“一個故事而已,我編的,多謝招待,告辭!”將離放下茶碗離去。
君影想叫住她,但想了想又作罷,他低聲道:“編的嗎?”
書生造琴,琴女演奏,三年功名,一直到后面的戰(zhàn)死沙場,琴不再鳴,將離好像這里面提醒了什么。
二餅進來的收拾茶碗,君影突然問:“你可知這瑞安城內(nèi),誰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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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殊
君影:聽說你被關了一千年 將離:我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