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八,大婚當天。
江月一身玄紅婚服,坐在梳妝鏡前,很配合地任嬤嬤宮人們在她臉上頭上擺弄些什么。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又看向窗外,江月突發(fā)感慨:“從前我以為大婚這一天會有什么不同,原來也沒什么不同。”
是啊,沒什么不同的。自己再是傅粉施朱、靚妝炫服的,可終究就連太陽也還是那樣懶懶的,舍不得照進窗來。
“自然不同了,郡主自今天起就是安王妃了?!币粋€老練的嬤嬤賠笑著,拉著一眾宮人們跪下。
“奴婢等見過安王妃。”
“你們這是做什么?這還沒到安王府呢?!苯驴嘈?,暗嘆這嬤嬤心思未免玲瓏剔透了些,卻是有些自作聰明。
“說得好!賞!”原是江肅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謝過將軍!”
江肅又擺了擺手,于是滿屋子的宮人都退下去領(lǐng)賞了。
“哥哥還說我進門不敲門,原來盡是跟著哥哥學(xué)壞的?!苯乱娛歉绺鐏砹耍樕喜怕读它c笑容。
“今天是你大日子,偶爾不拘禮節(jié)又算不得什么?!苯C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又頗為得意地說:“我家小妹生得真好看!便宜秦武那小子了。”
“哥哥若是后悔了,妹妹便不嫁了!”江月雖是玩笑的口吻,可卻一臉認真和期待的神色看著江肅。
江肅看著江月干凈的面龐,一時百感交集。
“傻孩子?!苯C笑著,輕輕拍了拍江月的頭。
江肅猶豫了一會兒,支吾著說:“父親原也是想來的……”
“我懂。”江月很快截斷了江肅的話,平靜不興波瀾的雙眸透著無需多言的默契。她是真的懂,以兒女婚事為誘,請君入甕的戲碼在歷史上屢見不鮮。江家雖不是反臣,但也怕圣心無常,小人挑唆。所以定遠王只能稱病留在雍州。
時辰到了,江肅親自將江月交到秦武手上,江月在眾人簇擁之下,被秦武扶上了花轎。
江月上了轎,正想把手收回來,怎料秦武卻反拽緊了些,江月不知道秦武在耍什么把戲,大庭廣眾的又不好聲張,便只能暗自使勁掙扎。誰料二人拉鋸了幾個來回,秦武突然松了手,江月一時沒控制好力道,一個趔趄,險些跌出轎來,好在秦武上手一把扶住了她。
可秦武卻笑嘻嘻得看著江月,將她扶正,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坐好了,我的安王妃。”秦武臨了不忘“鄭重”地“囑咐”她。江月叫他拿捏得死死的,啞巴吃黃連,敢怒不敢言。不得不說,看著紅紗下的江月,秦武的笑容中略帶些勝利者的得意。
明明兩人間隔著蓋頭,這蓋頭卻像是形同虛設(shè)一般。江月仍舊不敢直視秦武,秦武總是叫她看不懂,猜不透,壓抑又深沉。秦武的眼神透過紅紗也沒減半分凌冽,就算是在笑,眼神里也總是冷的,這一點江月倒是猜的八九分,就像她自己也甚少再有眉眼俱笑的時候了一樣,大抵是在那個人那兒熬得雙眸失了神吧。
玉枕春寒
今天七夕,連我的男主女主都碰巧今天結(jié)婚,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