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扶卻連眉頭都未皺一下,語氣也淡然,仿若那猙獰的傷口不是在自己手上。
陰九岐收回晦暗的目光,拱手道:“第一件事,公子想請大皇子一統(tǒng)天下后,勤政愛民,絕不因一己之私,而使天下血流成河,生靈涂炭?!?p> 他也算半個醫(yī)者,自然知道那傷口有多深。
瓷片嵌入手心,換做常人傷成這樣,怕是該哭的撕心裂肺了。而林卿扶淡定的,連他都有些欽佩。
不愧是,青絡都認定的天下之主。
“那是自然?!?p> 細水長流才是王道。
林卿扶也知此理,對他百利而無一害,頷首應下。
話落過后,不經輕笑一聲,云散還是一如既往的,為他著想。
即使這次,是他先威脅云散。
兩人自打相識,真正的針鋒相對,這還是第一次。
可他,不愿同云散為敵。
因舊情,因救恩。
因世間唯有云散,才能與他一爭高下。
“第二件事,公子想請大皇子與百里殿下成親過后,分房而居。
最好是,永無夫妻之實?!?p> “………”
這青絡留給百里與歸的退路。
只不過,百里與歸同他在一起,哪需什么退路?
況且,他和百里與歸早就有過魚水之歡,雖說那是他被人算計,不得已的.........
但是,云散不知道那事。
此話經陰九岐之口說出來,林卿扶還是忍不住擰眉,原本醞釀好的說辭,此刻半句說不出口。
后來,他只說了這么一句,“這些事,就不勞你家公子費心了吧?!?p> 語露不悅。
“公子說,若是太強人所難,大皇子只答應后面這一件便可。”
陰九岐態(tài)度堅決。
樂善倒藥的手一抖,他還沒見過這么不要命的。
強人所難的分明是后面這句!
林卿扶擺明不想答應的,也是后面這件事。
只是林卿扶沒開口,眾人也都沉默下來。
唯有樂善小心翼翼的把多余的藥抹開。
林卿扶嘴角嗤笑,云散,還是那個云散。
云散他怎么可能舍得放下百里與歸。
若真是放下了,云散,怕不是那個云散了。
“既云散執(zhí)意如此......”
那他,也自然不想寒他的心。
他要的是天下,而非一女子。
……
與此同時,公主府的縋弈闕中。
“師姐師姐,你看小夭給你準備了什么!”
百里與歸置了酒樽,聞聲也笑著,看了過去,雙頰酡紅,酒味入心,神色頗為寵溺。
今日熬云夭沒去宴席,一來是熬云夭不想被人認出來,以免給熬云域引去禍端。
畢竟她是域族帝姬,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京昭瑤都,出現在公主府,就連百里與歸,也要被她牽連。
即使百里與歸不懼,但麻煩也是有的。
二來是熬云夭覺得拘束無趣,又因辛吾要醫(yī)治藍七,會用到她最為感興趣的蠱。
所以連對百里奚,熬云夭也沒了興趣。
藍半月看著那普普通通的三個木盒,神色復雜。
歷年來,熬云夭無論拿來什么的稀奇古怪的東西給百里與歸當賀禮。
百里與歸都會很開心的收下,然后說小夭有心了。
可那些東西,至今還堆在扶桑城。
用木箱裝著的,百里與歸一個都沒拆。
他拆了看了,也沒看出那些東西是什么。
“這是前年的,我需得給師姐補上?!?p> 熬云夭將最上面的一個盒子遞給百里與歸。
百里與歸接過,只覺得這盒子沉甸甸的,不免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