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再見S市
凌夏在遞交了辭職申請之后,很快就有領(lǐng)導(dǎo)找她去談話了。
如果說之前左依對她的各種針對和讓她帶新人外加NY發(fā)貨事宜的不順等這些事情都還不足以令她對這個公司感到絕望,那么就劉峰任由左依不管不顧搶走她所負(fù)責(zé)的AK項目這件事而言直接就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或許是因為找到了下家而肆無忌憚,又或許是她真的對這家公司感到了絕望,所以,無論公司的領(lǐng)導(dǎo)提出了多么動人的條件,凌夏態(tài)度都十分地堅決。
就是要走!
企業(yè)永遠(yuǎn)不會為了一個決心離開的人多做挽留,就像地球永遠(yuǎn)不會因為某一個人的不在而停止轉(zhuǎn)動。一個人的存在抑或離開,從來不會對任何一個企業(yè)造成多大的影響:你在,或許不過錦上添花;你不在,工作照做,日子照過,并沒有誰會為你的離開而感到惋惜。工作之后,同事關(guān)系其實(shí)才是這世界最脆弱的存在。因為離開了,誰還會認(rèn)識誰?誰又還會記得誰?
也許是凌夏想要離開的心過于堅決,離職申請很快就批下來了。
林繡在知道凌夏辭職的事情之后,很是不舍,但當(dāng)她知道她堅決辭職的原因之后,不舍之余卻表示百分百地支持。
“你找好下家了嗎?”凌夏是林繡在這家公司唯一比較合得來的一個同事,此時在看到凌夏在慢慢轉(zhuǎn)移工作,她也無心工作了。
“嗯,找好了?!绷柘脑谔钪唤颖淼臅r候,時不時地跟林繡嘮嗑兩句,因為她們彼此心里都明白,再不嘮,以后就真的再也沒機(jī)會嘮了。
“還是在S市嗎?”凌夏突然停下手中的筆,抬眸看著林繡,“不是,我要離開S市了。”
林繡顯然嚇了一跳,“這么突然!那你要去哪里?”
“回洛市!”不知道為什么,在“去”和“回”之間,凌夏鬼使神差地用了個“回”字。
“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有一個很喜歡很喜歡的人嗎?”看著表情有些悵然的林繡,凌夏忍不住對她說道:“我們最近一直在聯(lián)系,而且......”
她停頓了一下,之后沖林繡揚(yáng)起一個好看的笑容,“這次就是他叫我回洛市的?!?p> 說到這里,凌夏卻突然收起了笑容,“雖然我不知道以后會怎么樣,但是我現(xiàn)在知道,我想要試一試,就算最后頭破血流、得不償失我也想要試一下?!?p> “我喜歡了他這么多年,這次就當(dāng)是我對自己此次任性的放縱。”她突然有些悵然起來,“也當(dāng)是我為自己這么些年來的堅持做一個了結(jié)吧!”
凌夏有一個喜歡了很多年的人這件事情,林繡是知情的,此時聽見她這么說,林繡的心里竟不由得生出一絲絲的羨慕:有一個喜歡的人多好,多奢侈!
“真好!”她沖凌夏笑了笑,然后說:“趁現(xiàn)在還折騰得起,就拼盡全力去折騰吧!別等以后老了,錯過了才追悔莫及?!?p> 凌夏用力地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沖她揚(yáng)起了一個“理解萬歲”的笑。
凌夏的離職申請批到了十一月中旬,而十一月初的時候,鐘一心提著大包小包來到了S市。
對于凌夏辭職的事,作為密友的鐘一心怎么可能不知情?只是讓她感覺到遺憾與苦惱的是,她前腳剛到S市,凌夏后腳就要離開S市回洛市去了,為此她不免揪著凌夏抱怨了好久。
“這個房子我續(xù)到了十二月底,從一月份開始你就得自己交房租了?!?p> 因為鐘一心決定來S市落腳,所以凌夏干脆把她的這個房子直接轉(zhuǎn)給了鐘一心,省得她要去找房子租,也省得她還要掛到網(wǎng)上去招租。
“這個房東人挺好的,我在這里住了三年,算是老租戶了,現(xiàn)在雖然把房子轉(zhuǎn)給你了,但房東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所以不會漲你房租?!绷柘囊贿吺帐皷|西一邊對著癱坐在沙發(fā)上敷著面膜的鐘一心說道:“你要是之后找的工作不在這片,你就告訴我,我之前有個同事一直想租我這房子來著?!?p> 鐘一心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了一聲,然后掀了面膜去浴室洗臉。
洗完出來,見凌夏還在收拾,鐘一心索性坐在梳妝臺前一邊涂著護(hù)膚品一邊問她,“你不是月中才到期嘛,現(xiàn)在收拾這么早干嘛?”
“我先整理整理,把一些不要的東西丟掉,一些可以打包的東西先打包好然后寄回去,比如說夏天的衣服?!闭f著凌夏把柜子上的一個行李袋拉下來,“早點(diǎn)收拾好,到時候就不會這么忙亂了?!?p> “我看你是歸心似箭吧!現(xiàn)在雖然身在S市,但你的心早就已經(jīng)飛回洛市了?!睂τ阽娨恍牡囊会樢娧?,凌夏并沒有反駁,只是沖她笑笑,然后繼續(xù)收拾她的東西。
被標(biāo)注了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一轉(zhuǎn)眼,歸期已至。
辦完離職手續(xù)之后,凌夏回去跟林繡道別,看到眼眶微紅的林繡,凌夏眼眶不由得一熱。
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淚點(diǎn)真的越來越低了。
與林繡道完別,凌夏抱著自己的東西回頭看了一自己工作了將近三年的地方,之后便頭也不回地往地鐵站走去。
凌夏是中午一點(diǎn)多從S市北站到洛市的高鐵。
由于該丟的東西已經(jīng)丟掉了,而該打包的東西也已經(jīng)提前寄回去,所以凌夏這次回去,就一個拉桿箱和一個雙肩包而已。
鐘一心把她送到高鐵站,在道別的時候,不免有些惆悵,“唉,原以為我回S市了,咱們倆又可以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談天說地了,誰曾想我一回來,你這又走了,沒有緣分??!”
“怎么會,過年回Z城,我們還是可以聚的呀!”說著,凌夏突然笑了一下,“要不你也回青市吧,那誰不是也在青市嗎?”
“哈哈,算了,我還是好好待在S市吧!”鐘一心尬笑了兩聲,然后對她說:“你這個沒良心的,趕緊走趕緊走。”
“你就嘴硬吧!”凌夏低頭看了眼手機(jī),然后拉起鐘一心的手捏了捏,“那我走了?!?p> “走吧走吧!”鐘一心看著凌夏過了安檢,然后沖她揮了揮手。
凌夏回過頭,亦朝她揮揮手。
有時候,好朋友就是這樣,不需要過多的語言,也不需要太過浮夸的動作與多么華麗的辭藻,很多時候,只簡簡單單一個眼神就夠了。
坐在開往洛市的高鐵上,在進(jìn)入隧道之前,凌夏看著兩旁不斷后移的景物,心頭一片平和,她用手腕托住下巴,歪著頭看向被拋棄在身后的S市,然后在心里默默說了句:再見了,S市;再見了,我生活了將近三年的城市......
列車到達(dá)洛市的時候,將將五點(diǎn)三十分。
凌夏拖著行李走出站臺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了等在出口處的那個人,她拖著行李走過去,拉桿箱的輪子摩擦著地面響起的“咕嚕咕?!甭曌屃柘暮薏坏盟鼈兞ⅠR消音。
走到離他還有十米遠(yuǎn)的時候,只見他突然抬起頭,凌夏不禁愣了一下,然后拖著箱子走向他。
明明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不懂得自己的心為什么一見到他都還是會止不住地亂跳個不停。
“回來了?”柔柔地男聲在耳邊響起,凌夏不由得鼻子一酸,然后她趁著在眼眶還沒有熱起來之前,沖著他笑了一下,“嗯,回來了?!?p> “走吧!”之后就見他十分自然地拉過她的行李箱,轉(zhuǎn)身往出口走去。
凌夏輕輕地吸了吸鼻子,拽著雙肩包的帶子跟在他的身后,然后快步地走到他身邊,與他一起出了高鐵站。
出了高鐵站,天色逐漸擦黑,將近六點(diǎn)鐘的光景,卻已與平常的七八點(diǎn)無異。
六點(diǎn)多的時候,街邊的路燈忽然一盞接著一盞亮了一起來,暖黃的燈光瞬間形成了一條亮黃色的燈帶,璀璨非常。
十一月的洛市,晝夜溫差明顯,凌夏在與林軾之一起走去他停車的地方時,一路上被夜風(fēng)吹得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她忍不住抬手搓了搓,只是這涼意卻絲毫沒有減退半分,就在凌夏再一次抬手抱著兩邊裸露的胳膊時,只見一個身影突然站在自己的身邊,擋住了直撲而來的夜風(fēng)。盡管效果似有若無,但凌夏的心里還是會忍不住柔軟一片。
“再堅持一會兒,前面就到了?!鼻謇实哪新暟橹癸L(fēng)的呼呼聲混著行李箱輪子摩擦地面發(fā)出的“咕?!甭曇徊⒈胚M(jìn)了凌夏的耳朵里,如此地真實(shí)可觸。
她不禁彎了彎眉眼,然后笑道:“好?!?p> 馬路上的路燈將他們兩個人的身影漸漸拉長,凌夏看著那兩道頭幾乎挨在了一起的細(xì)長身影,忽然覺得,如果能與他一直這樣走下該多好!
cc木子細(xì)
凌夏:洛市,我來了;今后,請多多指教! 某人:洛市歡迎你,我也,歡迎你! 渣作者:S市,一個承載了這么多年回憶的地方,說離開就離開,這份勇氣,值得佩服!愛情的力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