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汪漣漪,在靜止中慢慢蕩平。終究,他對她還是沒有感覺。
谷子推開顧宗程,身子往后移了移,用憔悴的模樣告訴他趕緊離開。
果然,他懂了,轉(zhuǎn)身離去,正好碰上站在門外的秦雪。
輕輕掃了一眼秦雪,便一言不發(fā)地往另一個方向走,而秦雪站在原處不動,待他消失在路口前,連忙小跑跟了上去,邊走邊說:“相框離了照片,久了便會被人丟棄到誰也想不起的地方,若是杯子離了水,它又有什么用呢?”
“與其讓她再經(jīng)歷痛苦,還不如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p> 二人對視著,借著月光,兩人的長影拉在了一起。躲在門邊看著這般場景,谷子失聲痛哭。
債,是輪回,是相互的牽扯。
風(fēng)微,青山的火勢總算是控制了下來。
無軒堂內(nèi),秦天沉著臉,不悅道:“李成杰那批人轉(zhuǎn)移時,沒被人發(fā)現(xiàn)吧?”
屋內(nèi),除了秦天,還有另外一人,正是帶著谷子去發(fā)布會現(xiàn)場的女人,只見她搖搖頭,秦天緊繃的臉才放了松。
“對了,那個丫頭怎么樣了?”
“火源離她那有點距離,或許這兩天累到了,在房間里睡著呢……”女人的不慌不忙掩蓋住了臉色的微變,谷子逃匿的消息,她知道此刻決不能說出來。
“你剛才也辛苦了,回房里歇著去吧……”秦天擺擺手。
拐到穿廊角落,譚書念走了出來,擋在女人的面前,突然的出現(xiàn),嚇得身子往后仰,差點摔倒。
“來找我什么事?”
“雅智,你幫我鎳送出去吧!”
聽到鎳這個名字時,秦雅智急忙拽著她往漆黑的角落里走,壓著嗓子低吼:“不要命了你!”
“我知道那個女孩兒已經(jīng)逃出去了……多他一個不多,到時問起,就說是有人刻意設(shè)計將他們救走了?!?p> “你想得輕松,到時秦天責(zé)怪起我怎么辦?”
“……追隨他這么多年,我一直不愿意承認和面對他所做的事情,他……手上沾了多少血,你也是很清楚的呀,咱們一起逃吧……”譚書念哽咽起來,心中滿是懺悔,也抵不過事實的真相。
“要不是因為他,我不會有今天?!?p> 雅智的話,一語雙關(guān),她自己清楚。若不是當(dāng)年因為秦天將她從福利院領(lǐng)出來,或許她一輩子就呆在里面了。也是因為秦天,大好的青春年華也就這樣虛度了,心里的道德底線逐漸沉淪,以至于越陷越深。她嘗試過離開,可最終被現(xiàn)實打敗,離開了秦天她什么也不是,更有可能會被他抓回來,而秦天最痛恨的就是欺騙背叛他的人。
“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他該為自己所做的一切自食其果?!?p> 譚書念說完這般話,秦雅智不知道她下了多大的決心來做出這個選擇,畢竟據(jù)她了解的是,她陪伴在秦天的身邊,少也有三十多年。
“你讓我想想吧……”她無法立即做出決定。
“你好好想想吧,做好了決定就來我房間,我等你。可一直拖延不定,被他發(fā)現(xiàn)了,估計…”不是譚書念危言聳聽,他的厲害秦雅智可是親身體會過。
回到房間,秦雅智坐立不安,腦子中回蕩著譚書念的建議,她不知道該如何決定。
時間在走,同樣獨自在房間里的譚書念,雙手緊緊地交叉在一起。忽然間,短促的敲門聲一響,她有些興奮。果然,拉開門一看,來人就是秦雅智。
秦雅智掏出一枚硬幣,放在手心里。
“難道你要讓這枚硬幣決定你的人生嗎?”
不可置否,秦雅智的確是這樣想的。
“既然你決定了用硬幣來做選擇,實際上你心里不也有了一種選擇嗎,那為什么不自己抓住命運,自己干脆地做決定呢?”譚書念拿走她手心里的硬幣,語重心長道。
從記事以來,秦雅智一直活在秦天的吩咐下,不論大小事,甚至處對象這件事,都要被他控制。
經(jīng)過了掙扎的思想斗爭,放下所有的情感,秦雅智只想為自己活一次。
這時外面的天空,有一抹微光逐漸亮起整片天空。
她們必須趁著天亮之前逃出去,否則一發(fā)不可收拾。
“秦姐……”當(dāng)秦雅智來到倉庫,松散的看守人頓時提起精神來,生怕挨罵。
“把門打開,老板讓我來領(lǐng)人。”說完這句話,秦雅智就感覺臉上微燙,若非天色較暗,極容易被他們識破。
向來在青山低調(diào),他們對于秦雅智的話并沒有任何質(zhì)疑,乖乖地就打開了門。
兩人抬著單架,跟在秦雅智的身后,來到了一條小路上,兩人不解道:“秦姐,為什么走這小道?!?p> “老板要解決了他……”果真這么一嚇唬,兩人就乖乖地閉嘴,埋頭跟在秦雪的身后。
“等會兒你們別說話,不然……后果自負!”講到后半句,秦雅智故意頓了頓。
抬著擔(dān)架的兩人連忙點頭,默默不說話。
小路通到一塊較為寬闊平坦的貨車集中營,車頭燈灑在他們的身上,那頭的人一眼就看到了他們。
“喲,原來是秦姐啊……”待秦雅智走近,車老大哈著腰走過來套近乎。
“你們等會兒出去一趟嗎?”
“對啊,秦姐有何吩咐,您說!”
“今日不是起了一場大火嗎,這位兄弟不幸遇難,想帶出去找個地方讓他安生?!?p> 車老大朝她身后探了個腦袋,抓耳撓腮地問道:“沒聽說有哪位兄弟被燒啊,秦姐是不是沒搞清楚?!闭f罷,車老大就想掀開被單看個究竟,然而在他觸碰到被單之前,秦雅智推開的手腕,緩緩說道:“掩人耳目,讓大家伙兒安個心,而且燒得面目全非,估計你們看了都會吐個不停?!?p> 車老大就這樣半信半疑,站在原地看著他們把擔(dān)架抬到車廂里。
“你們倆就跟著一起去吧!”兩人正準(zhǔn)備從車上跳下來時,被秦雅智止住。
到了現(xiàn)在,他們才明白秦雅智的所作所為并不是因為秦天,也就是說他們留在青山的話,估計不到天亮,他們也會如鎳一樣靜靜地躺在床上。
“怎么了,秦姐,您要親自出關(guān)???”車老大看到秦雅智坐在車上一動不動,好奇地問道。
“不可以嗎,難不成我出去辦事還要和你匯報?”不答反問道。
車老大笑笑不語,擺手。
待所有車輛整裝待發(fā)后,秦雅智聽到引擎發(fā)動的那刻,才覺得緊繃的心情放了松。
崎嶇的山路,車子晃蕩不停。感覺到動靜不再那么大時,她知道已經(jīng)開出了青山,譚書念同樣也知道。
譚書念從黑暗的角落里出來時,兩人驚恐地說不出話。
“這兩張銀行卡你們拿著,額值都一樣,夠你們生活一段時間,出去后別再回去青山,也不能和任何人說見過我們,明不明白?”等到兩人點頭,秦雅智才將銀行卡交到他們的手里。
她們所在的貨車與其他幾輛車子在岔路口分開,一路往南,而她們向西。
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路線驅(qū)使車子,很快便與來接應(yīng)的車子相遇。
“把他抬到那輛車子里去,快!”一聲令下,兩人用勁搬著鎳。
面對這樣的行為,司機似乎察覺到不對勁,準(zhǔn)備提起手機打電話,卻被秦雅智一腳踢飛,凌厲的聲音對著他喊到:“聽著,對講機交出來?!?p> 司機乖乖地交出對講機后,從身后的褲兜里掏出一圈繩子,將他五花大綁在后視鏡旁邊。
在他哭天搶地的注視下,秦雅智一行人坐著小車離開了現(xiàn)場。
“為什么不也給他一筆錢呢?”譚書念開口問道。
“那幫人給了錢也會打小報告,還不如不給?!?p> 前方,越來越明亮,她們知道已經(jīng)走到了大路上。
車子行駛了許久,終于來到瑞城的收費站。
“等會兒進了城,你們就下去,注意點自己的行蹤,盡量在今天之前離開滇南吧!”
兩人對于秦雅智的做法,完全沒有抵抗力。
“什么,你也不知道目的地?”秦雅智驚呆了,疑惑地看看譚書念,又看看司機。
“這都是朝兒的安排,他當(dāng)時只是說到時會有電話過來?!?p> 話一落,司機的手機就響了。
坐在車上的她們,明顯感覺到了車子的提速。在一陣焦急迷惑交錯的感覺中,終于來到了目的地。
一下車,兩人看到對面的人時,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不均勻。
“鍔?”
“逸杰,快把鎳搬出來?!鳖欁诔滩活櫵齻兊捏@呼,呼喊著旁邊的張逸杰趕緊動作。
客廳的吊燈,搖搖欲墜,光線也不是那么強烈,所有的窗戶都被窗簾遮蓋得嚴實,密不透風(fēng)。
窄小的客廳里,還是頭一次坐滿這么多人。
“接下來的時間,你們就住在這里,最好別外出,新的生活日用品我們都已經(jīng)買好了,房子小了點,需要二位擠一下?!?p> “告訴我,你究竟是誰?”不清楚有關(guān)鍔的真實身份,秦雅智誓不罷休。
“那好,正式認識一下,顧宗程,譚朝的朋友?!鳖欁诔讨?,搬出譚朝,譚書念一定會放下戒心,至于秦雅智……
“你是警察派來的臥底!”
“我去下廚給大家做飯吃?!鼻匮胖窍騺砝碇?,思考問題總是一針見血,不直面回應(yīng)問題對于她這一類人來說是最好的答案。
嗅著香味,谷子從沉睡中醒來,推開門一看,一屋子意想不到的人聚在一起。
“什么情況?”谷子、秦雅智還有譚書念異口同聲地驚呼。
“她們和你一樣都身處險境……”張逸杰一時不知道怎么解釋,慌亂的表情即刻浮現(xiàn)在臉上。
“那就不說了,邊吃飯邊聊,逸杰過來幫忙端菜!”廚房里的顧宗程高喊,一溜煙地工夫,張逸杰就鉆進了廚房里。
留下三個女人面面相覷。
秀色可餐的飯菜,飄香四溢的味道彌漫在整間客廳里。
“好吃!”吃下第一口,谷子就朝著顧宗程豎了一個大拇指。
感受到整張桌子上,就自己吃得最熱鬧,谷子不得不收斂了一番。
她們圍坐一桌吃得歡享時,而青山無軒堂內(nèi),秦天勃然大怒,怒火沖天的模樣恨不得要把在場的人吃了一般。
“老板,我們走崎溪工廠路線的一輛運輸車輛在距十公里外的廢棄磚房社被找到,司機說是秦小姐指使的他……”
“雅智!”秦天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她嚼爛再吐出來。
此時在另一處房子里的秦雅智打了一個噴嚏,不自覺地撫摸著發(fā)涼的臉蛋。
“大家勞累了一天,抓緊時間睡覺吧,明天說不定會有很刺激重要的事情發(fā)生?!鳖欁诔痰脑挘橇钋匮胖歉杏X身體發(fā)涼,或許如他所言,秦天的魔爪極有可能伸到了這里。
秦天派出來的人手搜索到車輛發(fā)現(xiàn)地,一路沿著監(jiān)控查找,卻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廢物,全都是廢物!”
場下的眾人靜靜等待他發(fā)泄完情緒,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不然禍及殃己,誰都不想觸霉頭。
“通知所有人,分批分路線前行二號大本營,天亮前必須撤離青山!”
“老板,那李成杰……”
“押李成杰過來,和我一輛車,剩下的團隊人員你們自行分配,記住,就一個要求,保障他們的安全。”
忽然之間,方才人滿的無軒堂不見蹤跡。
“開車吧!”待李成杰蒙著雙眼坐進了后座,秦天的聲音緩緩響起。
“李教授,要委屈下您了。”秦天說得這么客氣,可李成杰似乎并無反應(yīng)。
“只要你成功研究出最新型號的產(chǎn)品,我讓你見見你的孩子?!?p> “孩子?她在哪?”李成杰瘋了似的往前撲,揪起秦天的衣領(lǐng),卻被旁邊的男人用力一拉,重重地倒在了座椅上。
“這就看你的表現(xiàn)了?!鼻靥斓鼗貞?yīng),仿佛剛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晨曦初照,黑夜被光明吞噬了進去。
站在窗前,手機被顧宗程把玩在手里,似乎在想著什么。
“逸杰,你等會兒看著她們,不允許任何一個人往外面出去,直到我回來!”他回頭看向張逸杰,吩咐道。
“組長……你一個人會不會太危險……”擔(dān)憂和緊張的神情浮現(xiàn)在張逸杰的臉上,他明白顧宗程的出去極具危險性。
顧宗程只是輕輕將手搭在他的肩上,搖搖頭。
前腳剛出門,后腳三個女人同時走出房間,嚇得張逸杰冒出了一身冷汗。
二話不說,秦雅智就往門外走去,張逸杰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伸出長臂擋在她的面前,卻被她反手一拉,他的身子和手被她禁錮在身后。
“等著看戲呢,走??!”谷子和譚書念被這一幕看呆了,秦雅智不爽的開口道。
“去哪?”
“跟上那個男人,看他做什么?!鼻匮胖亲炖锏哪莻€男人就是顧宗程。
“你們不能出去,太危險了,不然白費組長的一片心思了?!睆堃萁芤贿呌昧昝撍慕d,一邊大聲喝止。
“別白費力氣了,你要是肯聽話,就帶著你一起,不然的話我就把你綁在這里!而且,我知道你也不想你的組長遇到危險,所以他需要幫手知道嗎,單槍匹馬一人,你覺得他能沖鋒陷陣成功歸來嗎?”秦雅智的話動搖了張逸杰的心思。
「就位」收到張逸杰發(fā)來的信息,顧宗程嘴角上揚。
道路越來越寬闊,微風(fēng)拂過她們的臉龐,一瞬間還以為是來度假的。
前面的車子橫擺在路中央,擋住了谷子她們的車。
是譚朝和秦雪!
“你們倆怎么在一起?”他們兩人的同框,簡直令谷子難以想象,人生中絕對想不到的交集,此時此刻就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朝兒……”姍姍來遲的譚書念,一把拉住他的手,急切地問道。
“媽!”譚朝釋放出了心里的擔(dān)憂,張開雙手一把抱住她。
“時間刻不容緩,趕緊走吧!”秦雪也不想打擾母子相聚的溫情相聚,腦子里的任務(wù)不得已讓她開了這個口。
在場的所有人都上了秦雪的車子,共處一車,氛圍瞬間跌進了谷底。
“你們這是要去抓秦……天?”譚書念的開口打破了僵硬的氛圍,聲音略顯顫抖。
“是?!鼻匮┖唵蔚囊粋€字,肯定了她的問題,只是譚書念沒想到秦雪沒有猶豫,沒有躲避。
“看來所有的因果,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終究要了結(jié)了!”
譚書念的哀嘆,讓秦雅智也陷進了沉思之中。
“媽……只要將功贖罪,還是有回轉(zhuǎn)的余地?!?p> 犯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執(zhí)迷不悔,可怕的是有人不斷地包庇,以至于讓犯錯的人越陷越深,換句話來說就是縱容。往往也不是真的去包庇,只是他們無能為力罷了,既想著不去受到傷害,又想著浪子回頭是岸,便造成了拖延,而這拖延的是一輩子……
艷陽高照,耀眼的光芒射得谷子她們都掙不開眼。
“這是一個小漁村?”放眼望去,馬路東邊是一片寬闊的湖面,看不見邊際,西邊高聳著一幢幢的農(nóng)房。
“這里就是他們真正的大本營!”一道聲音穿透了進來,來人正是顧宗程。
秦雅智聽到這句話的反應(yīng)后,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看看,你之前那么賣力地給他工作,你連真正的老巢都不知道,不覺得可笑嗎?”不知道顧宗程的這番話究竟什么意思,但谷子看到了秦雅智緊握的雙拳,指甲仿佛都要嵌進肉里。
“答案我告訴你,他不信任你,你只不過是他擺好的棋盤中的一枚棋子罷了,可扔可用……”他步步緊逼秦雅智,聲音越來越低冷。
“夠了,別再說了!”
“雖然你們,哦,不,他們的產(chǎn)業(yè)表面上沒什么問題,實質(zhì)上你我都清楚,這些臟錢恐怕你到現(xiàn)在都不敢安心地放在錢包里吧,又或許是用了多少無辜的性命染成的金錢……把你手里的證據(jù)都交給我們吧,將他繩之以法,你也可以從輕處理?!?p> 秦雅智的心里早就明白了一切,可是眾目睽睽之下,她又凌亂了,腦子一片空白,嘴巴動了動卻也不知說什么。
見狀,顧宗程接著說:“我清楚你想什么,多年來的撫養(yǎng)恩情,你顧及當(dāng)然沒錯,可是你想想又有多少生命因為他被扼殺了呢!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們也會抓住他!”
除了湖風(fēng)的呼嘯,對于顧宗程和秦雅智劍拔弩張的氣勢,所有人都不敢說話。
“鐘隊發(fā)消息來了,他們來了?!鼻匮⑹謾C遞給顧宗程,等待下一步計劃。
“就在這兒等著他?!?p> “你拿大家的生命開玩笑呢?”秦雪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要是想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話,他就不會是秦天?!睂τ谇靥?,譚書念自認為她的了解足夠深了,所以針對顧宗程的反應(yīng),她也不能接受。
“她們倆在這里,就有可能?!闭l都不知道顧宗程口里的倆人是誰,究竟她們的作用是否能生效。
“他的話沒錯。”突然之間,一道陌生的聲音響在他們之中,順著聲源望去,一位拄著拐杖的老人蹣跚地走向他們。待老人走近,谷子發(fā)出尖叫,這正是在崎溪遇見的那位李伯!
“李伯……?”
“果然那次看你這丫頭,就感覺不對勁兒…”李伯的話,就像是林中霧,讓谷子摸不清真相。
“林大哥!”譚書念擠到了前面,還撞了谷子,令她吃痛。
“我沒想到能在這里再遇見你!”譚書念的聲音顯得很興奮,似乎她認識這位李伯。
“我一直住在崎溪村?!崩畈粗T書念,時光回憶在腦海里閃現(xiàn)。
四十多年前,他和秦天不斷地摸爬滾打,創(chuàng)立了現(xiàn)在的秦氏集團,漂泊不定的生活讓他失去了妻子和孩子。
后來,鋃鐺入獄,二十年獄中的煎熬,是他人生中一輩子的煎熬。
二十多年后,他從獄中刑滿釋放,尋尋覓覓回到青山,每天都難以忍受痛苦的回憶,從青山逃了出來。
“小雪,當(dāng)初你還記得我嗎,當(dāng)初你還就是這么大點兒,在我懷里笑的樂呵呵……”李伯轉(zhuǎn)向了秦雪,接下來說的話驚住了其他人。
“老伯,您認識我?”秦雪指著自己說道。
李伯微微點頭,噙著笑意道出了以前的陳年舊事,原來秦雪是秦天的骨肉。
晴天霹靂般地消息,更是嚇得在場所有人不敢喘氣,尤其是秦雪,她不敢相信地繼續(xù)追問道:“不可能,不可能!”
“我一直暗中聯(lián)系你的養(yǎng)父周其,他當(dāng)年也是跟隨我們一起,后來為了你的媽媽,帶著她逃了出去,才有了現(xiàn)在的你們?!甭牭嚼畈炖锬畛龈赣H的名字,秦雪的心情瀕臨崩潰。從記事起,秦雪就問過周其為什么自己和弟弟隨著母親姓,而不是他的姓?現(xiàn)在想想,周其每次尷尬憂愁的神情竟然那么清晰地浮現(xiàn)了出來。
“小雪……”李伯試著安慰秦雪,卻被她打斷:“不要說了!”
秦雪急需冷靜,同樣譚朝也需要,原來從昨晚開始一直相處的女人竟然是自己同母異父的妹妹!
狗血的劇情,谷子也沒想到肥皂泡沫劇正直播在自己的眼前,連她也要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