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挺熱鬧啊?!?p> 眾人齊齊看過去,只見說話的是一個面相刻薄的婦人,約摸四十來歲,穿著一身較好的衣裳,頭發(fā)梳理得整整齊齊,身上還佩戴著不少華麗的飾物,一點也不像個勞動婦女。
在蘇末看來,這個大媽從上到下、由里至外,都散發(fā)著一股濃郁的暴發(fā)戶氣息。
那雙盯著她看的三角眼,更是讓人極為不喜。
正想問問此人是誰,就見那婦人開口說話了:“呵,一臉狐媚子相,準(zhǔn)是窯子里出來的,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糟蹋過了。也就你們幾個討不到媳婦的窮小子,會把她當(dāng)成寶?!?p> “閉嘴?!?p> 蕭祁聞言,臉色瞬間冷沉下來,一觸即發(fā)的怒火隱匿在眸子里。
“你再說一遍?”
蕭風(fēng)挽起袖子,眼中戾氣盡顯,一副隨時要揍人的樣子。
蕭羽沒有說話,但目光也是緊緊盯著婦人,冰冷至極。
人人都知道,名聲對一個姑娘家來說有多重要。
這個壞女人卻如此惡毒,當(dāng)眾詆毀自家媳婦兒,簡直叔可忍嬸不能忍!
“哎喲,一個個的,干嘛這么兇,莫非被我說中了?”
夏翠花一點也不怕,雙手叉著腰,得意地笑了起來。
“大伙都瞧瞧,這丫頭生得細(xì)皮嫩肉,白白凈凈的,哪里像普通人家的姑娘。那雙眼睛,更是狐媚得很,一看就是勾引桃花的,肯定不安分。”
“蕭大娘,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眲鹑滩蛔≌f話了。
同為女人,這樣為難一個小姑娘,實在是太過分了。
更何況,她還是蕭祁五兄弟的大伯娘,三一得三,六一得六,算起來,蘇末就是她的侄媳婦。
其他村民也嫌惡地看著夏翠花。她是個什么樣的人,村里眾人皆知,相比起她說的話,他們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蕭家小娘子長得如此清新脫俗,一副知書達(dá)理的樣子,怎會是那種地方出來的姑娘。
蘇末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手指著自己,不敢置信道:“這個老人家,是在說我的壞話?”
“賤丫頭,你說誰是老人家?”夏翠花怒了,惡狠狠地盯著蘇末。
她才三十八歲好不好?多虧了平日里精心保養(yǎng),看起來就像二十八歲,哪里老了?小賤人瞎了眼吧!
蘇末聳了聳肩:“誰應(yīng)了我的話,誰就是。”
“你!牙尖嘴利,一點教養(yǎng)都沒有。論輩分,那幾個小子都得叫我一聲大伯娘。”
如此不敬長輩,不懂禮數(shù),果然就是個有人生沒人養(yǎng)的小賤人。
呵,一個自己根本都不認(rèn)識,卻在初次見面就對她惡言相向的人,居然跟她談教養(yǎng)?
蘇末笑了,眸中盡是冷意,她朝蕭祁幾人看去:“她真是你們大伯娘?”
“是?!笔捚铍y為情地點點頭,“不過,早在十年前,我們兩家人就斷絕關(guān)系了。這聲大伯娘,她還當(dāng)不起?!?p> 有這樣的親人,蕭祁感到很可悲。
很久以前,兩家人還住在一起。大伯愚笨,而爹爹聰明又勤勞,靠著一點一點的努力積累了不少家產(chǎn),讓蕭家成為了村里最富有的人家。
后來,爹爹因一場意外去世了,留下他們孤兒寡母。
小五當(dāng)時還只有兩歲,最年長的他十三歲。本是最需要幫襯的時候,大伯和大伯娘卻在這時提出分家,將他們母子六人趕出家門。
更過分的是,那家人還強行霸占了爹爹掙來的所有家產(chǎn),只分給他們兩塊又小又貧瘠的瘦田。
這不是明擺著把無依無靠的母子六人往絕路上趕嗎?
柔弱的娘親一邊承受著爹爹離世之痛,一邊含辛茹苦拉扯五個孩兒,最后操勞過度,一病不起。沒過多久,就隨爹爹去了。
時隔多年,想起這些往事,蕭祁的心依然痛得厲害,滿腔怒火欲要噴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