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2)
酒過三巡,大家玩盡興了才散場,出來才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很晚了。夜涼如水,趙煙和許安安走在一起,路燈下的影子長長斜斜的聚在一起,恍如從前一般。也是個夜晚,也有如此的景色,只不過物是人非了。
趙煙租的那個房子還沒退掉,許安安原本計劃著等聚餐之后,順便就把行李搬回去的。可誰知玩到了這么晚,只好推遲原計劃,將搬行李這件事延遲到明天。
“嗯,媽。你放心吧,我明天就回去。嗯?嗯趙煙,趙煙在我身邊呢。嗯,我們在一起呢,嗯嗯嗯,沒錯?!痹S媽媽打電話過來。
趙煙知道許媽媽不放心,接過許安安手里的電話,“對,阿姨,我在呢,你放心吧,安安和我在一起呢,我們快到家了,放心,明早我就把她送回去?!?p> 家?許安安心里一動。
許媽媽好久才掛斷了電話,不知在跟趙煙聊些什么,估計是家長里短的事情。許安安聽不清媽媽說的話,只知道趙煙一直在旁邊“嗯嗯啊啊”的。
一路無言——靜默。
許安安能料想到她們會有今天。從她親口說出喜歡的那一天,她就知道她和趙煙,退不到從前那單純簡單的朋友關(guān)系了。她們倆都是偽裝的高手,明明心里都扎著一根刺,卻偏偏要相安無事,沒事人一樣的相處了這么久。
許安安看向趙煙。
也許是氣氛太尷尬,也許是許安安自己心有不甘。她做夢也想不出,自己真的會忍不住說:“趙煙,其實剛剛我還挺希望陳梓一再堅持堅持的?!?p> 趙煙先反應(yīng)了一秒,后意識到自己聽到了什么,也看向許安安。
也許是許安安的表情太讓人心疼的吧,她在自己的印象一向是如此的小心翼翼。趙煙動了動嘴吧,恍惚著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
她說:“好啊?!鄙ぷ永餄L出兩個字,很簡單的字,很費勁的字。
“你說什么?!”許安安不知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還是自己的大腦出了問題,怎么還幻聽了呢。
“閉上眼睛吧,想讓我親哪里?額頭,臉頰還是——”
這是在做夢嗎?如果是的話,能不能永遠(yuǎn)不要醒來。
許安安以為自己的喜歡得不到回應(yīng),總有一天就會褪下痕跡。這一刻的以前,她以為自己做到了,可趙煙就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如此輕易地就撩動起了自己心里的漣漪。
心跳猛烈了起來,許安安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在顫抖。
喜歡是會讓人盲目的,自卑的,無助的……放下身段,搖尾乞憐都是可以的。而許安安對趙煙是比很喜歡很喜歡更喜歡的愛啊。
“額頭吧!額頭可以嗎?”許安安閉上眼睛笑著。再期待一次吧,她答應(yīng)自己,這是最后一次。
可想象中的觸覺沒從額頭傳來,反而來自——
趙煙親上了許安安的唇,許安安忽然瞪大了雙眼,看著趙煙捧住來自己的臉,閉上眼睛,加深了這個吻。
天??!
這是夢吧!
這一定是夢,那下一次再做這樣的夢,要等到什么時候?
許安安的心都要裂開了,趙煙的手還捧著她的臉,氣息近近地對她說:“謝謝你,安安。”
原來這個吻是感謝啊,許安安還是那樣的愛哭,一句話,一個吻,就足夠她落下淚來。
許安安還從這句話里聽出了告別的意味。
許安安還傻傻地站在這里,趙煙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站在樓門出的臺階上問:“許安安,你還要在那里站多久,快回來很晚了。”
許安安將眼淚一擦,“嗯,來了?!?p> 原來一切真的是夢,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能夠醒了。
許安安最終沒有履行自己的承諾。她從來沒告訴過趙煙,她其實更想去那個有著熱浪的小島——海南看看,即使是深冬也如盛夏一般。她報考了海南的大學(xué)。
而許安安永遠(yuǎn)不會知道,背棄承諾的何況只有她一個。
那個曾無數(shù)次鼓勵,激勵趙煙和許安安的冰天雪地的王國,陪她們度過艱辛歲月的哈爾濱。在那天起,已經(jīng)被丟棄在那個夜晚,那場風(fēng)里和那個吻里了。
什么都——不復(fù)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