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曜小聲詢問:“這蔣大山何許人也?”
“是一喪心病狂的厲害人兒?!绷墓庑÷暤鼗氐溃皳?jù)說鴻花樓、鴻門賭坊都是他的產(chǎn)業(yè)?!闭Z氣里滿滿厭棄。
這兩個人若是扯上關(guān)系,還能有什么好事不成?蔣大山將自己名義上的義妹送給王旭晟,是投誠之意?她才懶得去想。
素手剝瓜子仁,小心地將瓜子仁放在自己面前的碗碟里,十粒瓜子仁,半盞茶,味道剛剛好。撥到第十粒的時候,祁巖的魔手伸了過來,將瓜子仁端過去,倒入口中。
她的手氣得哆嗦,忍住潑他一臉茶水的沖動。再也沒有了飲茶的心情。
“這瓜子仁味道也還不錯,再給我剝些?!逼顜r吩咐了一聲,繼續(xù)沉浸在八卦之中,時而插科打諢幾句。
柳夷光被他的理所當(dāng)然氣得到昂,滿腹不甘地剝著瓜子仁。方才還覺得可愛的白瓜子這會兒也沒感覺了。
祁曜也來湊熱鬧,她剝好一顆,他便拿一顆,剝好一顆,他拿一顆……反反復(fù)復(fù)。
都來欺負(fù)人?她停了手,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祁曜覺得很無辜,他喜歡吃瓜子仁有錯么?訕訕然,眼睛看向別處。
祁巖口才不錯,說話也有趣,眾人都喜歡聽這個美少年說話,加之打聽的都是陽城出名之人的花邊,眾人也都是有問必答,并附贈一些其他的小道消息。
柳夷光對他這種迅速和各類人打成一片的技能很是欽羨,她平時想要打聽點(diǎn)消息簡直太難了。多半都是撒銀子出去。
茶館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要是細(xì)心留意,想要知道的事情都能尋摸出點(diǎn)蛛絲馬跡。譬如今日,她從他們的言談中就察覺到王旭陽背后的靠山或許就是某位皇子。她心中驚疑不定,難道自己要和眾多的穿越界前輩一樣,直接或間接地參與到奪嫡的事件中去?這這這……人家都是長了七竅玲瓏心,心眼兒比蜂窩煤都多的人,在朝堂之爭中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與得雨。再看看自己,除了一身還算湊活的廚藝以及一張毫無用處且還會帶來災(zāi)禍的俏麗臉蛋,其他的啥也沒有。
想到這里,她的心跳是越來越快。腦子也隨之快速運(yùn)轉(zhuǎn),卻仍是一片漿糊。
“想什么呢,這般出神?”祁巖又用扇子敲了敲她的頭。
她吃痛一聲,拍案而起。周圍的茶客都被唬了一跳,轉(zhuǎn)而又紛紛嘲笑祁巖:“哈哈,你這丫頭脾氣倒是不小,。”
祁巖面子上過不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方才人多,沒人認(rèn)出她來,這會兒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身上,便有人認(rèn)出她來。驚訝道:“咦,這不是雙柳莊的柳娘子嗎?”
柳娘子的主子,那不就是端親王?眾人難免會猜測這兩位少年的身份。原本熱熱鬧鬧的茶館此刻鴉雀無聲。
反正該打聽的他們都打聽得差不多了,祁曜率先站了起來,說了進(jìn)來后的第二句話:“該走了?!?p> 眾人紛紛讓位,目送他們離開。
兩位的臉色都不大好看,她這心又提了起來。
“你在陽城竟傳出了名聲?!你一個女孩子……”祁曜說著,突然頓住了,也是了,她不過是端親王府的婢女,又不是鎖在閨門里的小姐。
祁巖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元朗這是何意?難不成是看上這個小丫頭了?
元朗的品味也忒差了。
柳夷光低頭醞釀出眼淚,再抬起頭的時候模樣甚是楚楚可憐。
“這也不是婢子愿意的,實(shí)在……實(shí)在是這張臉,長得太好了些?!?p> 噗……
祁巖臉色精彩,他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祁曜眉頭皺了皺,也是,這確實(shí)怪不到她身上。
見他們都不再追究了,她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在他們手里討生活太不容易了,回去真得好好琢磨自己的退路了。
也不過是這么一會兒,端王世子到了陽城的消息已經(jīng)傳了出去。待她領(lǐng)著他們?nèi)コ早娪涺~汁湖粉時,就連老鐘都知道,這位少年兒郎是端親王世子。
“柳娘子,我給您幾位辟了一個單間,這邊請?!?p> 呵!鐘記什么時候有單間了?柳夷光狐疑地看向他:“你已經(jīng)知道他們的身份了?”
老鐘笑得臉上的皺紋都堆成了一朵花兒,“連端親王世子都來吃小老兒的漁汁湖粉,這這這……”她明白他的心情,只是,用得著表現(xiàn)得這般明顯么。
不過出于安全考慮,她還是接受了老鐘的好意。
“只是,我怎么覺得世子有點(diǎn)面善,倒好似見過一般?!?p> 柳夷光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三碗魚汁湖粉,三頭水晶糖蒜,快快上來?!?p> 祁巖上次沒有吃到頗為遺憾,很是期待,為了表現(xiàn)得不那么猴急,便閑聊似的問道:“為何你在這里設(shè)有專座?”
柳夷光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含糊道:“我經(jīng)常光顧,與老胡混了個臉熟,他便給了這個特殊待遇?!?p> 騙鬼呢!來這兒吃的,許多都是陽城本地的,肯定不少常客。若是人人都有專座,那還做什么生意。
她才不管他信還是不信呢,反正她回過話了。
“柳姑娘,三碗魚汁湖粉,三頭糖蒜,齊活了?!边M(jìn)來送餐的是老胡的大兒子,對待柳夷光很是熱絡(luò),“這次腌漬了許多糖蒜,出來的味道極好,已經(jīng)備了一壇,本來預(yù)備給您送過去,不成想您今日便來了?!?p> “多謝多謝?!绷墓庑Σ[瞇道。
祁巖眼神探究,這可不是一般??偷年P(guān)系。而且這位高個子青年一口一個“您”,顯然對她很是敬重。
待高個子走了,祁巖帶著陰沉的笑容看著祁曜,問道:“元朗,我都記不得律例中是不是有一條,奴婢有意欺瞞主子是個什么罪來著?”也不需祁曜回答,他便道:“好似要杖責(zé)二十?!?p> 可惡至極,明知道他是在嚇唬她,她也不敢糊弄過去了。掰了一瓣糖蒜,咬得吱吱作響,酸甜,微辣,滿口生津,果然好滋味。祁巖瞪了她一眼,她才便娓娓道來:“這魚汁湖粉是我教給老胡的?!?
被打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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