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行,同上次很不一樣。
明面上只是多了這一架馬車,她卻隱約能感覺到有人在跟著,并且人還不少。這樣才是皇子皇孫出行的正確打開方式。她覺得安心了不少。單以吳立習的兇殘程度,她就難以招架,更何況,和他沆瀣一氣的那些人,可能要比他兇殘千萬倍。
好不容易得了一個康健的身體,她想多活兩年。
集市未開的陽城她從來沒有來過,這個時候也沒有什么熱鬧可瞧。原本清清冷冷的街道卻因一個女人的尖叫而變得越來越熱鬧,她撩起了簾子,大街小巷里涌出來不少俏嬸子花姑娘,朝馬路這邊扔著鮮花和果子。
她的呼吸一滯,差點兒就忘了,陽城的老少娘們兒對美男子有著幾乎癲狂的追求!吳立習剛來那會兒,也享受了同樣的待遇。
祁巖倒是很享受被婦女同胞們圍繞的感覺,昂首挺胸地朝周圍的可人兒揮著手。瞧那樣,倒像是孔雀開了屏。
相比之下,睿王就要……,還不等她看清睿王的表情,他便一陣風似的棄馬而逃,直奔馬車,甩開簾子就躲了進來。
額……
睿王臉色陰沉,整個人散發(fā)出生人勿近的氣場。
“殿下,”她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么緩解一下此刻的尷尬,但是被睿王眼風一掃,她便沒有了勇氣。
“周先生,同春茶樓就要到了?!?p> “等等!小哥,麻煩你靠邊停一下?!绷墓庵钢愤叺年愑浉晒伒溃骸拔乙命c東西?!?p> 之前在這里定了一批干果,路過這兒正好想起,今兒就是提貨的日子。她的秦嶺大榛子,稷山大板棗,和田的大核桃呀,她可是盼了大半個月。
車夫卻看向祁曜,征求他的同意。
祁曜朝她指的地方看了一眼,微微頷首。車夫穩(wěn)穩(wěn)地將馬車停到了路邊。
“殿下,我去去就來,您自己當心著點?!彼萝囍筮€不忘對車夫殷勤地囑咐道:“保護好殿下?!?p> 祁曜瞧著她那樣兒,心情似乎沒那么糟糕了。
風韻猶存的老板娘拿著一朵干花直往祁巖拋媚眼,場面很是辣眼睛。
她強迫自己忽略周圍的嘈雜,上前與老板娘打招呼:“阿鳳姐,一向可好?!?p> 老板娘的眼睛還收不回來,很是敷衍地道:“現(xiàn)在忙著呢,不賣?!?p> 柳夷光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喉嚨,大聲道:“阿鳳姐,我來取我的東西?!卑ⅧP姐仍揮揮手:“小阿柳,你去旁邊待一會兒,別打擾姐姐看美少年。夭夭桃李花,灼灼有光輝,自姐姐聽過知道了這句詩文之后,就一直覺得詩人都是大騙子,世上怎會有這般的男子,今兒可算是見著了。”
柳夷光笑了笑,阿鳳姐你沒見識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墒悄阙s緊把我的東西給我行嗎?
她自己到了店子里,在老地方找到了貼著自己名字的麻袋。
便一袋一袋地往外搬。一共六袋,她將定金單及余款一并塞到了她的手上,又一袋一袋往車上搬。
二十斤一包的干果,她一手一包,看得車夫眼睛都直了。
“阿柳姑娘,我?guī)湍惆岚?。?p> “不用,不用?!彼肋~地揮揮手:“我自己來就好,你安心在這兒保護殿下?!彼龔澲直?,指著自己并不明顯的肱二頭肌道:“你別看我這個樣,有的是勁兒?!?p> 車夫默然,這個小姑娘還真是……
祁曜見她一趟一趟的將六大包的東西搬上車,也有些瞠目結(jié)舌。
搬完東西上了車,面對祁曜的探尋的目光,她訕訕一笑,低著頭做羞澀狀:“我從小力氣就大?!?p> 時下的女子,流行的是黛玉妹妹似的一吹就倒,寶姐姐似的一吹即化;她這樣的金剛芭比,是不是嚇到他了?
也好,這樣也就絕了他的綺念。她也沒有給異性發(fā)好人卡的經(jīng)驗,能讓他知難而退最好不過。
許是玩膩了,祁巖那廝也棄了馬,躲進了馬車。
明明滿面紅光,還故作抱怨道:“陽城的女子比起帝都的女子還要癲狂?!?p> 柳夷光瞥了他一眼,從善如流道:“世子容冠九州,陽城的女子只是未見過您這般的天人之姿,為之傾倒很正常,很正常。”越說越?jīng)]有底氣,聲音也越來越小,到了最后竟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若是在聽不出來她話中的譏誚,他也就白活了這么多年。
“世子,周先生,同春茶樓到了?!?p> 車夫大哥可真是及時雨,下車的時候,她還特意地道了謝,到讓車夫莫名其妙。
祁曜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這個阿柳,就這樣把她扔到聆風院,以后可有的熱鬧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