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柔,我有要緊事,要去長安,你現(xiàn)在去哪兒?”
“我……我也去長安,找我哥哥?!?p> 羅子騫大喜,“那好,咱們正好同路而行。”
當下三人乘馬上路,徑奔長安。
蕭柔恢復了體力,和羅子騫并騎共行,心里的興奮溢于言表,一路說說笑笑,心胸舒暢。
羅子騫絕口不提在火浣宮裝扮“玄羅”道人的事,也不提李深。怕蕭柔尷尬。但是蕭柔卻主動向他說起自己的身世來。
“羅子騫,我那回去常州,本來是想和李深解除自小的婚約,沒想到和他吵了一架,無法溝通……”
羅子騫心道:“你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p> 他笑道:“我殺死了李深,還沒向你道歉呢?!?p> 蕭柔的臉色閃過一絲憂郁,“羅子騫,怎么說呢,你殺了李深,我……壓根兒就沒恨你們,反而覺得是你幫我解脫了心事。我……算不算是一個蛇蝎心腸的人?”
“絕對不是,”羅子騫語氣堅定地說道:“你與李深,并無情債,只不過是家里小時候的許親而已,愿意也罷,不愿意也罷,自有你心里決定,李深跟隨李锜造反,早晚沒有善終,其實……他也配不上你?!?p> “你……那天晚上在白楓寺,有沒有把我當成陰險惡毒的女人?”
“呵呵,那天,你冒充女鬼,不過,沒看出來陰險惡毒,倒是挺象天上的仙女?!?p> “你……說話總是這么有趣。”
“呵呵,你比我有趣多了,冒充女鬼,卻被雷電給嚇跑了,哈哈……”
“哎喲,你還說呢,那天晚上可把人給嚇死了……羅子騫,咱們正在打斗,怪異火球突然而至,真是嚇壞了,你卻不顧危險,趕緊來救我……就是從那個時候……”
“從那個時候怎么了?”
蕭柔的臉一下紅了。
她扭過臉去。
羅子騫怕蕭柔過于尷尬,趕緊笑道:“其實,你沒弄明白,那只是一道雷電而已,火球雖然怪異,你別碰它,它便不會爆炸?!?p> “后來,那個可怕的火球,怎么樣了?”
“它自己就熄滅了,把屋里炸得亂七八糟,一股焦糊臭味兒,還好,沒把你的青蕪刀給燒熔化了?!?p> ……
兩人一路說笑,旅途雖長,卻心里歡喜。
風塵仆仆,奔波數日,這天終于進入長安城。
從明德門進入這座“第一帝都”,羅子騫等人都是異常興奮,走上人流如織的朱雀大街,看著城里繁華如錦,一個個達官貴人的車馬,豪華精致,一個個僧尼、書生、高鼻深目的外國人,各色商旅……三個人都充滿好奇。
羅子騫去過現(xiàn)代的西安。
但是,那是高樓大廈,現(xiàn)代而凌亂。
唐朝的長安城,繁華而整齊,三十八條主干大街,每條街道,都筆直寬闊,整整齊齊,每處區(qū)域,叫做“坊區(qū)”,都規(guī)劃在四方形的圍墻里,整齊得就象是圍棋盤子。
就城市布局來說,羅子騫真真切切的覺得,唐朝的長安,比現(xiàn)代的西安,要好得多了。
幾個人沿著朱雀大街一直游玩到皇城,逛了一遭,蕭柔對羅子騫說:“你去辦公事吧,我要去哥哥家了?!?p> “好,”羅子騫說:“等我辦完了公事,咱們去東市西市,好好逛逛玩玩。”
“好的。”
當下,兩人分手,羅子騫徑到皇城,接洽“面圣”有關事項。雖然是皇帝親自詔見,但是他要見到憲宗皇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先由專人查驗了羅子騫的身份,再派官員帶著他去尚儀局學習禮儀,教授面君之禮,然后派人奏明內府,等候召喚。
羅里羅嗦一套下來,羅子騫不勝其煩。
他問一個官員:“圣上哪天接見我?”
“等著吧,有外地來長安的地方官,等了半年,還沒見著圣駕呢?!?p> “?。俊?p> 古人也太特么的慢節(jié)奏了吧。
更讓羅子騫難受的是,長安城雖然繁華,但是實行宵禁,一到晚上,便不準出門了。法律很是嚴格,防火防盜,做得倒是蠻到位。
他住到了旅店里,無所事事。
蕭柔來找他,兩個人沒事便去逛市場。
長安城里,有兩個固定商業(yè)區(qū),叫做東市、西市,這是當時世界上最繁華的商業(yè)區(qū),現(xiàn)在漢語里稱物品為“東西”,便源于此。
那里幾乎能買到當時所能生產的所有物品。琳瑯滿目,應有盡有。羅子騫和蕭柔逛遍了綢緞莊、衣帽肆、珠寶首飾行、胭脂花粉鋪……
羅子騫身上有很多錢,他給蕭柔買衣服、買珠寶、買胭脂……把蕭柔樂得笑開了花。
女孩兒哪有不愛購物買衣服的。
說起錢來,羅子騫擒李锜,抄了李锜的老窩,繳獲的錢財,海了去了,張子良以羅子騫功勞最大,任由他隨便拿。
因此,說羅子騫是個富翁,毫不為過。
羅子騫發(fā)現(xiàn),以前以為古代人上街購物,都花銀子,甚至老百姓人人身上有銀子,其實是錯覺。
普通人都沒銀子。他們購物都是用銅錢,(貴重物品有時用金錢,)一串一串的銅錢,才是人們日常使用的貨幣。
東市上,還有許多現(xiàn)代所看不到的東西,比如騾馬市、刀槍庫、鞍轡店、陶器坊、還有雜技百戲、拉琴賣唱的,卜卦算命的……
一逛就是半天。
逛累了,羅子騫便帶著蕭柔找間飯館,品嘗果子、胡餅、煎餅團子……唐朝的小吃,其實很豐富,滋味也非常美,中西兼有,風味多樣,體現(xiàn)了這座東方大城的開放和包容。
兩人都有“樂不思蜀”之感。
蕭柔說:“羅子騫,長安真好?!?p> “呵呵,我不可能總在長安,我估計,皇帝很快就會派我到別處?!?p> “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p> 蕭柔說這話的時候,毫不猶豫。這些日子以來,兩人耳鬢廝磨,互相鐘情,雖然沒有明確表白,但是互相傾慕,早已經兩心暗許。
羅子騫問:“你哥同意么?”
“他不管。對了,我哥讓我告訴你,見到圣上的時候,一定要陳述藩鎮(zhèn)之害,促使皇帝下決心削藩,憲宗是個勤勉有志之人,致力中興唐室,他聽了你的話,一定會高興?!?p> “放心吧。”
羅子騫對這個,是有信心的。
鼓弄三寸不爛之舌,發(fā)揮口才優(yōu)勢,正是羅子騫的特長。
他暗想:“等我見了皇帝,一定慷慨陳詞,讓他見識見識,一個現(xiàn)代人的口才和頭腦,到底怎么樣?!?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