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沅此役勝利的關(guān)鍵,在于一個“亂”字。以有序打無序。
為了這個“亂”字,朱三沅已經(jīng)在前期下了不少工夫,比如,讓那122名“友軍”每夜擾敵,搖旗鼓噪、舉火吶喊,施用“疑兵之術(shù)”。
這其中,起到點睛之筆的,就是“友軍”們鐵一樣的紀律,只要遇到諾德人,二話不說,扭頭就撤。不管是守軍的斥候兵,還是運送補給的運輸隊,無論雙方實力相差有多懸殊,這一百多人都會堅定地選擇避敵不戰(zhàn)。這個不用教。
眼看七天的期限將到,朱三沅命肥龍與德賽維,率全部騎兵往北渡河,劫掠另一個村落——瓦葉則吉。
深夜,月至中天。122名“友軍”停止了吶喊擾敵。兩名軍士長找到朱三沅,憤恨地表示:“先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深夜,七天的期限已到。很不幸,我們沒有看到你的旗幟插在城頭。我們也將遺憾地通知你:我軍將后退二十里,直至完全退出戰(zhàn)場,不再聽從你的指揮。另外,你們燒村時的俘虜,也被我們釋放。我還會把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寫進報告中,匯報給克萊斯伯爵?!?p> 122人舉著火把,排著整齊的隊列,向南邊德赫瑞姆城的方向撤去,猶如黑夜中蜿蜒行進的火龍。
朱三沅命所部熄滅火把,卸甲罩袍,所有的兵刃也都要纏裹一層黑布,化整為零。按照先前的規(guī)劃,分散在五百步之外的山坡上,再匍匐前進到距離城門不到一百步的距離。
在這里,可以聽到城頭上守軍們的說笑聲,可以聽到城墻上“橐橐”的腳步聲。也可以看到那扇巨大的、緊閉著的大木門。
西方出現(xiàn)的零星火光,是肥龍和德賽維的騎兵部隊,正押解著戰(zhàn)利所獲,按照朱三沅之計策,“誤入”魯?shù)卤つ蟼?cè)的商道。
魯?shù)卤な剀姷牟t望哨看清了情況,不過是十五人左右的隊伍,“又是他們!”
守軍們恨瘋了這些圍城部隊,他們名義上是“圍而不攻”,實際上是既不圍也不攻,專職四處劫掠。
要塞的食物、藥品等,除了應(yīng)對圍城時的戰(zhàn)略儲備之外,平時都是靠四周村落的運送補給。而這幫圍城部隊卻先來了個“堅壁清野”。
這還不算,最可恨的是,他們居然向過路的商隊收稅!明擺著是攔路搶劫、收保護費嘛。這些稅款,本來應(yīng)由魯?shù)卤な剀娛杖?,是重要的?jīng)濟來源之一。
這幫圍城部隊,不但截住這個收入,還變本加厲,雙重甚至是三重征收,搞得商隊民怨沸騰,險些與卡口的魯?shù)卤ざ惞侔l(fā)生沖突。
自從魯?shù)卤さ念I(lǐng)主——魯?shù)卵艩栮囃?,守軍已?jīng)兩周沒有發(fā)放工資了,士氣低落。沒有了新鮮的食物補給,唯一的一條賺外快的路子也被堵上,自然是恨透了他們。
又見今晚的佯攻,以及城外難民的訴說,原來大部隊已經(jīng)撤退??磥恚麄兪侵y而退。
現(xiàn)在,一支燒村的小分隊滿載歸來,也許他們還不知大部隊已經(jīng)撤退,竟然高舉火把往魯?shù)卤し较蜃邅怼?p> 守軍們有的是見財起意,有的是義憤填膺,叫嚷著要把這些東西拿回來。
為了保險起見,他們派出30余人的部隊,還互相囑咐,如果敵人逃跑,一定不要追,要速回城堡,以免中誘敵之計。
“吱呀呀”大門開啟,三十余人魚貫而出,要一掃這一周的憋屈。
肥龍遵照朱三沅的指令,等守軍臨近,則盡棄財物輜重,率軍回撤,不得接敵,不得戀戰(zhàn)。
守軍并未追趕,而是牽著牛馬,滿載著一車車的貨物,興高采烈地回城堡。在城下,還向城頭的戰(zhàn)友炫耀。
城頭上一片歡呼吶喊。
當(dāng)輜重隊來到城門時,朱三沅抬起弩,往天空放一支響箭,“哧溜溜”一聲,四周潛伏的兵士如滴入油鍋的涼水,瞬間炸開,向城門涌入。
城門口的守軍,第一反應(yīng)是進城、關(guān)門。
但牛馬是沒那么聽話的,剛才還是他們炫耀資本的輜重糧草,也成為了礙手礙腳的羈絆。大門是關(guān)不上了,百步之遙,朱三沅已經(jīng)率部沖到近前。
朱三沅的部隊并不與門口的守軍糾纏,進門之后繼續(xù)往里沖,并且自動分成三隊:艾雷恩帶領(lǐng)4名維基亞資深士兵與5名雇傭弩手,出城門洞往左,上城墻,順時針旋轉(zhuǎn);
班達克帶領(lǐng)5名職業(yè)殺手、8名斯瓦迪亞民兵,出城門往右,上城墻,逆時針旋轉(zhuǎn);
朱三沅帶領(lǐng)妞妞、雅米拉、1名維基亞弓箭手、2名斯瓦迪亞游擊射手、8名羅多克弩手,直撲領(lǐng)主大廳。
聽到響箭后,肥龍大喊一聲:“騎兵連,準備攻擊!”隨后調(diào)轉(zhuǎn)馬頭,也殺奔到要塞內(nèi)部。
騎兵連進城之后,德賽維將率領(lǐng)7名雇傭騎手、6名雇傭騎兵,在城內(nèi)貼墻順時針沖鋒,馬不停蹄,擊殺沿途敵人;肥龍率領(lǐng)4名庫吉特游擊射手,在遠離城門洞的方向,登城墻,與上面的友軍夾擊城墻上的敵人。
登城部隊,早就做了統(tǒng)一的規(guī)劃:前面兩人負責(zé)開路,手挽盾牌,野蠻沖撞,撞開一條路;其后面的兩個人充當(dāng)?shù)陡郑撠?zé)解決掉被撞倒在地的敵人;后面兩個負責(zé)切尾巴。隊伍中的弓弩手負責(zé)仰射瞭望臺、觀察哨。
城墻上,每隔一段,就會有一個類似長城上的“烽火臺”,以便守軍能俯射登上城墻的敵軍。
但是現(xiàn)在,上面的守軍弓箭手往城墻上看,只能看到黑乎乎一團,別說分不清是敵是友了,都分不清究竟是不是人。
而這些高處的弓箭手,有皎潔的月光做背景,連腦袋帶上半身,都成了城墻上弓弩手的靶子。
“釋放你無處安放的荷爾蒙吧!”朱三沅見肥龍沖進城中,沖他大喊,給他指示方向。
“哈,都他媽倆肩膀抗一腦袋,誰怕誰呀?來來來,沖我開炮!我叫肥龍,怕死的給我閃開呀——”
猛張飛、黑李逵、程咬金在這一刻靈魂附體!肥龍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他不是一個人!
從兵力部署來看,分給肥龍的兵力最弱,只有4個二階兵,而且還是棄馬步戰(zhàn)的騎射手。肥龍卻認為這四個人都多余,礙手礙腳。
“劈腦袋——剔牙齒——掏耳朵——劈腦袋——”
明晃晃的斧頭很快就沾滿了鮮血,人仰馬翻,死傷一地。
不是因為他這三個斧招厲害,關(guān)鍵是他太不按套路出牌,喊的是“剔牙齒”,手里用的是“劈腦袋”;只要對面架盾防守,他抬腿就是一個正蹬,或者一個側(cè)踹,散打的招也用。
很快,朱三沅一部已經(jīng)沖進了領(lǐng)主大廳,并利用領(lǐng)主大廳的碉堡,向諾德守軍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