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紗下的周星星輕抿紅唇淺笑,手掌搭在他的掌心中,還來不及感受彼此的溫度,便被李星河拉入懷中。
兩道紅紗飄舞的身影,再次踏著輕功飛出房間,直奔掌門殿。
折枝孑然而立,不言。
外面玩家見終于找到新娘子,皆是歡呼不已,好不轟動。
掌門殿內(nèi),李星河和周星星按照流程磕拜了浮夢谷掌門后,便新娘入嬌,新郎上馬,啟程。
還是來時的那條路,只是這次人更多了而已,畢竟女玩家也跟在了后面。
走下來浮夢谷石碑,縱人被系統(tǒng)傳送到月老樹下。
此時的月老樹下是黑夜,滿天星辰,圓月。四周掛著五顏六色的燈籠,再加上那一桌桌豐盛的晚宴,看上去紙醉金迷,熱鬧非凡。
“咦?吃了這些食物,可以加經(jīng)驗!”
“還會加銀兩!”
也不知是誰這么一吼,玩家涌動,跑到宴席邊雀雀欲試。證實確有其事后,皆是四處散開,各找位置的大吃一通。
“一拜天地——”
月老的聲音響起,周星星和李星河在大家的起哄聲中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兩人手中共同牽著一條紅錦花,轉(zhuǎn)身,面對巨大的月老樹深深一拜。
“夫妻對拜——”
風花乍起,樹上的紅布條絲絲飄舞。縱人驚呼聲中,唯有周星星與李星河對望著,衣袍飄動,撩動那紅紗蓋頭。
兩人,對拜。
“禮成——”
手中錦花變成了一條紅布,只是與樹上的不同,它上面除了寫下了周星星與李星河ID的名字,兩頭各處掛著一個小鈴鐺,輕輕一動,便是鈴聲清脆,悅耳。
一同飛上樹桿,沒有隨意的尋上一處,而是不停的往上飛。穿梭在桃花間,最終來到月老樹的最頂方。把紅布條掛著一條樹干上后,兩人并肩站立在巨樹上,遙望這偌大的杭州城。
樹下,余生站在人群中仰望。
“怎么?舍不得拉?”
余生不露痕跡的移開視線,瞧著折枝,反問:“舍不得什么?”
折枝淺笑不語。
余生離開后,唐門叁輕輕的拍了拍折枝的肩膀。折枝回頭,他為她取下發(fā)間的花瓣,柔聲詢問:“你怎么了?”
折枝望著他,隨后伸出手掌輕輕的抓著他的衣襟,然后低下頭靠在他的胸膛上,發(fā)絲落下,遮住了她的臉。
“叁哥,為什么這游戲里的山與海,越看越孤獨呢?”
叁不語,只是靜靜的抱著她,少許后,他說:“樹婭,等會兒老地方見吧!”
折枝也不驚奇,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兩人也就相對無話了。
——
【番】余生
余生第一次在火車上遇見周星星的時候,他就在她眼睛里讀到很多曲折。
同病相憐?抱團取暖?
閃爍在腦海里的詞匯讓整個靈魂都仿佛在微微顫動。
余生的父親叫余少殊,是個警察局里的局長。
有人說,聽了那么多歌的人,一定很寂寞吧?
恩,很寂寞的。
所以他才習慣性的把耳機掛在耳朵上,盡管里面很多時候是沒有放歌。
二十幾年前的那個冬天,南城難得的一場大雪。余生的母親晚倩難產(chǎn),嚴重到需要親屬簽一堆的條條款款。然而,余少殊忙于工作一直聯(lián)系不上,到最后是他年邁的外婆趕過來做了主。
每次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外婆都會拉著余生的手告訴他,當時的情況真的很糟糕,若不是趕來了一個姓周的醫(yī)生,差一點便會來個一尸兩命。
“趕來?”
“是呀,聽說本來那個姓周的醫(yī)生,正在休假陪自己的女兒過生日的。”
“哈哈,這么說,我和那小姐姐是同月同日的咯?外婆,有沒有聯(lián)系方式???我去把咱們恩人的女兒拐過來做你外孫媳婦吧?”
“你還別說,那小姑娘啊,也最多大你兩三歲的樣子,可是……”
“可是什么呀?”
“人家小姑娘那模樣,可乖了!當時還那么小就知道拉著我的手給我擦眼淚,瞧瞧你這混小子,唉,有一天不給家里添亂我就燒香拜佛的了!”
……
雖然當年的往事還能偶爾坐下來聊一聊,但大家都很清楚,那一次晚倩死里逃生后,就心灰意冷的抱著余生跟著外婆回了娘家,沒多久就跟余少殊遞了離婚協(xié)議書。
從此,余生也就離開了他出生的南城。
所有的單親孩子都很敏感,因此便有人選擇用到處打架惹是生非來裹裝自己。
當余生十二歲第一次因為打架進警局的時候,余少殊來這邊出差,警服還來不及脫去便跑了過來,寬大的手掌壓著余生的腦袋,陪著一同向那幾個人的家屬賠禮道歉。
家長自是一番難聽的言語,可他這么個高大的漢子還是謙卑的鞠著躬,不曾反咄一句。只是在無人的時候揉著余生的腦袋,說著‘不愧是我的兒子,十二歲就能以一打四,還把其中兩個揍成了豬頭,有當武警的料子’之類的話。
惱怒的拍開了他的手,余生怒吼:“我才不要當什么警察,丟下自己老婆和孩子的人,有什么資格去保衛(wèi)別人???”
余少殊躊躇良久,輕語:“余生,知道為什么你媽跟我離婚后,卻還是讓你跟著我姓嗎?”
“因為她傻!”
一巴掌被拍在他的后腦勺上:“不許這么說你媽!”
“……”
“不過,你媽的確是挺傻的……”
“不許這么說我媽??!”
“……”
一大一小,這般較勁著。
當年晚倩和余生能沒事,是一個正在休假的醫(yī)生丟下孩子趕回了自己的工作崗位。而他余少殊也是一樣的,那時候有一個案子很棘手,若是他丟下自己的工作,很有可能會有人因此喪命。
這些大道理,晚倩做為他的妻子自是比誰都能明白。但作為一個女人,懷著孩子躺在手術(shù)臺瀕臨死亡時,是無法釋懷的。
人就是這么奇怪,余生跟著母親還有外婆生活了十二年。從五歲記事時便開始就怨恨自己父親。也發(fā)誓以后自己若是有家庭了,會好好的保護自己的愛人孩子,才不會這樣沒人性拋下家庭。
十二年,卻因為一個手掌的溫度,一言兩語的夸贊,偏見有多傾塌。只是,命運從來都不會讓人和悲傷輕易的握手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