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能動,那個不能動,最后剩下的,只有一些小魚小蝦,頂個什么用!”
宋世松了松領(lǐng)帶,解開了扣到脖子上的那顆襯衫扣子,喘了幾口粗氣。
語氣十分的不好。
宋世感到有一把火在胸腔里燃燒,燒得肝疼,肺疼,胃疼。
“爸,宋大董事長,輕輕放過,我不就成了一個笑話了?以后還有誰會相信我的權(quán)威?公司懲罰力度這么低,那些貪得無厭,膽大包天的人不是要將整個宋氏給搬空了?”
宋父也不逞多讓,開口諷刺,
“哦!按照你的想法,從嚴處置,公司所有人都會按著你這個乳臭未干的黃毛小子的想法,老老實實了?”
宋父看宋世食古不化,固執(zhí)己見,連著態(tài)度也不好了起來,溫和,包容的長輩態(tài)度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宋父就像炮仗遇到火,整個人都爆炸,像宋世一樣對著對方吼。
談不攏,脾氣上來,勢如水火,都是一樣的暴脾氣。
不然,怎么是父子倆呢?
“別小看了其他人。你的偏激做法,最后,不但達不到警告的目的,更大的可能是會激起其它人的反彈,冷了宋氏功臣的心。”
“你做上了總裁的位置,你就以為你根基很穩(wěn)了?別人叫你幾聲太子爺,你就膨脹了是不是,以為自己多了不起,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別小看了別人的能量,那些老狐貍要把你趕下去,你真的以為能招架得???”
連續(xù)幾個問句,問得宋世啞口無言。
“我是你爸,就永遠就是你爸。要想真正能做你自己的主,你還要多歷練幾年。”
說著,也不等宋世做出回復,就走了出去。
他目的已經(jīng)達成,宋世不傻,就不會再拿雞蛋去碰石頭。
宋世把自己一個人關(guān)在辦公室里。
“真的就這樣子輕輕放過?”宋世看著手中,他花了重金挖掘出來的資料,又派了人花了數(shù)個日夜,不眠不休地對出來的假帳,內(nèi)心的那口氣,怎么也吐不出來。
轟隆,扒拉一聲,聲音大到在辦公室門外面的秘書室里,隔著兩道門都能聽到這東西被摔的聲音。
秘書室里,每個人手上的動作都頓了一下,神色不安地偷瞄了一下門口。
老板動怒,最為不安的,就是他們這群站在老板身邊的秘書了。
因為老板的氣,最有可能是會發(fā)到他們的身上。
原本正要拿一份文件進去總裁辦公室,找宋世簽名的一個秘書,哭喪著臉,走回自己的座位。
“不敢惹,不敢惹。還是等boss氣性沒有那么大的時候再去找他吧?!?p> 其他人聽到這個秘書的話,也深有同感地縮了縮脖子。
總裁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拉開,一雙雙眼睛把視線瞬間拉了回來,盯著自己面前的三寸地,微低著頭,表現(xiàn)得老老實實的。
噔噔噔的腳步聲近了,所有人的心提的高高的,耳朵都支了起來。
來了,來了,誰會是倒霉鬼?
不要是我啊……
這是所有人的心聲。
“宋總。”Allen從外面回來,正好碰上了出來的宋世。
宋世一看到Allen的臉,就想到了宋父說的話,臉色都黑了一個度。
“嗯?!北緛硭疾幌氪罾砹说?,正想抬步,想起了被他砸得亂七八糟的辦公室,對Allen說,
“讓人打掃一下我的辦公室?!?p> “是?!?p> 目送宋世走入電梯,Allen才松了一口氣。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明明總裁也沒有什么表現(xiàn)異常的地方,說話的語氣,頓挫都像平時一樣??墒撬偢杏X今天的總裁,氣勢迫人,壓得他連呼吸也不敢重了。
Allen一轉(zhuǎn)過身,就對上了秘書室里投來的一大波目光。
沒看錯的話,是同情吧?
他身上發(fā)生了什么,值得他們同情?
接下來的話,讓Allen知道了他的第六感沒有出錯。
“特助,辛苦了?!?p> “暴君的怒火,深表同情?!?p> Allen挑眉。
“怒火?什么事惹老板生氣了?”
一個聲音答道,“不清楚,董事長從辦公室出來之后不久,就聽到里面?zhèn)鞒龊艽蟮脑覗|西的聲音。”
瞄了電梯處一眼,沒有電梯上來,確定了老板不會去而復返。
有人這時候拉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辦公室里一片狼藉的場面映入眼簾。
“這次的氣,可不小啊?!盇llen倒吸了一口冷氣。
老板發(fā)了這么大的脾氣,他卻正好撞上了,這是什么倒霉運氣。
老板的態(tài)度差了一點,這算得了什么?他還沒有找你的茬,把你罵個狗血淋頭。
Allen為自己逃過一劫慶幸不已。
“幸好老板走了,不然……”
所有人都聽懂了未盡之言。
要是老板還在,他余怒未消。他們做員工的,必定會戰(zhàn)戰(zhàn)兢兢,出錯率可能都要高過平時不少。
要是被老板看在了眼里,被罵一頓,委屈委屈也就過去了。要是老板對他們印象不好,扣工資,影響前途,哪一個都是他們不能承受之痛。
――
宋世的車子放慢了速度,開進了車庫。
聽到車的響聲,蘭姨正好在將最后一碟菜從廚房捧到餐桌上。她走到窗子前,往下看,看到了熟悉的車子。
蘭姨轉(zhuǎn)過頭,對著客廳里,坐在沙發(fā)上看雜志的白樺含笑說道,
“太太,先生回來了?!?p> 白樺笑了笑,“不可能,你看錯了吧。他今晚有安排?!?p> “真的是先生回來了?!?p> 蘭姨滿臉肯定,白樺也好奇地走到窗子前,往下看去。
哪里有什么車子。
面對著白樺懷疑的目光,蘭姨肯定地說,
“車子剛剛開進車庫了,等會先生進門,您就知道我沒騙您了。”
白樺一笑,不答。
宋世那人,怎么會無端打亂計劃?
過了沒多久,門打開了。等看清了進門的人是宋世,白樺吃了一驚。
“真的回來了?!?p> “是先生?!碧m姨對著白樺笑了一下,解下身上穿著的圍裙,走過去門口的玄關(guān)。
“先生,您回來了?!碧m姨低著頭,接過宋世手中的公文包和他脫下的西裝外套。
這時的她,沒有在白樺面前的那般自在。
因為白樺行子好,平易近人,她偶爾還敢和白樺搭幾句話,開個玩笑。
面對這宋世,他身上發(fā)號施令慣了的氣勢,讓蘭姨每次都像面對著巍峨高山。
“怎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