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特這小體格,要托著貝洛這個大體格,沒幾步就氣喘吁吁了。
路過一個行人,加特只能忍痛割愛了,把唯一的一枚銀幣給了他。
“伙計,搭把手,幫我把他送到黑司老爹那里?!?p> 黑司,是附近的一名醫(yī)生,對待窮人很好,經(jīng)常不收錢。
像加特這樣乞丐,都受過他的恩惠,黑司已經(jīng)有七十多歲了,所以很多人都尊稱他一聲老爹。
米洛港的人,就沒有不知道他的。
這位路人,看在錢的份上,伸出了援手。
黑司的診所很快就到了,就這么幾步路,就要花一枚銀幣,想想都心疼,那可是加特這幾天的飯錢??!
“老爹,快點救救他?!?p> 黑司的這個診所,一點都不大,門面很小,也就只有兩人寬。
而求診的人卻很多,所以顯得有點臟亂差,加特這一嗓子喊出去,吸引了很多人注意。
黑司診所有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那就是快死的人優(yōu)先就診。
就現(xiàn)在貝洛這個樣子,滿面血污胸前的傷口已經(jīng)裂開了,要不是他還在倚著加特,很多人都會認為他已經(jīng)死了。
“這還用送過來??!直接埋了得了。”一旁排隊的人,說了一句風(fēng)涼話。
貝洛眼睛瞎了身受重傷,可他的脾氣還在,受傷的野獸是最危險的。
他直接就撲了過去,貝洛再不濟也是一個狼人,他的力量超出常人很多,一拳就把那個說話的人打飛了。
眼瞅著胸口就凹進去了,這是要出人命啊!
“都給我住手。”黑司老爹出來了。
黑司很瘦弱,高鼻梁眼窩深陷,就像是好幾天沒有休息過一樣,給人一種很疲憊的感覺。
但在這里,沒有人敢不聽他的話。
“老爹是我呀!加特,我這個兄弟快不行了?!?p> 黑司是老了,但他的記性很好,凡是他救過的人他都記得,加特也可以說是他看著長大的,自然很熟悉。
“你這個兄弟快不行了?我看好著呢?在我的診所面前還敢殺人,這個人我不救。”顯然貝洛的舉動,讓黑司很不快。
“別呀!老爹,我知道你是個好人,醫(yī)者父母心,你不能見死不救??!”加特一邊說著,一邊鞠躬。
求人嗎?就要有一個求人的態(tài)度,誰讓加特現(xiàn)在兜比臉干凈呢?
“一段時間不見有長進,說話都不一樣了,送進來吧!”
越過眾人,加特托著貝洛邁進了門檻,把貝洛摁在了臺子上。
黑司拿出了一把小刀,貝洛的傷一看就是外傷,當(dāng)然要先清理清理了。
貝洛再兇狠,也是知道疼的,他咬緊牙關(guān)時不時的發(fā)出呻吟聲。
“你這就沒有麻藥嗎?”貝洛自己問了一句。
“想要麻藥,先交錢。”黑司經(jīng)常義診,所以并不富裕。
無論是加特的穿著還是貝洛的穿著都不像是沒錢的樣子,他當(dāng)然要開口了。
“給他?!必惵暹@兩個字是對加特說的,貝洛是真快不行了,說兩個字還拉了個長音。
加特到想給,也得有??!一下子就點到加特的難處上了。
加特把頭轉(zhuǎn)到一邊,本來是想躲避黑司的視線的,卻讓他看見貝洛的耳朵上,有三個金色的耳環(huán)。
算是一種特殊的配飾很精致,上面還有很多雕刻的紋路,以貝洛的身份,最差也應(yīng)該是黃金??!
加特連忙把它摘下來,放在黑司的手里。
“老爹,就這些了,不夠的我日后再補?!?p> 黑司開始用藥了,動作從很麻利變得很緩慢,最后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來幾個人,把他抬到后面去。”加特只能跟著到了后院。
接下來,就是一幕血腥的表演。
黑司手中的工具都變了,拿出了一根又粗又長的針,在貝洛的傷口上縫來縫去。
把一個漏斗直接塞進了貝洛的嘴里,綠色的藥汁一下子就灌了進去。
哪怕貝洛是個狼人,都被他給搞暈了。
加特就想問用不用這么粗魯??!
“老爹,他沒有得罪你吧!”
“他不是人?!边@話用在貝洛的身上也不算錯。
“老爹,你看出來了,我不是有意瞞你的,主要是怕給你惹麻煩。”
黑司:“你要是真怕給我惹麻煩,就不應(yīng)該把他給帶來,你在這守著吧!如果他能挺過今天這個晚上,他就能活,如果他挺不過去,我也救不了他?!?p> 加特那點小心思,怎么能逃過黑司的眼睛呢?他只是不想追究而已。
現(xiàn)在的加特也只能在這里待著了,誰知道外面是什么情況?。?p> 黑司在米洛港,多多少少都有一點面子,一般人都不會來這里尋仇的。
加特照顧了貝洛一個晚上,后半夜的時候,那才折騰呢?
加特的手臂,都被貝洛劃傷了。
好消息是貝洛終于挺過了這一關(guān),他死不了了,狼人的身體恢復(fù)能力還是非常變態(tài)的。
黑司伸著懶腰,走進了院子里。
“行了,我就不留你們了,趕緊找個地方躲吧!”
“老爹,你知道了?”
“落日碼頭的事情已經(jīng)傳開了,整個米洛港應(yīng)該就他這一個狼人吧!”要是能收留,黑司會收留的。
可惜他這個地方每天進進出出的人太多了,加特兩個人再待下去會更危險。
加特想了一個晚上,終于想到了一個藏身之處。
那就是梅曜莎的住所,加特喝下了夢魘藥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跟梅曜莎是自己人。
自己人有難,當(dāng)然找自己人幫忙了。
.........
一處城堡,跟周圍的建筑完全不同。
這里是米洛港現(xiàn)任海督懷德·特森的住所。
“海督大人,你可以出手了?!毖L整個人顯得低聲下氣,毫無往日的囂張。
“血鯨,我真的很欣賞你??!為了自己的目的,連自己人都不放過,游魂幫可是你這幾年的心血??!你就不心疼嗎?”
懷德·特森坐在沙發(fā)上,穿著一身寬大的睡袍,吃著可口的早餐。
血鯨說的事,就好像跟他沒有關(guān)系一樣。
“大人,您想得到落日碼頭,狂濤會那幫家伙不識抬舉,我很樂意幫忙的?!?p> “你說你在幫我?我給了你那么多的兵器鎧甲,可你還是把事情搞砸了?!睉训潞苌鷼狻?p> 血鯨想干什么?他可以不管。
當(dāng)初可是說好的,血鯨會把落日碼頭雙手奉上,現(xiàn)在到好還要他親自去取。
他要是能光明正大的做這件事,還用得著血鯨嗎?
血鯨連忙解釋,“大人,這真不怪我,要不是高爾兄弟突然冒了出來,這會落日碼頭就是大人的了。
他們被帝國通緝,狂濤會的人還敢收留他們,就是與帝國為敵,大人出手名正言順,誰也不能說什么?”
“你到是聰明,連借口都幫我想好了。”懷德把手中的叉子放下,擦了擦嘴。
“這本來就是事實?!?p> “那你就跟我走一趟吧!”
懷德上樓,換了一身鎧甲,然后召集港內(nèi)的海軍出手了。
米洛港內(nèi)的海軍,是不管事的,也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家伙,平時也不干什么好事。
米洛港能成為三不管的地方,跟這些海軍也大有關(guān)系。
一聽說要搶碼頭,一個個都摩拳擦掌,多了一個碼頭,他們每個月收到的外快也就多了。
狂濤會的人,正在四處搜尋血鯨的下落呢?
一下子,就跟米洛港的海軍,撞在了一起。
海軍,可是帝國的軍隊,就是米洛港的內(nèi)部再糜爛,裝備也是很精良的。
跟狂濤會的人交手,是占盡上風(fēng),主要也是狂濤會的人縮手縮腳,跟海軍動手,很容易被定義為叛亂的,那罪名就大了。
狂濤會的會長,在落日碼頭上等候,懷德·特森為什么來的,百奧已經(jīng)猜到了。
事發(fā)突然,他想找人來不及,他現(xiàn)在只能盡可能的拖延,好讓他活動活動。
“海督大人,前來視察,怎么不派個人通知呢?我也好準(zhǔn)備準(zhǔn)備,怠慢了就不好了。”
“沒人通知,你不也知道了嗎?把高爾兄弟交出來?!?p> 百奧很清楚,這人他絕對不能交了,交了他也就完了,光一個包藏之罪,就夠他死一回的了。
“什么高爾兄弟??!我不知道??!”這個時候百奧只能裝傻。
懷德·特森笑了一下,“我的人告訴我,高爾兄弟就在這里,他們是絕對不會搞錯的,來人把百奧抓起來?!?p> 懷德不是來跟百奧講道理的,他可是來搶東西的。
別說高爾兄弟,就在這里。
就是不在,哪怕就是一個莫須有的借口,對懷德來說就已經(jīng)夠了,他今天是志在必得,誰也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