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咬兒已經(jīng)沒有時間呆在箭樓里進(jìn)行指揮了,他好似救火隊長般,帶著僅剩不多的親兵,奔跑在城墻的各個危險地段。
如今,除了那件早已經(jīng)變成紫黑色,尚在滴血的斗篷外,他已經(jīng)和其他士兵沒有區(qū)別了,只知道雙手揮舞著帶血的長劍,如風(fēng)般到處連連吼叫,“守??!給我守?。 本头路鹗且恢槐焕г诨\中的猛獸,要與敵人做最后的垂死游斗。
十幾道人影從長梯頂端騰身躍起,避開刺過來的刀槍,凌空掠至守軍后面的馬道,掄起兵刃,猛向還未回過神來的紅巾賊攻去,霎時間就砍倒一片。
這些人都是護(hù)國教邙山分舵的教眾,他們個個心狠手辣,武藝高強(qiáng),此次奉了舵主的嚴(yán)令,出手更是沒有忌諱,無所不用其極,接戰(zhàn)片刻,就已在城墻上站穩(wěn)腳跟,使得在他們身后的敢死隊,源源不斷地爬上城頭。
“兄弟們,殺光這些元韃子!”韓小七大喊道,手中長刀左右劈出,令兩個剛踏足墻頭的敵人,立即濺血墮下城去。
他絲毫不顧疲乏已極的身子,扭轉(zhuǎn)虎軀,強(qiáng)抖長刀,向戰(zhàn)團(tuán)中心沖去,‘咔嚓’,把一個護(hù)國教徒的頭顱砍下,但胸腹處也被對方臨死前的反擊,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韓小七知道自己再撐不了多久,一聲狂喝,人刀合一,舞出如刀山似的重影,像怒濤駭浪般往‘千里毒狼’成峻的身上壓去。
作為護(hù)國教邙山分舵的副舵主,成峻這次也算是拼了老命,他與舵主柳峰,以及金銀二仆,各帶一百名教眾,分攻四個城門,眼見得自己就要立下頭功,怎么不讓他心中大喜。
假若南宮長老在教主面前能給他多美言幾句,怕不是這舵主的位置,就是他的了,至不濟(jì),也可以調(diào)到其他小的分舵當(dāng)個舵主。
成峻想到這里,他寶劍加勁,“當(dāng)!當(dāng)!當(dāng)!”,便與韓小七過了三招,趁對方長刀被蕩開的時機(jī),側(cè)著砍向?qū)Ψ降牟鳖i,氣勢凌厲至極。
韓小七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心中夷然不懼,手腕一抖,長刀畫出一個圓弧,準(zhǔn)確無比的由下而上,分毫不差地將寶劍磕開。
誰知這是一個誘招,成峻借勢滑步,已來到對手的背后,韓小七哪想得到成峻身法突然變快,只能咬牙扭身,用最大力氣,及時架住那劈來的一劍。
‘鐺啷!’一聲,韓小七口噴鮮血,連人帶刀給成峻劈得倒飛開去,脊背撞在城垛上,讓他傷上加傷,無力地癱軟在馬道上。
成峻也被刀勁反震的氣血上涌,體內(nèi)真氣差點暴走,頓時惱羞成怒,寶劍一挑,帶起一蓬血雨,將涌來的守軍殺散,抬腿走到韓小七身前,抓住他的腳踝骨,單臂一較力,掄起這個給他造成傷害的敵人,活活地甩下城去。
把守這段城墻的紅巾軍,看到平日里待他們十分和善的頭領(lǐng)被生生摔死,均露出凄然之色,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手中兵器。
在惶駭之余,他們并沒有失去斗志,面對如此兇殘的敵人,他們決心要用鮮血來捍衛(wèi)已經(jīng)取得的每一寸土地。
幾顆頭顱隨著鮮血的噴濺滾落在地上,仇恨的雙眼卻始終沒能閉合,仿佛要瞧著這不公的老天,問一問,為何要給予他們那多劫多難的命運。
此時,爬上城墻的元軍敢死隊已有上百人之多,他們在成峻的帶領(lǐng)下,化作一個錐形,順著城墻的階梯,向城門處殺去。
寒芒連閃,就見一個紅巾軍小頭目胸前鮮血迸射,當(dāng)場倒斃,跟著,他身旁使槍的漢子,脖頸現(xiàn)出一抹紅色,在痛苦掙扎中,變成了一具咽喉斷裂的尸體,而在他身后的使刀少年,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被寶劍平著削去了半個腦袋,白花花的腦漿和著血水淌了一地。
看到城門近在眼前,成峻使出一招‘乳燕穿空’,身子猛然彈起,探足踏在一個紅巾軍士兵頭上,只聽頭骨爆裂一聲,那人七孔流血,立時身亡,他則借力斜躍,來到北城的門洞內(nèi)。
到了這時,成峻和手下護(hù)在外圍,命敢死隊快速搬開阻塞城門的石塊兒,等清理差不多了,自己掄開寶劍,沖著粗大方正的,上中下三道木頭門栓便砍,在他真氣的加持下,沒用多長功夫,就斬關(guān)開城。
衛(wèi)王寬徹哥頂盔貫甲,懷抱令旗,站在距城墻不到一箭之地的小土坡上,親自指揮攻城戰(zhàn),見此情景,不由得心頭大喜,手中令旗一擺,通訊兵看的明白,連忙舉起號角,吹響進(jìn)攻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