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么年月,這技術(shù)工種都是稀缺資源,哪怕是釀酒的工人也不例外,有手有腳能干活的上河灘上一抓就是一堆,可會釀酒的卻是珍惜動物了。
若按照常規(guī)方法來招或是自己培養(yǎng),沒個三年五載休想達到這豐樂樓之前的規(guī)模,但封建社會么,為啥要非用常規(guī)的方法?大半夜的讓老方領著人上那些之名的酒匠家中敲敲門不就得了么?
一手胡蘿卜一手大棒,開出了別人家?guī)缀蹼p倍的工錢,總算是在三天的時間里湊了一百多人出來,就不信釀不出好酒來。
當然,這么干其實挺招人恨的,現(xiàn)代社會中跳個槽不算啥,甚至還衍生出了獵頭這種專門挖墻腳的職業(yè)來,但在封建社會,那可是一等一的大事,可誰讓咱背后有人呢。
挖完了人,甭管是純自愿還是半強迫,讓慕容延卿領巡防營去人家原東家那扔倆錢,隨便說兩句有的沒的,自然就沒人敢放屁了,若不是他們多少還有點底線,以慕容家現(xiàn)在的情況,直接上大街上綁人都不算個啥。
一直折騰了五六天,眉壽跟和旨終于釀出來了,雖不敢說完全一樣,但至少也有八九分相似,足夠了,他們家本來也不是以這兩種黃酒為主么。
至于那些過來幫著釀酒的師傅,一半左右留了下來,另一半則給了筆賞錢回家了,孫春明比較會做人,給那些被挖角的同行每家都送了厚禮,反正紅白臉是唱的不錯。
回了家,累了好幾天的孫春明躺床上就不會動彈了,“乖兒子,給爹錘錘腿唄,這兩天累的跟狗似得。”
孫悅沉吟兩秒道:“爹,狗其實沒您想的那么累的?!?p> “…………”
“楊蓉呢?你讓她來呀?!?p> 孫春明皺眉道“怎么還直呼其名了,以后你得叫姨娘。”
“你要納她為妾了?”
“并沒有?!?p> “切,那我叫什么姨,她比我原來還要小六七歲呢。”
孫春明一想,好像也是這么個道理,畢竟孫悅這心理年齡在這擺著呢,也就不強求了,他還真沒決定好納不納呢,等名分定下來再說吧。
“楊姑娘最近比我可忙多了,我好像都七八天沒看見她了。”
原先的豐樂樓自然也是有歌姬的,但那些賤籍的,趙光義可以給他們留著,那些良籍的,則早就跑的一干二凈了,甚至賤籍的也跑了一多半,如今總共就剩下二三十人,還是水平相對一般的。
雖然楊蓉帶來了三十來個,質(zhì)量都是杠杠的,但數(shù)量實在是差的太多了,想開張,怎么也得湊出兩百個來,而且各個層次的都得有,一等如楊蓉這樣,時不時露個面撐門面的,二等三等唱歌跳舞表演節(jié)目的,這些倒是不愁,可三等以下陪酒賣笑的,賣花賣酒的,這缺口可就太大了,幾乎要從頭開始,當然,這種高端酒樓最次的女人也就是陪酒,摸兩下親兩口還行,想進一步就不可能了,賣肉的女子反而會拉低酒樓的檔次。
孫春明和楊蓉的分工極其明確,酒菜吃喝之事歸孫春明管,但女人上的事他卻是絲毫不沾的,一來是因為他確實不懂,二來也是因為這里面的齷齪太多,眼不見心不煩。
孫悅嘆息道:“卻是苦了她了,爹,咱家也要買人么?”
孫春明搖頭道:“不買,楊姑娘的意思,盡量以合作的方式為主,唱歌的跳舞的,靠她們就夠了,陪酒和賣花的姑娘只簽短約,賺酒水提成,全憑自愿,況且憑咱爺倆這一肚子宋詞,就算等她們老了咱捧紅個把姑娘也不是難事,犯不著干那喪良心的事?!?p> 孫悅笑道:“我聽說,曹伯伯最近總是惦記著往她們那跑,特喜歡指點她們的節(jié)目,氣的嬸嬸成天打他,這是要開第二春呀。”
孫春明不屑道:“他?借他個膽子他也不敢納妾,就張氏那性子,娶了小妾進門,還不得讓她活活打死,也就敢像現(xiàn)在這樣,偷偷摸摸的亂搞一搞,偏偏張氏錢管的還死,呵呵,他算是被收拾住了?!?p> 孫悅道:“要不怎么說還是這古代講理呢,雖說可以納妾,可一般平頭百姓哪有這好事,現(xiàn)代的達官貴人雖說不能納妾,卻可以養(yǎng)小三啊,小三逆襲的不知有多少,大老婆除了哭啥辦法都沒有,打小三居然還特娘的犯法,哪像這古代,大老婆好歹有打死小妾的權(quán)利?!?p> 宋朝法律,妻打妾罪減三等,妻打婢,無罪,所以基本上大老婆稍微兇悍一點,只要不打死,打殘了白打,碰上那醋性大的,各種欺負凌辱,誰也管不了,所以極少有小妾逆襲的,孫悅甚至覺得,這樣挺好,像后世那種小三蹬鼻子上臉的情況根本不可能發(fā)生。
這也是孫春明不敢納楊蓉為妾的原因,誰知道以后他會娶一個什么樣的老婆?楊蓉是賤籍,正式身份上連個妾都當不了,只能做婢,就是打死白打的那種,許身之前是天人,許身之后是賤人,說的就是她們這樣的女子,很難想象楊蓉這種女子端茶倒水低眉順眼的情形,真要是那樣,反倒是不如現(xiàn)在這樣來的有魅力。
孫悅是個孝順孩子,最終,起來給孫春明捶了捶背。
等倆人都累的癱了,躺床上,有一搭無一搭的聊天,孫悅突然道:“爹,咱家買了豐樂樓,以后應該再也不缺錢了吧。”
“嗯?!?p> “我搭上了魏相的線,以我的聰明才智,童舉和科舉都是水到渠成的,現(xiàn)在我在趙大趙二趙三那都掛了號,咱家又有慕容家做靠山,以后不管是我的仕途還是你的商路,可以肯定,都是一帆風順吧?!?p> “是啊,你這么年輕,熬個幾十年,混吃等死都能混個宰相或者轉(zhuǎn)運使當當。”
“那爹,你就沒想過改變點什么?”
“改變什么?”
“爹,燭影斧聲啊,以咱倆的年紀,只要不橫死,肯定能趕上澶淵之盟吧,多好的大宋啊,官家冠軍之勇,在位十六年一統(tǒng)天下,無人可擋的軍鋒啊,等趙二一上臺,可就全特么完了,更別說還有那靖康之恥了,咱既然是穿越者,既然現(xiàn)在這么順,是不是該改變點什么?我跟你說,宋弱可不是官家的鍋,官家改革只是強干弱枝,可沒玩崇文抑武那套,不說別的,我實在沒法想象,趙光美被趙光義活活逼死,我卻無動于衷?”
孫春明沉吟了半天,才道:“歇著吧,你就是個小人物,你能做什么?你能改變的了什么?趙光義對咱爺倆不錯,他當了皇帝咱爺倆依然是紅人,靖康恥在一百多年后呢,那時候你孫子都死成渣了,操那個閑心干嘛,過好自己得了,管不了的事,就別去想了。”
九宮格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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