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來來回回,鄭廉在青山腳下尋找了很長時間,愣是沒有找到上山路。
要說他原先也曾到這山上打獵,可還沒有一次找不到路。
難道這里上山的道路被改了?鄭廉心中很是苦惱。
可他卻始終沒有停下來,若是自己不趕快請到狂狼幫首領幫助的話,自己這弟弟還真是有些危險。
就在這時,身后來了一位老者,那老者背著一捆柴,伸手朝著鄭廉擺了擺,問道:“年輕人,你站在這里做什么?騎馬可不要往那山上騎啊?!?p> “怎么,難道這山上有什么猛獸不成?我找不到上山的路了,老頭兒,你知不知道如何上山?”此刻鄭廉也緊忙回答,他看這老者背著一捆柴,應該是經常出沒于這一帶的人。問問他,或許能問出些眉目。
但令鄭廉沒有想到的是,眼前這老者在聽聞鄭廉想要上山后,神色竟是忽然緊張起來。
他連忙擺手道:“年輕人,千萬不要上去!那里面雖然很少見到兇猛的野獸,可那里面卻有更可怕的東西??!”
聽聞老人家這種態(tài)度,鄭廉倒還真是來了興趣。
他又接著問道:“你說這里,能有什么比野獸更可怕的東西?”
“當然有?你這臭小子,難道你不是青城的人?怎么看起來穿的儀表堂堂,卻能問出這樣傻帽的問題?!”
老者的神色忽然有些不悅,他認為在這青城之內,能來到這附近的人,應該都知道這山中,到底有著怎樣可怕的東西。
但他還是回答道:“這里面可是住著一寨子兇惡的匪徒!他們足足有上百人,占山為王,誰敢上去?!我勸你還是趕快回去吧,要是你騎馬被發(fā)現了,小命可就沒了!”
聽聞此言,鄭廉忽然一笑,他還真是猜到了,這老者會將狂狼幫比作比野獸還兇惡的東西。
但這老者的話卻并沒有讓他退縮,反而更令他來了興趣,一定要上去親眼看一看,那個山寨到底是什么樣子。
此刻,鄭廉拿出自己的錢袋,猛地晃了晃,讓那老者聽清其中銀子碰撞的誘人聲響,隨后他開口問道:“老人家,我有的是錢。你要是帶我上山,我就給你五十兩。這樁買賣,你覺得怎么樣?”
五十兩?這一向拾荒撿柴為生的老者,哪里見過這么多的錢。
整整五十兩銀子,可是足夠他衣食無憂的養(yǎng)老了。
此刻老者似是下定了決心,開口問道:“我若是帶你上山,你真的會給我五十兩?你可別騙我這個老頭子??!”
鄭廉覺得有戲。
他立刻從錢袋中掏出一兩銀子,扔到了老者面前,開口道:“這一兩你先拿著,等到目的地后,我再給你剩下的四十九兩。若是我高興了,說不定還會再賞你一些!怎么樣?”
那老者立刻彎腰撿起這一兩銀子,即刻塞入了口袋,像是再怕誰會搶走似得。
隨后他也下定了決心,直接將背上的那捆柴扔到一邊,掏出了腰間柴刀,說道:
“我們走!”
“好!”
鄭廉剛一駕馬,卻忽然被老者止住,那老者說他們二人,還是走上去為妙。畢竟這高頭大馬,看起來也太顯眼了。
鄭廉一聽也感覺有道理,直接跳下了馬,大搖大擺的跟在老者身后,開口道:“老頭兒,你還是把那個柴刀收回去吧,拿著又沒什么用。要是遇到了什么危險,我保護你!”
老者沒有回答他,可能是在想,這有錢的闊少爺腦子真是壞掉了。
他身上沒帶一件兵器,尋常人怎么可能赤手空拳跟野獸搏斗?若是真的遇見了什么危險,看來我還是得先跑為妙!
一路走著,老者找到了一條很是隱蔽的小路。
據他所說,在一個月之前還有一條上山的路,但不知為何那條路,一夜之間就被毀了。
現在這條路還是很久之前的老路,只有在這青山附近生活了幾十年的人,才能找到。
他們行走了約有半個時辰,逐漸深入這茂密的樹林。
四周很是寂靜,寂靜的竟是有些令人害怕。
一般的森林之中總該有些生氣,可在這森林之中,竟連一點鳥獸的聲音都沒有。好似這座森林此刻,只有鄭廉這二位能喘氣的活物。
又是一刻鐘過去,老者忽然看見了眼前數百米開外,有著一座碩大的山寨。
并且這山寨在他們二人看來,竟是有些灰蒙蒙的,好似天頭壓了一朵黑云。
此刻,老者忽然壓低聲音開口道:
“年輕人,我已經帶你過來了,你看……”
“行,這些錢就給你了。不過你帶我兜兜轉轉的那么多圈,弄得我有些不高興,就不賞你了。拿著錢,趕快下山吧!”
老者接過其余四十九兩銀子,飛快跑下了山,再也不管這鄭廉的死活。
而鄭廉則是一直朝前走去,逐漸向那山寨靠近。
但就在他剛剛前進了百米之時,忽然聽見眼前傳來一聲銳響。
他抬眼定睛一看,竟發(fā)現正有一支鋒利的箭,朝著自己襲來。
他趕忙退后兩步,眼見這箭落在了自己剛才的位置,深深扎入地面。
此刻鄭廉很是憤怒,難道這山寨之中都是這么不講理的人?
來了客人不由分說,先射.出一箭再講。
所以鄭廉忽然深吸一口氣,張口大喊道:“狼心!給我出來!”
這一聲過后,竟是又猛然襲來數十支利箭,且都落在了鄭廉退后之前的地方。
隨后,鄭廉親耳聽見眼前數百米之外的寨門上,傳來了這樣一個聲音,“你這小子是來找死的么?!還敢直呼我們大當家的名字!”
此刻,鄭廉也朗聲回應道:
“告訴你們大當家,我是鄭術!來此有要事相商!”
鄭術?好像是聽過這個名字。寨門之上的那人心中想著,直接轉身朝著寨中跑去。
片刻之后,那人又返回,站在寨門上大喊一聲,“過來吧!我們大當家在里面等你!”
聽聞此言,鄭廉立刻向前跑去,跟隨帶領的人,穿過寨門直沖狼心所在的正堂而去。
此刻他剛一踏進正堂,就發(fā)現兩側坐滿了面露兇橫之人。他們有的肩扛大刀,有的手持斧子,更有人竟拿著一根碩大的水火棍。
這場景竟令鄭廉,有了一種上公堂的感覺。
“哈哈!鄭術,沒想到你竟來了我這里!負傷在身,沒有到外頭迎你,可別怪我啊!”
一聲朗笑傳來,鄭廉看見一位渾身纏著白布,左眼也扎著藥帶子的男人,走到了自己身前。
可在那個男人乍一看見鄭廉的面貌之后,突然呵斥道:“你不是鄭術!你是誰!”
此刻,兩旁的這些兇橫之人,忽然站起捂住兵刃,惡狠狠的看著鄭廉。
這股子氣勢,好像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為了不被這些家伙生吞活剝,鄭廉連忙退后三步避其鋒芒,開口解釋道:“我的確不是鄭術,但我是他的哥哥鄭廉!我若是不報出鄭術的名字,恐怕你們根本不讓我進來!”
“有什么證據?!”這些人齊聲吼道。
“有!當然有!”
鄭廉說著,忽然從腰間取出了那個小紙卷,上面寫著:青城南地來了一伙悍匪,實力不低,共十一人,皆持刀。小心一點——狼心。
狼心接過了這紙卷,立馬意識到這就是前幾日,自己通報給鄭術的消息。
既然它能在眼前這人手上,就表明他的身份有八九成是真的。
眼下,狼心又回歸了和善的笑容,周圍的這些兇惡之徒也坐回到了原位。
狼心為鄭廉搬來了一張椅子,在見到他坐下之后,立刻問道:“鄭術讓你來此,到底是為了什么?他自己為什么不來?!”
此刻鄭廉接過了下人送來了一碗茶,雖然并沒有自家的那么好喝,但他還是一飲而盡了。
隨后他抬手猛地擦了擦嘴,回答道:“鄭術他有危險,需要你們前去幫幫他?!?p> 一聽恩公有了危險,狼心這神色一下就緊張了起來。
他連忙詢問其中緣由,鄭廉也一五一十的解釋了出來。
最后,狼心猛地一拍桌子道:“那個該死的鐵家,竟然想打我恩公鄭家的主意。走,咱們去幫幫鄭術,也讓那個鐵家看看,我們狂狼幫的怒!”
狼心說著猛地起身,可他這身子還未完全恢復,此刻只是恢復了七八成而已,一旦劇烈運動的話,傷口處還是會隱隱作痛。
但他也顧不了那么多了,眼見那鄭術此刻可能身在陷阱,狼心直接接過雙刀插于腰間,大喝一聲,“幫內有馬的,全跟我來!”
狼心氣沖沖的朝門走去,可還未到門口,就忽然看見自己的三弟走了進來,并且他這三弟磨柳的手上,竟還拎著一個人。
鄭廉定睛一看,這不就是先前帶自己上山來的那個老頭么?
怎么他拿了五十兩銀子,竟還被這伙人捉住了?可真是倒霉。
想到這里,鄭廉不禁露出了壞笑。
此刻狼心也很是懷疑的看著眼前這三弟,開口問道:“你抓這么個老頭來干什么?我們要下山救人!你也跟我來!”
“下山救人,救誰?”磨柳問道。
“我的恩公——鄭術?!?p> “那是該救。但這個老頭可不能放,他誤打誤撞知道了咱們寨子的路,要是他下山亂說的話,可不就麻煩大了?要我說,殺了省事。”
聽聞眼前這幾人竟要殺了自己,這老頭可算是嚇破了膽,忽然張口大喊道:“不要??!幾位大老爺!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們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次吧。我肯定不亂說!肯定不亂說!”
你下有小我信,可你都這么大歲數,上還能有老?想到這里,鄭廉不禁笑出了聲。
這一聲笑聲,也令那老頭發(fā)現了鄭廉,忽然伸手指著他,道:“就是這個家伙,是這個家伙硬要我?guī)仙降?,不能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