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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西門筆記

十一、趙佶出獵

大宋西門筆記 麟軒 3187 2018-06-28 21:38:59

  西門慶睡覺的同時,十六歲的趙佶也在睡覺,不同的是,西門慶是在睡午覺,趙佶是宿醉還沒醒。

  偌大的王府,困得住他的人,但卻是無論如何也困不住他那顆為藝術(shù)而生的心,他自幼愛好筆墨,丹青、騎馬、射箭、蹴鞠,對奇花異石、飛禽走獸都有著濃厚的興趣。

  有人說他是南唐后主李煜轉(zhuǎn)世,或許是無稽之談,但不管怎么說,倆人的確有太多的共同點。

  而此時的他,根本沒有一個帝國的親王應(yīng)有優(yōu)雅睡姿。只見他趴在一個寬大的案幾上,衣袍華麗,做工精致考究,卻到處沾著星星點點的墨跡。臉下面是一張大大的宣紙,一副山水花鳥畫躍然于紙上。

  美中不足的是,他丫的口水在那畫面上流淌了一片,一只手在頭部下方枕著,另外一只手還猶自緊握著毛筆,上面的墨跡早已干涸。

  兩名侍衛(wèi)按著刀柄靜立兩旁,五名侍女抱著托盤等在一邊,托盤上是一些干凈的衣袍,水盆,還有梳洗的用具,一個管家模樣的老仆也是在案幾旁恭敬的候著,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

  這些人似乎早就習(xí)慣了這樣的場景,沒有人去打擾睡夢中流著口水的趙佶。事實上這些人從昨晚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換了三波了,聽桌上趴著的那位爺磨牙,吹哨子,打呼嚕,說夢話...輪番上演。

  如果說,在中國歷史上,什么人活的最安逸,最舒適,那絕對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不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也不是權(quán)傾朝野的宰相,更不是手握兵權(quán)的將軍,而是那些不被皇帝提防猜忌的王爺們。

  人人平等,從來都只是一個口號,不是說我多么的憤世嫉俗,心理陰暗,這句話真的,不是我先說的。

  即便是現(xiàn)代,也不存在所謂的平等,所以,放在古時,這就更是一種奢望。

  這些王爺們,生來就有偌大的權(quán)利,崇高的地位,無數(shù)的美食、美女和金錢。只要他們不想著當(dāng)皇帝,那他們不用動任何的腦筋,就能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很明顯,趙佶,就是這其中之一。

  他是神宗皇帝的第十一個兒子,三歲的時候,神宗便去世了,之后就是他的六哥趙煦為帝,也就是現(xiàn)在的哲宗。

  哲宗對他這個弟弟還是很不錯的,還親口曾說過“端王福壽仁孝俱全”這樣的話。包括后來的歷史上的趙佶即皇帝位,一定程度上也是受了這句話的影響。

  高太后死后,哲宗親政,把趙佶從之前的寧王,改封端王,還依次給他加了司空、昭德軍節(jié)度使的頭銜,雖然只是虛銜,工資確實照拿不誤的。

  普及一下,司空是沿襲漢代的官職,和司馬、司徒并稱三公,是皇帝之下最有權(quán)力的三個官職,其后便是六部九卿,但自唐宋起,這個職位完全是個虛銜,沒有實際意義。

  昭德軍是禁軍之一,按照此時的軍制,每軍滿員是兩萬五千人,當(dāng)然,這個節(jié)度使頭銜和唐代不同,也是個虛銜,沒有統(tǒng)兵調(diào)兵的權(quán)利。

  不過無論如何,此時的趙佶也絕對是整個大宋,或者說此時整個世界,最舒適,最安逸的人之一了。

  他從不為吃穿用度費心神,他可以每天做著他自己喜歡做的事情,無拘無束。生活中他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在家是前呼后擁,出門之后依舊是前呼后擁,只要他愿意,就算是他上廁所都有人心甘情愿給他擦屁屁~

  他不知道自己除了寫字畫畫,騎馬射箭,蹴鞠之外還能干什么~

  所以他索性就放縱自己,每日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喝著最好的酒,做著最愛的事。

  像現(xiàn)在這樣趴在案幾睡覺的時間比他在床上睡的時間都要長,所以,王府中的人們也都早已習(xí)慣。

  醒來之后,天知道這位青春年少的王爺又會出現(xiàn)什么樣的念頭~反正他的念頭總是那么天馬行空,不拘一格,總是讓他們防不勝防~

  正在這時,趴在案幾上流著口水呼呼大睡的趙佶,突然停止了輕微的鼾聲。

  候在一旁的王府總管,侍衛(wèi)丫鬟對視一眼,湊上前去。便看到趙佶鼻頭微微抽動了幾下,閉著的眼睛也顫抖著睜開了一條縫,嘴巴還吧唧吧唧砸吧了兩下,看樣子,這是睡醒了......

  “王爺,王爺?您醒啦?”總管湊上前去,恭敬的小聲問道。

  趙佶眼睛睜開,從案幾上直起身靠在椅背上,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又長長的呼出,這才又把眼睛睜開。

  左手揉了揉額頭,抹了把眼屎,然后用又在嘴角摸了一下口水,低頭看了看,隨機往衣袍上一抹。然后果斷的抬起袖子在嘴巴上擦了擦,這一系列動作說起來復(fù)雜繁瑣,但他做起來卻是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前后不過數(shù)秒,輕車熟路。

  “快!伺候王爺更衣,洗漱!”老總管吩咐著一旁的侍女,然后他自己上前欲要從趙佶右手中把那只毛筆取下。

  “慢著!都別動!”趙佶突然叫了一聲,這下子周圍的幾人都是瞬間停下了步伐和手里的動作,愣愣的看著趙佶,等待著下文。

  之間趙佶低著頭瞧著案幾上那副畫上那一小片口水痕跡,眉頭微微皺起,上牙輕咬著下唇。幾人看他這樣,瞬間噤若寒蟬,呼吸都變得格外小心。

  “有了!”趙佶嘀咕了一聲,眉間凝結(jié)的皺紋瞬間消散,提起右手上筆尖墨跡干涸的毛筆,往宣紙上那一小灘口水上抹去。

  干涸的筆尖遇上口水瞬間便有墨色綻放開來,寥寥幾筆,一簇墨色的荷葉便躍然于紙上,那荷葉簡單大氣,葉片上的紋理卻清晰可見。

  “好!好!好哇!王爺此技法真乃畫龍點睛之筆,妙筆生花呀!高!實在是高!”老總管在一旁一頓猛夸,老臉笑成了菊花,面部堆起的褶子可以夾死綠頭蒼蠅。

  雖然有溜須拍馬、阿諛奉承的嫌疑,但是,也有實打?qū)嵉捏@嘆在里面,他在趙佶小時候就一直侍奉跟隨,可以說是看著趙佶長大的,他深知趙佶在書畫一道的成就。雖然年少,尚顯青澀,但趙佶的書畫卻是實打?qū)嵉玫竭^當(dāng)代書法四家和一些朝中大臣的稱贊。四大家誰呀?蘇軾,黃庭堅,米芾,蔡京。

  看到總管這么說,一旁的侍衛(wèi)丫鬟也是喜笑顏開的跟著迎合著講著王爺實在是高,實在是妙,畫技實在呱呱叫云云。

  “去去去!一群馬屁精,你等又懂得個什么~”趙佶聽著周圍的贊嘆,開口笑罵道。十六歲的他,已然分得清這世間大部分的是非曲直,當(dāng)然也知道這些人是在溜須拍馬奉承自己。

  但是人就是這么奇怪,好話說的再夸張,也不太容易讓聽的人產(chǎn)生反感,即便他知道你是過分吹噓,他心里也會美滋滋兒的。

  在幾個侍女的一番忙碌之下,之前的文采風(fēng)流,瀟灑不羈的邋遢公子,搖身一變,成了頭頂紫金白玉冠,腳踏小鹿皮薄底輕靴,衣著華貴,唇紅齒白,玉樹臨風(fēng),英俊瀟灑的偏偏美少年,眉宇間還有一股子淡淡的威嚴(yán)在其中。

  如果讓諸葛亮,袁天罡,劉伯溫看到,一定會說,此乃紫薇下凡,帝王之相也!

  洗漱完畢后,轉(zhuǎn)到正廳,飯菜早已有人備好。

  “德福!著人備馬!本王今日要出獵!人不要帶的過多,讓他們都換上便服!”趙佶邊吃邊吩咐道!老總管躬身應(yīng)了聲是,轉(zhuǎn)身出去吩咐去了,原來王府總管叫德福。

  說來也怪,不知為何,很多王公貴族家的管家總管們,都喜歡叫什么德什么福以及什么旺什么財之類的。

  細(xì)數(shù)起來,還真是不勝枚舉:西門慶的管家叫福伯,康熙身邊的總管叫三德子,秦始皇派出尋訪長生之術(shù)的那位小日本子的祖先叫徐福,唐伯虎的狗叫旺財,還有影視劇很多這樣的角色。可能,是圖個喜慶和吉利吧~天知道!

  趙佶用完了飯,換了一身干凈利落的獵裝,披著個雪白的披風(fēng),走出門去。王府門外,早有十名身形魁梧,一身黑色勁裝,身跨刀槍的侍衛(wèi),一人牽著一匹馬排成一排靜靜佇立著,馬上還懸掛著弓箭,水囊和包裹。

  一個著侍衛(wèi)常服打扮的人牽著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站在最前面。

  趙佶滿意的點點頭,朝那白馬走去,拉著韁繩,右腳踩著那侍衛(wèi)的膝蓋,左腳踏上馬鐙,隨即翻身上馬,侍衛(wèi)起身遞上一條做工精致的木柄皮條編織的馬鞭。

  看到趙佶上馬,身后的十名便服的侍衛(wèi),也是整齊的翻身上馬,動作整齊劃一,嫻熟無比。

  趙佶輕喝一聲,雙腿微微一夾馬腹,輕輕揮起馬鞭,一打馬屁股,白馬抬頭嘶鳴一聲,率先動了起來。

  一行十一騎,沿著大街一路向北,奔著封丘門而去。

  到了封丘門前,城門守將剛好是認(rèn)得趙佶的,省去了查驗,直接躬身施禮,讓手下士兵放行。

  趙佶一馬當(dāng)先,除了城門,絕塵而去。

  現(xiàn)在已是深秋,動物都在覓食,為過冬儲備食物,正是打獵的好時候。一入冬,獵物就都躲在洞中不愿出來了,到處白雪皚皚,到時候想打也沒得打了。

  趙佶卻是不知道,就在他一行人出王府的時候,距離王府不遠(yuǎn)處的一個角落里,兩個黑衣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人,轉(zhuǎn)身離去,另外一人,卻是騎馬遠(yuǎn)遠(yuǎn)跟著,也出了封丘門,沿著趙佶一行離去的方向,尾隨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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