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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升起來的地方

第十二章、李義

彩虹升起來的地方 杉禮 2826 2018-07-23 10:34:09

  李義沒有想到,自己第一次替父親來巡鄉(xiāng)就看到一個女孩子會和一只兇悍的狼斗爭,而且也是第一次看到女孩子能和狼戰(zhàn)斗。

  他的祖先來到這片土地后,這里形成了他們獨(dú)特的民族。他們的民族在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他作為這里最大土司的長子,年滿十八歲就可以承襲土司職位了。

  今年他剛滿十八,父親特意讓他代替自己來巡鄉(xiāng),以此來鍛煉他的能力。昨天晚上剛到這里,今早實(shí)在無聊的他獨(dú)自騎馬來山里打獵,在他一路追著一只野雞來到山澗時,他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個衣衫不整的少女正背著一只狼掙扎,狼天生的蠻力撕裂著少女的肌膚,少女拼盡全力死拽著狼的前爪,頭頂著狼的咽喉,少女的臉因?yàn)橛昧^度而扭曲。

  長這么大他是第一次看見這么驚心動魄的場面,他看到女孩快要堅持不住了,他快速射箭刺殺兇狼,這只狼也實(shí)在耐打,射了好幾下才射死,最后死去的狼將精疲力盡地女孩壓倒在地上。

  李義走進(jìn)一看,女孩似乎早已經(jīng)殫精竭慮了。

  他輕輕扒開狼的尸體,然后有條不紊給女孩子包扎,雖然女孩痛得肝腸寸斷,但他看見她是那么堅強(qiáng)地?fù)沃?p>  這個女孩的衣服支離破碎,身體上遍體鱗傷,在這個荒郊野嶺,一個弱女子出現(xiàn),而且還是個長相白皙甜美的美少女,他好奇地觀察著眼前的女子。看她衣著,似乎是個漢家女子,他的心里疑慮重重。

  他們這里沒有漢民,但他曾經(jīng)跟著父親去過西寧衛(wèi)進(jìn)貢,他看見過西衛(wèi)指揮使家里穿漢服的下人。在他抱著她慢慢往回走時,他聽到女孩含含糊糊說著“謝謝”。

  是的,他聽懂漢話中的謝謝了,她的確是個漢家女孩子,而且她在感謝他救了自己。

  偌大的威林地界都屬于他們家的,每年的巡鄉(xiāng)每個地區(qū)的老百姓會傾盡全力來款待土司的,今年土司的少爺?shù)谝淮翁娓付鴣?,鄉(xiāng)里的負(fù)責(zé)人都絞盡腦汁準(zhǔn)備如何款待少爺了。

  當(dāng)李義抱著穎穎,騎著高頭大馬款款來到住所,下面的人早已經(jīng)安排就緒等著他,大家看到少爺懷里抱著個姑娘,都不覺得稀奇,在這的所有的東西都屬于土司家了,別說是一個姑娘,就是十個姑娘只要少爺高興,都可以擁有。

  他們沒有看到傷痕累累的姑娘的正面,只是看到了少爺用羊皮大衣裹著一個似乎赤身露體的女孩子,下人們立刻明白少爺已經(jīng)長大了,需要女人了。

  李義將穎穎抱到自己的寢室里,流血過多的穎穎早已經(jīng)神智不清,他讓隨行的家醫(yī)給穎穎診治,然后讓負(fù)責(zé)自己起居的侍女親自照看穎穎。

  穎穎醒來已經(jīng)到了第二日。

  當(dāng)她緩緩睜開眼睛,她看見自己俯躺在一面大炕上,身上還是裹著那件羊羔皮的大衣。

  她周身暖烘烘的,身體下面的炕也是暖暖的,她貪戀地趴在炕上,當(dāng)她再次抬頭環(huán)視整個房子時,她看見炕的另一頭,一個男人正在裹著綢面紅被呼呼大睡。

  她驚奇地看著自己和一個男人睡在同一面炕上,她的腦子快速回憶之前的情景。

  她被一個男人救了。對,就是現(xiàn)在躺在那頭的那個男人救了。

  當(dāng)她還在睜大眼睛窺探他黝黑的皮膚時,她看見他睜開了眼睛,也是在目不轉(zhuǎn)睛看她。

  他的眼睛還是那么深邃明亮。

  “早!”

  他的聲音低沉有磁性。

  穎穎用微弱的聲音回應(yīng):“早,謝謝你救了我!”

  他微微一笑,一排白皙整齊的牙齒格外醒目。

  “你讓我刮目相看,竟然用那種方式遏制狼的襲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男人也不一定能有這樣的智慧?!?p>  “讓你見笑了,我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不然早已經(jīng)是狼的囊中物了?!?p>  “你為什么一個人在這里?”

  穎穎知道自己是逃犯,而且現(xiàn)在犯了殺死朝廷命官的殺人犯,現(xiàn)在肯定是全力在追捕她,她不能說出自己的身世,她被他這么一問,臉上露出難色。

  “我叫李義!你叫?”他看見她有難言之隱,馬上改變話題。

  穎穎還是沒有說話,她微微傾傾身體,讓自己一直俯臥的姿勢稍稍好受一點(diǎn)。

  侍女聽見了動靜,走進(jìn)來伺候李義更衣,他吩咐了侍女:“我自己來,去看看那位姑娘的傷口?!?p>  李義快速下了炕,自己穿了外衣后出去洗漱。

  侍女來到穎穎跟前,替穎穎上好藥后給穎穎拿來一套她們穿戴的服飾。

  穎穎穿好衣服,她實(shí)在太虛弱了,侍女幫她洗漱。

  昨天一天沒有吃飯,加上身體流血過多,穎穎微靠在疊好的被辱上,李義洗漱完畢走進(jìn)來,他吩咐下人在這里吃飯。

  一會兒,下人們搬來一張炕桌,然后準(zhǔn)備早飯。

  身體虛弱的穎穎此時只想喝點(diǎn)粥,但這個地方除了小麥就是青稞。

  早餐是青稞面酥油茶。

  李義陪著穎穎吃飯,穎穎實(shí)在不會像李義一樣將青稞面捏成團(tuán)來吃,她一小撮一小撮往嘴里送,李義看著穎穎如此笨拙的吃法,然后有條不紊地為穎穎捏好團(tuán),放在她面前。

  “在這里,你就叫吉索?!崩盍x邊吃邊對穎穎說。

  她是得要個新的名字來掩飾身份了,她微微點(diǎn)點(diǎn)頭,明示自己很喜歡這個土民的名字。

  “來,吉索,再吃一個。”李義將捏好的青稞面放到穎穎的面前。

  早餐還沒用完,底下的頭人帶著鄉(xiāng)紳來參拜李義。

  他們畢恭畢敬站在炕沿邊,虔誠地匯報今年的春耕和牧業(yè)情況。

  他們在匯報時驚奇地發(fā)現(xiàn),土司少爺正在給帶來的陌生女孩子小心翼翼捏青稞面,大家被少爺這樣的待遇而更加對穎穎刮目相看,這個姑娘的確不簡單,可以讓土司少爺親自伺候。

  吃完早餐,穎穎繼續(xù)躺在炕上休息。

  其實(shí)穎穎的傷都是外傷,包扎處理后,再加上充分的休息后,到了下午穎穎基本上已經(jīng)能下炕了。

  一整天,李義隨著下人們?nèi)ヌ镩g地頭巡察。

  下午穎穎慢慢起床,被李義安排伺候她的女孩叫英花,英花和穎穎差不多大,她幫穎穎梳妝打扮后,陪著穎穎走出房子。

  離開家鄉(xiāng)快半年之久,穎穎再次看到庭院屋墻,心里涌起一陣陣心酸。

  藍(lán)天白云下的院落如此寧謐,花園里的牡丹開得正旺,丁香花的香氣彌漫,穎穎的心里百感交集。

  英花給穎穎搬來一把木椅子,穎穎坐在椅子上靜靜曬太陽。

  幾個月的奔波勞碌,幾個月的心力交瘁,讓穎穎似乎瞬間變得更加堅強(qiáng),為了已經(jīng)死去的親人,為了生存,她一定會堅持到底。

  西去的陽光暖暖照在穎穎的周身,她懶散地靠在椅子上,任憑夕陽撒落。

  李義回來時,穎穎還在凳子上坐著。

  他看見穎穎穿著七彩花袖衫,兩條辮子隨意搭在肩上,落日的余暉將穎穎的花袖衫照的更加光彩奪目,而穎穎白皙透亮的臉色如此美麗動人。

  長這么大,李義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美麗的女子,在這個高寒干燥的地方,很難養(yǎng)育出像穎穎這樣被江南水鄉(xiāng)滋潤的美女。

  而更讓李義難以想象的是看似弱不禁風(fēng)的穎穎,沒想到會和狼作戰(zhàn),一般女孩子見到狼可能早已經(jīng)嚇暈了,而她可以急中生智與狼周旋,當(dāng)他救下她的那一刻,這個神秘的女孩子就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里了。

  李義目不轉(zhuǎn)睛看著神采奕奕的穎穎,他明亮的眼睛里閃著耀眼的光芒。

  “吉索……”

  李義叫著他專門為穎穎起的名字,他知道穎穎既然不肯說出自己的身世,那她一定有難以言說的秘密,所以他只能順?biāo)浦蹫樗陲?,給她起一個土民的名字來掩人耳目。

  穎穎看見李義,她顫顫巍巍站起來,李義趕緊過來扶住穎穎。

  “你身體還沒有好,不要站起來,我扶你進(jìn)屋?!?p>  穎穎感激涕零,她歉意地對李義說:“還沒感謝你的救命之恩,現(xiàn)在還要繼續(xù)叨擾,你的大恩大德沒齒難忘?!?p>  “你太客氣了,我覺得我們已經(jīng)是朋友了,你如果再這么客氣,說明你沒有將我當(dāng)朋友?!崩盍x說著露出期望的微笑。

  “是,我們已經(jīng)是好朋友了。”

  穎穎的臉上也是滿滿的高興。

  李義扶著穎穎走進(jìn)屋里,英花給兩個人端來熱氣騰騰的熬茶。

  “喝點(diǎn)下午茶,晚上這里準(zhǔn)備了篝火晚會,我?guī)闳⒓??!?p>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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