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從御馬監(jiān)得到的那一百余支斑鳩銃是整個隊伍少有的靠譜火器。為了最大限度的發(fā)揮其效力,不僅使用這些火銃的射手是從幾千人中普遍火器訓練后中挑選所得,為了防止這些射手在過大的壓力之下提早開火。還規(guī)定了一套臨戰(zhàn)射術(shù)原則,在進行最大效力追求的近射的時候,開火前填裝好火藥和火繩的槍支要由另外一些從來沒有進行過火器訓練的盾牌手專門看管,命令下達之后才允許火器手撿起填裝好彈藥并且待發(fā)的火繩槍開火。提前開火的官兵不論有無戰(zhàn)績,都會依據(jù)后果的不同導致不同程度的重罰。
依靠這些精心準備的火器手,還有其他一些單兵火器,在那些披甲弓手們輪番掩護進攻逼近到大概二十步左右距離上的時候,開火的信號抬炮終于打出了煙花彈一般的炮彈。緊接著挑選出來的一百名火器手首先以抬槍向不遠處逼近而來的目標展開了猛烈的射擊。在打車填裝好的斑鳩銃之后,迅速以填裝好彈藥的其他普通三眼銃或火門銃開火。
猛烈的火力在第一時間就知道打倒了四名前進中的后金護軍精銳,后面那些火器因為大多無法破甲,雖然也命中了不少人,彈也都無法形成實質(zhì)性的傷害,只有非常走運的一發(fā)彈丸因為打中了一人支撐弓身的手指才似乎有真正的效果。
累計已經(jīng)損失十幾人,傷亡超過一成的這些披甲精銳們似乎依舊沒有被這樣的火力所撼動。當對面填裝好的彈藥大部分消耗殆盡的時候,急促的火銃聲也漸漸平息襲來的時候,數(shù)十名披甲精銳在兩翼射手的掩護之下呈雁行陣一般的最后沖鋒展開了。
伴隨著那些披甲精銳們逐漸清晰的喊殺聲,整個隊伍的主力也按照蕭軒的要求向后撤退,似乎整個大軍已經(jīng)崩潰了一般。也就在這時候,遠處幾名少年開始拉動早已連好的絲索與機關(guān),猛烈的爆炸聲在一次響了起來
接連不斷的二十門“二將軍炮”在五倍正常標準裝藥之下似乎發(fā)揮出了拿破侖戰(zhàn)爭晚期水平的身管效率,一下把三千多枚重彈以強弩的射速拋射了出去。
本以為身上的鎧甲加上低著身子的護盾可以抵擋住這些彈丸的精銳們沒有想到這些火炮用透支自己整個炮管為帶價發(fā)揮出了遠遠超乎想象的威力和效能。松散的雁形陣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了中彈的概率,彈還是有三十五名精銳披甲人在這猛烈重彈風暴之下被鈍擊打的骨斷筋折,身上的重甲還有簡單的盾牌也沒有發(fā)揮出多少作用。
不僅如此,除了這些殉爆開火的火器之外,還有很多臨時布置的炸點崩出了無數(shù)霰彈覆蓋而來。
盡管在進攻中已經(jīng)連續(xù)遭受了近半的傷亡損失,不過此時這些人的士氣似乎罕見的依舊沒有用盡。只是那些飛來的彈丸卻讓整個隊伍不得不丟棄很多傷員以最快的速度飛身撤退了。
當那些如同飛蝗而來的彈丸落地之后片刻,有人才發(fā)現(xiàn)那不過是炸出來的陶石彈丸,而且在手中似乎比正常的石塊還輕,十有八九是木球上涂泥制成的,形不成太大的威脅。不過在這時候,原本十拿九穩(wěn)的攻擊卻一時變得完全沒有把握了。
“真沒有想到,這些少年新軍在火器戰(zhàn)法上這么厲害,這兩三千雖有不少鎧甲,卻根本車盾掩護的孩子們似乎比遼東軍一個普通的做好戰(zhàn)斗準備的車營都難打!”
“是啊,對付遼東軍的一個四五千人的車營,千把披甲就能夠直來直去的壓著打,我們這些相比尋常披甲人以一當十還不止的護軍精銳應當百人就夠了。。。”
那名中年副將沒有制止身邊人的議論,只是在殘余并且退回來的五十多名精銳漸漸平息了議論的時候才詢問道:“你們害怕了么?如果愿意走,想來有了這一戰(zhàn)的消息之后各旗旗主也都不會怪罪你們的!”
“副將大人放心!這一次我們主動報名應募而來,并且聽到這一次的使命之后,就做好了戰(zhàn)死沙場的準備。人活一世,不是病終就是戰(zhàn)死沙場,當然是后者更吉祥也更對的起家人!”
“是??!那些人的火炮乃至彈藥這一次也損失不小,應該沒有什么像樣的殺招了。。。”
在沉思片刻后那名中年副將卻說道:“白天進攻的危險還是太大了,他們大多還是帶著抬炮歸去了,人員和戰(zhàn)力損失比例,實際上比我們這些人還少一些,就是這些人不可能像我們一樣在經(jīng)歷硬仗之后還保持原來的勇氣罷了?!?p> 這樣一說,余下的五十多名勇士也就明白了應該如何去做。
“夜長夢多,這一次我們盯住他們,當夜色一落幕的時候就展開進攻,想來他們也沒機會布置些什么。如果他們要抽出人手來挖工事或者逃亡的話,那就看我們的射獵能力了。。?!边@名后金副將還是大致安排道。
之前接連不斷的交戰(zhàn)中,至少有百余名少年死傷于那些披甲精銳射來的箭下,比例雖然不大,但經(jīng)過這一仗損失的馬匹卻過千,而且也明顯算是被對手“擊退”喪失了不少馬匹輜重。如果要展開逃亡的話,恐怕最終能夠跟隨蕭軒回京城的人手也頂多不過幾百人而已。
只是蕭軒大致在心中琢磨,就知道就算自己帶領(lǐng)少數(shù)親信在馬上突圍逃亡也是極為危險的。誰也不知道那些披甲精銳們是不是在不遠處另有備用的馬匹。就算自己這些剛剛學會騎馬的人先走一個時辰,又有多大機會先回京城呢?想到了這些,蕭軒最終放棄了行軍回撤的打算,而是暫時尋找了一處山頭立營,準備隨時應付這些前所未見的精銳們隨時可能展開的襲擊。按照蕭軒的期望,對方最好是臨時展開一次夜襲,那樣的話如果走運,或許還有扭轉(zhuǎn)不利局面的把握,這山坡不算有多陡,也算不上天險,四處都可輕易的沖上來,但似乎總算是給不少官兵們以心理上的安全感。
“想比這些披甲精銳就是關(guān)外的建奴無疑!不然真不知道哪里來的這么多強悍的對手!”
“要是關(guān)外的兩三萬建奴披甲都如此厲害,那么我大明。。?!?p> 只是說到這里的時候偶爾議論中的少年們也發(fā)覺到了什么,沒有再言語。冷靜下來仔細回想一下就能明白,五軍營那些人同眼前這些強敵比起來,野地浪戰(zhàn)恐怕百不當一。如果兩三萬關(guān)外戰(zhàn)兵都如此厲害,整個北方根本沒有幸理。
“趕緊做好準備吧!說不定輪不到天黑,那些建奴就會輕而易舉的沖上來,一陣箭雨你們就垮了!”見到兩千多人的大軍云集在方圓不過五六十步左右的山頭上,蕭軒還是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這種密集的隊形在盾甲難當?shù)闹丶媲?,特別是天色黑下來之后可能面臨的后果是不堪設(shè)想的。敵人人數(shù)雖然不多,但看樣子收集戰(zhàn)場上射出去的重箭湊數(shù)千支箭沒有什么問題。黑夜里難以躲閃,哪怕十箭一人,整個隊伍就算不傷亡殆盡也很有可能潰散了。
此時在命令之下,不少少年官兵們也迅速動起土木來,準備能夠容身的蹲姿散兵坑和迎擊箭支的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