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親上了
屋外,月明星朗,無數(shù)散發(fā)銀光的星星被灑在黑幕上,偶爾還能聽見風吹過樹葉的聲音。
一分鐘過去……
三分鐘過去……
六分鐘過去……
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夏尋最終翻身而起,一邊穿上衣服一邊安慰自己念叨著,“這都是為了夏睿,他現(xiàn)在還不能死?!?p> 她穿上拖鞋來到客廳打開門,季燁霖倒在地上,姿勢一點都沒變。
夏尋將他扶起來的時候,手背不小心蹭過他的臉龐,滾燙的像杯開水,原本只是額頭發(fā)熱,臉色蒼白一點,可能是因為地磚上比較涼,現(xiàn)在他的臉像染了胭脂一樣。
面對夏睿的救命人,她心里產(chǎn)生了一些不是滋味的感覺。
剛剛自己不應該那么沖動,不把他的命當一回事,況且人家還是自己主動去給夏睿輸血。
越是這樣想著,夏尋越覺得自己太小肚雞腸了,自己的初吻同弟弟的生命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況且自己又不是被強迫的,剛剛只是一場意外而已。
沒錯,就是一場意外。
她趕緊將季燁霖扶起來,搖搖晃晃的走進屋內(nèi),由于體力不支,她只能將他放在沙發(fā)上。
可是這樣問題就來了。
當時夏尋裝修這個房子的時候,也沒想過邀請朋友進來玩,一切自己舒服就好,所以沙發(fā)是一個小沙發(fā),季燁霖一米八幾的大個子,根本就勉勉強強塞進去。
沙發(fā)的長度也就算了,關(guān)鍵是寬度也不夠,他一個翻身就要掉下去。
無奈之下,夏尋只得讓出了自己的房間。
算了,誰讓他是夏睿的救命恩人呢,她一邊這樣安慰自己,一邊將他拖到床上。
“恩——”
被扔到床上的季燁霖重重悶哼了一聲。
“長這么大個有什么用,輸個血就發(fā)燒,沒事還亂跑,營養(yǎng)都被個子吸收了吧?!?p> 夏尋長這么大,第一次累成這樣,兩手叉腰氣喘吁吁。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夏尋喂了他吃退燒藥,可是高燒的溫度依然停留在他身上。
季燁霖睡的很不安穩(wěn),不知道是不是夢見了什么,眉頭緊鎖,額頭上冒著細密的汗珠,不一會兒胸膛的衣服就被汗?jié)窳恕?p> “季燁霖,喂!”
夏尋搖了搖他,捏了捏他的臉。
恩……真軟……
不過下一秒她就在心里嚴重鄙視了自己一把。
這都什么時候了,自己竟然被一個生了病的男人絆住了思想。
“等著,我給你叫醫(yī)生?!?p> 所謂醫(yī)生,不過是半夜剛爬上床的白一杭。
夏尋打電話他已經(jīng)關(guān)機,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她只能拿上白一杭家的備用鑰匙,直接闖進他家,將他從床上拎起來。
“我說……你到底對他做了什么?怎么會病成這個樣子?”
白一杭手里拿著剛從季燁霖耳邊測量的電子溫度計。
40.3度,再這么燒下去,腦袋怕不是都要燒沒了。
“我做什么?對他有什么能做的,病成這樣還要來拖累我?!?p> 夏尋瞥了一眼溫度計,被上面的體溫嚇到了,這比她之前沒喂藥之前燒的還厲害,再這么下去,他不會真的出事吧?
萬一他出事了,那夏睿又該怎么辦?
“你這樣說,我都看不下去了,人家好歹也是你弟弟的救命恩人?!?p> “我……”
夏尋沒好氣的吐了一個字,卻也沒再辯解,只是補充道,“我找你之前還給他吃了退燒藥,怎么會這樣?”
“哦?你有退燒藥?我看看,不行的話再給他吃一點。”
聽到夏尋給他吃了退燒藥,白一杭的臉色不禁好了那么一點點,還算她有點良心。
不過當他接過夏尋不知道從哪旮沓翻出來的退燒藥時,他的臉色一瞬間凝固。
夏尋見他臉色不大對勁,狐疑的湊上去,“怎么了?”
白一杭回頭看著她,忍無可忍的深吸一口氣,“怎么了?你這藥都過期一年多了,你都不看看嗎?”
“是嗎?我看看?!彼舆^那三盒嶄新包裝盒,仔細看了看。
還真的……過期了。
“咳咳……我……我也不是故意的?!?p> 白一杭從隨身的醫(yī)藥箱里拿出藥水,準備給季燁霖輸液,不再理會夏尋。
“怎么了?真的生氣了?”
白一杭一門心思都在季燁霖身上,夏尋也感受到了他不同以往的氣場,是真的生氣了。
剛剛她也想了一下,是有點過分了,但是他也沒必要生這么大氣吧,還是為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難不成……白一杭有斷袖之癖?
他看上季燁霖了?
不會吧!
夏尋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驚到了,隨機猛地搖頭,讓自己不要亂想。
“你知道他為什么會逃出來嗎?”
輸好液,白一杭忽然看著夏尋說道。
“我怎么知道?!?p> 夏尋被問的莫名其妙。
“因為你答應他不會離開他身邊,我們都忘了,他救你弟弟,可是你卻走了?!?p> “我什么時候……”她剛想辯駁,腦海中忽然想起季燁霖進去之前說的話。
難不成,真的是因為這樣?
而后又記起在他暈倒之前,說什么:你說過不會丟下我。
“怎么?記起來了?”白一杭嘆了一口氣,“說起來如果他死了,也算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多插一腳,就不會有他給你弟弟輸血這件事?!?p> “你說這是什么意思?”
夏尋忽然嚴肅起來。
白一杭邊收拾桌上的藥瓶邊說道,“如果你要這樣對待一個從我手里救下來的病人,那這件事就到此結(jié)束吧,后面的事情你去找別人,我也能眼不見為凈?!?p> “你不想幫夏睿輸血了?白一杭!”
難不成真斷袖,看上這男的了?
“夏尋,你知道,夏睿我一直也是當做自己的弟弟在照顧,但是我看不下去你這樣輕待其他人的生命。并不是只有夏睿的命才是命?!?p> 這是夏尋和他相識這么多年來,第一次他這樣一本正經(jīng)的同她說生命的意義。
她在一旁沉默了許久,終于在白一杭轉(zhuǎn)身離開之前說道,“我錯了,對不起,我會好好照顧他,不會讓你為難?!?p> 白一杭頓住腳步,他沒想到夏尋會這么快道歉,這令他有些意外。
他拍拍夏尋的肩膀,給了她一個結(jié)實的擁抱,“夏睿一定會好起來的。”
“恩……”
每次提及夏睿,夏尋都忍不住紅起眼睛,聲音都帶著哭腔。
“不要……不要……”
季燁霖緊閉雙眼,好不容易有了血色的面頰不知道夢見了什么,又變的蒼白無比。
“好了,這么晚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就打電話給我?!?p> “等等,不能送他去醫(yī)院嗎?我這里恐怕不方便?!?p> 白一杭提著醫(yī)藥箱,微微蹙眉看了一眼季燁霖,隨機回絕,“你如果還想他有命救夏睿的話,在他醒之前不要動他?!?p> 他的這句話相當于給她下了一道圣旨,就是在他沒有恢復之前都不能對他有什么想法。
“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p> 夏尋覺得自己現(xiàn)在需要時間好好安撫一下自己。
一個大男人,怎么身體會這么虛。
送白一杭走后,再回到房間時,多了一雙睜開的眼睛。
“你、你醒了?”
夏尋驚訝的看著那雙漆黑的雙眸。
“剛醒?!?p> 季燁霖從干啞的嗓子里,吐出兩個字,他剛剛做了一個夢,里面有寒冷的黑夜、冰冷鋒利的匕首和深邃不見底的大海。
在里面他被殺了,被丟進海里,所以才會被救起,這一切都符合他現(xiàn)在的狀況,所以他相信那個不是夢,而是發(fā)生在他身上真實的事情。
夏尋站在床邊,靜靜的看著他一言不發(fā)沉思的模樣,說不出來哪里不一樣,但是總感覺他好像變了一點。
最后經(jīng)過一番糾結(jié),心里想著難道是發(fā)高燒,腦子又燒壞了?
見他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夏尋忽然想起白一杭的話,有點自責。
“你有沒有感覺舒服點?還記得我嗎?”
前面那句話重要,后面那句話更重要,要是他腦袋燒壞了不記得自己,萬一他不想救夏睿了怎么辦?
不過好在季燁霖回應了她:“記得,是你救了我?!?p> 夏尋被他鎮(zhèn)靜的模樣驚到,這語氣可不像之前那樣瘋癲,還是腦袋沒燒壞,好了?
如果好了……那是不是就代表他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夏尋探究的目光掃視著季燁霖,欲言又止片刻,最后嘗試著問道,“你是不是記起以前的事情了?”
季燁霖一動不動的看著她,過了幾秒臉色露出疑惑的神情,“以前有什么事情嗎?”
那一臉天真的模樣,要不是夏尋見的世面多,帥哥多,估計立刻就能撲上去吃了他。
好吧,果然怎么能期待一個傻人發(fā)了一場高燒,病就好了呢。
“沒事,你還發(fā)燒,早點休息吧?!?p> 夏尋失望的轉(zhuǎn)身,準備離開之際卻被季燁霖拉住。
關(guān)鍵是,這家伙……
竟然直接拉她的手。
“喂!我告訴你,不要太過分!”
季燁霖仿佛一只受到驚嚇的小綿羊,松開她的手說道,“我、我渴了。”
好吧,好吧,都是自己造的孽。
夏尋見他一臉無辜的樣子,瞬間覺得自己的變的面目可憎了。
收留這么一個家伙在家里,真的是一件不幸的事情,現(xiàn)在一定要盡心盡力照顧好他,才好他早點康復叫他滾蛋。
夏尋的小算盤在心里打的叮當響,順勢將手中的水杯塞到季燁霖手中。
“喏,喝吧。”
“謝謝。”
季燁霖捧著那杯溫水,看著夏尋離開房間的背影,眸光漸漸凝聚,散發(fā)出一股淡淡的涼意。
自己雖然已經(jīng)記起一部分的事情,但是還有一部分依舊沒有想起。
這個女人有點意思,能參加那樣的聚會,有一個需要自己的血液才能被救的弟弟。
房間里的書籍,竟然全是研究網(wǎng)絡信息技術(shù)的,一個女生,難不成她是信息工程師?
無意間,他瞥見床頭旁邊柜子上有一個已經(jīng)泛黃的筆記本。
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吸引著他,就手打開了那個厚重的本子。
季燁霖起先只是抱著隨便看看的態(tài)度,可是當翻開幾頁后,他的瞳孔驟縮,震驚的看著里面的內(nèi)容,指尖下的頁數(shù)也翻動的越來越快,直到他看到了最后的署名,這本筆記的主人。
“果然有點意思?!?
八月微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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