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掌 祝舞
“母親,您進(jìn)宮勸勸皇上吧,我覺得今次這個事兒,跟二表哥沒什么關(guān)系,他應(yīng)是受人陷害的?!泵讽槻袂槭謬?yán)肅地與寧國長公主說道。
梅順昌同漢王朱高溆年紀(jì)相仿,兩人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靖難之役的時候,兩人又多次一起上戰(zhàn)場,感情十分深厚,他今日會特地回來讓寧國公主替朱高溆求情,也在情理之中。
寧國公主面上神情看不出喜怒,緩緩喝了口茶水,才開口道:“昌兒,娘不是同你說過,不要同你二表哥走的太近,現(xiàn)在不似以前了,皇上已經(jīng)立了太子,而你二表哥那人,野心不死,多次挑撥是非,陷害太子,你若是繼續(xù)同他走的太近,以后太子登基,恐怕你的日子也不會好過?!?p> 梅順昌聞言頓時沉默了,他心中其實有許多話想反駁,但在座人多口雜,他并不好說出口,他一向覺得太子不堪為儲君,皇上以前也許諾過會讓二表哥當(dāng)儲君,而且皇上向來偏愛二表哥多一些,太子究竟能不能登上皇位還是未知之?dāng)?shù),他也不過是在押寶,押中了,那就是滔天富貴,從龍之功。
寧國公主顯然也知道兒子是怎么想的,她勸說了許多次,卻并沒有什么效果,她其實一開始也并不看好太子,對漢王更看重一些,但誰叫人家太子有一個好兒子呢,皇上對皇太孫的厚望,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與其說是皇上選中了太子,還不如說是皇上選中了皇太孫。
“今日之事我就當(dāng)沒聽過,你還是立即回衛(wèi)所當(dāng)差,你二表哥的事你也不要再摻和,當(dāng)初立太子的時候他就應(yīng)該要就藩了,若不是皇上憐惜他,哪能讓他在京城待到現(xiàn)在?!睂巼鹘z毫不留情地說道。
梅順昌顯然還有些不甘心,并不想就這樣放棄,正想再說些什么,卻被一旁的孫氏輕輕拉了拉衣袖,朝她搖了搖頭。
梅順昌皺著眉頭,終究沒有再開口說些什么。
任云舒因為這個消息,一直都是一付心不在焉的狀態(tài),腦中一條條線索,錯綜復(fù)雜的,她大概猜到姑母應(yīng)該已經(jīng)同太子一方結(jié)了盟,利用這次的事情,重挫漢王,想將他趕出京城,斷絕他奪嫡的機(jī)會,但這樣早的站隊真的就好嗎,且現(xiàn)如今皇上明顯對太子還是十分不滿的,皇太孫年紀(jì)又尚幼,漢王定不會坐以待斃,以后的事情誰都說不準(zhǔn)。
“靜兒,你有在聽娘說話嗎?”寧國長公主叫了好幾聲,都沒見任云舒有反應(yīng),便提高了聲音。
任云舒總算醒過神來,暗道自己太大意,怎么在這種時候想入神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以后一個人的時候慢慢想也可以。
“娘您說什么,我昨兒晚上沒睡好,方才犯困了?!比卧剖媪⒓凑伊藗€理由,十分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啊!以后晚上可不能再熬得那么晚了?!睂巼L公主先是責(zé)怪了她一句,才又說道,“我方才在說中秋賞月宴的事情呢,今年應(yīng)該還是太子妃張羅,你去年不是跳了最后的祝舞嗎,還別出心裁的選了劍舞,皇上甚是喜歡,把他最喜歡的佩劍都賞給了你,我估摸著今年太子妃應(yīng)該還會讓你上去跳最后的祝舞,畢竟最近皇上因為韃靼的戰(zhàn)事心情不好,正好趁著這次中秋賞月宴,讓皇上紓解一下心情,你也早些準(zhǔn)備起來,多多練習(xí),爭取跳的比去年再好一些,讓皇上高興高興?!?p> 任云舒聽了這話,頓時有些懵了,祝舞?劍舞?她好像有些印象,梅靜白在去年的中秋賞月宴上跳過這個舞,京城閨秀圈還因為此事議論了許久,但她因為身體的原因,去年并沒有進(jìn)宮參加宴會,只是后來聽說了一些,沒有親眼見過,現(xiàn)在寧國長公主要她今年再跳一次祝舞,這……這不是強(qiáng)人所難嗎,她連普通的舞都不會跳,更別說什么劍舞了。
“娘……我今年可不可以不跳啊……”任云舒抱著一絲僥幸心理,小心地問道。
“為什么???你不是一向最喜歡在那種宴會上出風(fēng)頭的嗎,去年我本來也是不想讓你上去跳舞的,畢竟你堂堂一個縣主,在那么多人面前跳舞,實在是不端莊,是你自己特意去求了太子妃,最后才能上場的,今年怎么又不想跳了呢?!睂巼L公主也很是奇怪,看著任云舒問道。
因為她不是梅靜白啊,她才不想出這種風(fēng)頭呢,而且跳舞什么的,根本就不是她擅長的,上去了不是要丟人現(xiàn)眼嗎。
“我今年就是不想跳嗎!”任云舒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開始耍無賴。
“那你到時候自己跟太子妃說吧?!睂巼L公主也拿她沒辦法,她這個女兒就很少有乖乖聽話的時候。
任云舒頓時苦了臉,對著寧國長公主她可以任性的耍無賴,但對太子妃嗎,若是想不出個合理的理由,恐怕沒那么容易搪塞過去。
走一步看一步吧,說不準(zhǔn)那太子妃今年就不讓梅靜白上看嗎,畢竟年年都是她也不好,總得給別人點機(jī)會吧。
任云舒這邊廂正苦惱著,梅靜白那邊也不輕省,她從榮國公府回來后,當(dāng)天晚上就病倒了,并不是她腦袋上的傷復(fù)發(fā)了,而是受了風(fēng)寒,這大熱天的都能受風(fēng)寒,梅靜白對任云舒這病秧子身體也是十分無語了。她在床上昏昏沉沉地躺了好幾天,病情才稍稍好轉(zhuǎn)了些,期間喝下的苦湯藥,比她前十幾年加起來的都要多,不管吃什么東西嘴巴里都有股子藥味,肥肉倒是因著這場病少了許多,算是唯一一件聊以安慰的事。
梅靜白其實知道任云舒?zhèn)髁撕脦状慰谛胚^來,不過她被高嬤嬤和李氏看得死死的,連房門都出不去,更別說是出府了,今日因為天氣不錯,她才有機(jī)會能出來放一下風(fēng),不過也僅限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旁邊更是圍了一眾丫鬟,生怕她再有什么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