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天途半躺在床上似睡非睡,突然自屋頂上傳來一陣絲絲風聲。
這是輕功絕頂?shù)母呤痔ね叨袔С龅娘L聲。想通之后,他立刻自床上跳了起來,剛走到院內(nèi),便看到頭頂上一縷淡淡的黑影正急速奔向天玄都所在的御書房。
厲天途當下沒有半分猶豫,跟著黑影追了過去。
到了御書房門口,看到四名御前一等帶刀侍衛(wèi)安然無恙守在門庭下。厲天途暗自舒了口氣,還好,此時并沒有任何異常。
然而,此時情況突變,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從太極殿頂部傳來。
糟糕!
厲天途當機立斷破門而入,四名御前侍衛(wèi)也猛地一驚,緊隨其后。
一蒙面黑衣人自屋頂而下,手中一把短刃朝正在批閱奏折的天玄都突刺而來。
天玄都面對突如其來的偷襲顯得非常鎮(zhèn)定,甚至連半點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刺客明顯是個高手,無形殺氣透體而出直沖天玄都,使其根本提不起逃跑的念頭。
踏門而入的厲天途尚在三丈開外,黑衣刺客的致命一擊卻迅若奔雷,此時正面出手已經(jīng)鞭長莫及。千鈞一發(fā)之下,厲天途急中生智,將手中把玩的流云玉佩附上天道之力彈射而出,其實他也是在盡人事而已,黑衣人的短刀暗帶刀芒,可謂無堅不摧,一塊小小的玉佩能擋的住嗎?
與短刀正面相擊的流云玉佩發(fā)出"叮當"一聲落于地上,依然完好無損。
黑衣人的刀鋒被玉佩帶偏,經(jīng)此一頓,厲天途和四名御前侍衛(wèi)已經(jīng)趕了上來,刺客暗嘆了一聲,知道最佳時機已逝,身子風一般由屋頂疾飛而出。
讓人意外的是,此時的天玄都并沒有過多去關(guān)注追擊刺客之事,而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地上的流云玉佩,神色萬般古怪,似乎眼前的玉佩比擒下刺客更為重要。
?。⒒噬?,微臣來遲,請皇上贖罪。"直到厲天途出聲,天玄都才回過神來。
?。⑦@玉佩可是你身上之物?"天玄都并未接厲天途之言,此時的他神色有些異常,聲音略帶顫抖。
厲天途理解為其死里逃生,受了驚嚇倒也沒有在意,只是奇怪地看了天玄都手上的玉佩一眼,回道:“臣沒想到它會如此堅硬,關(guān)鍵時刻救了皇上,這是微臣自小便帶在身上的貼身之物。"
天玄都此時方才知曉為什么第一次見到厲天途會有那么奇怪的感覺。這竟然是她的無雙流云佩,當然堅硬無比,可切金斷玉。自己當年也不相信天然形成的一塊玉石竟能真的削鐵如泥,更是拿自己的佩劍相試,直到曾經(jīng)親眼見到那名奇女子用此玉佩劃斷自己這把出自名師之手,在京師也算排的上名號的寶劍,他才真正打心底折服。
那個風一般的奇女子正是他這輩子最心愛的女人。如今也嫁為人婦了嗎?這就是她的兒子嗎?
天玄都的心中疑惑重重,時隔二十年,突然見到與她相關(guān)的人和物,皇帝失態(tài)之下忍不住握住了厲天途的手。
“皇上,你......“厲天途有點受寵若驚了。
能在危難中救下皇上,本是做臣子的本分。天玄都的這一反常舉動,卻讓厲天途有點不知所措了。
天玄都這時才感覺自己有些失態(tài),正不知該如何解釋之時,追擊刺客無果的四名當值御前侍衛(wèi)適時回轉(zhuǎn),齊齊跪在了太極殿門口。
就在剛剛,皇上命懸一線,他們卻救駕無功,天子一旦怪罪下來就是株連九族的重罪,他們誠惶誠恐。
“退下把,沒事了。“天玄都這才理清自己的思緒??粗@個很有可能是自己最心愛女人兒子的臣子,本來煩悶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四名御前侍衛(wèi)不由松了口氣,弓著身子退出了御書房。
天玄都重回書案之后,坐了下來,搖頭不止道:“沒有想到,京師之中還有想要朕性命之人。今日幸虧有你,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啊?!?p> 厲天途倍感疑惑,忍不住問道:“皇上,偌大的皇宮難道沒有一個拿得上臺面的高手嗎?剛才的刺客武功雖高,但也高的有限?!?p> 天玄都苦笑道:“自無悔遇害后,禁宮防衛(wèi)上頗多疏漏。而皇宮第一高手魏公公離開京師回鄉(xiāng)省親才不過一天時間,就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是我太大意了。不過,幸虧朕現(xiàn)在有你相助,實乃朕之幸?!?p> 突然多了這么一個修為莫測的貼身高手,而且還是那個他深愛女人的兒子,天玄都有種喜從天降之感。
京師作為天朝權(quán)力中心,各方勢力錯綜復雜,明爭暗斗。厲天途雖然從天玄都口中有所了解,但這僅僅只是表面而已,至于更深層次的東西他一時半會自然無法看清,所以關(guān)于行刺之事,他并沒有發(fā)表見解,只是靜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