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驚,大步上前接住安錦顏倒下的身軀:“你受傷了!”
看著她后背上觸目驚心的傷痕,她迅速從身上割下一塊青袍包在安錦顏身上。
“我沒事,你先救她?!卑插\顏虛弱的聲音這時響起。
那人伸手指了指昏迷不醒的雨兒,“這是你什么人?值得讓自己用命去換?!?p> 安錦顏淡然一笑,勉強撐起身體,把藥粉粗略的灑在后背,扶起雨兒踉蹌前行。
她又怎么知道雨兒對自己而言,到底有多重要,她沒有經(jīng)歷過死亡之后又重生的事情。
又怎會知道,和親近之人再一次相處,有多么的不切實際,又如何理解她的這份心情。
身后人上前搭手,有些不既然的開口道:“我叫徐淵青,來這里尋親戚。”
安錦顏不做聲,對她的話不發(fā)表任何評論。
徐淵青盯著她的后背,目光思稠,瞇了瞇眼,不再言語。
她牽來兩匹馬,從安錦顏手上接過雨兒,“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連走路都成問題,更何況還帶著一個人,她讓我來帶著,你自己騎那匹馬,我在旁邊跟著?!鳖D了頓,又開口道:“你放心,我不會趁人之危?!?p> 安錦顏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遲疑一下,放下雨兒翻身上了另外一匹馬:“去墨王府!”
徐淵青心頭一顫,墨、離、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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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發(fā)現(xiàn)安錦顏到來的人是赤云,只是他卻避而不見。
直到安錦顏在門口放了一把火,把整個王府的人都驚動了,這才施施然的走了過來開門迎接她們。
事出突然,王府的人見到安錦顏和婢女渾身是血,雖然詫異,卻也是一瞬間,畢竟王府的規(guī)矩可不是吃素的。
安錦顏等人在墨離城的行房里,與安靜房間形成了一副詭異畫面。
墨離城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安錦顏,從她進門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持以懷疑。
約莫又過了一刻鐘,此時雨兒已經(jīng)醒了過來,正靠在紫檀木柱子靜靜地看著安錦顏。
她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向她坦承自己武功的事。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說的話能夠讓你死一百次不止!”墨離城的聲音很軟,卻像帶了刺一樣。
安錦顏面色不善緊盯墨離城,眸中的怒火無法掩飾。
“如果你不想拉我結(jié)盟,一句話否認便是!為何又要半路痛下殺手!這就是異姓王殺伐果斷處置罪人的手段嗎!還是說,你記恨我利用了你!可握從始至終都未從說過利用你,敢問殿下,半路劫殺我,意欲何為!”
每說一句話,情緒便激動幾分,“意欲何為”四字更是安錦顏齜牙咧嘴憤怒的從嘴里擠出來。
墨離城暴怒,衣袖一甩,房間之內(nèi)頃刻瓦碎半邊,碎石掉落在地面?!澳憔尤桓医逃?xùn)本王!”
安錦顏無視頭頂?shù)哪緲兜袈湎聛?,目露兇狠瞪著墨離城,語氣輕蔑:“怎么,說實話也會讓你生氣!那這些事實,殿下是不是已經(jīng)承認!”
墨離城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威嚴沒什么用,面前的這個女子,不但氣勢逼人,語氣更是咄咄不讓,讓他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來開脫。
徐淵青看著安錦顏,心中閃過一絲異樣。
她這次前來,肩負巨大使命,沒想到那使命竟就在自己眼前,而眼前這個瘦弱,卻不愿讓自己受一絲委屈,哪怕那人擁有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她也要為自己討回一個說法。
輕輕的抬手,接過那塊巨大的木柱,或許,陪伴在這個女子身邊,會比在那些人身邊要好的多,至少,在出事的時候,她會永遠擋在自己面前。
“這件事不是本座所做?!绷季?,墨離城的語氣帶著些許無奈。
“不是你?”安錦顏似是聽到什么笑話般,輕笑一聲,從衣衫里面掏出一塊玉佩,丟到墨離城面前的地上:“那這個是什么!”
墨離城眸色一閃,面上仍舊淡然,似是這樣?xùn)|西對他來說,無關(guān)緊要。
安錦顏看著墨離城的毫無變換的臉,心中也有一些緊張,這塊玉佩是她從柳如煙身上拿來的,想著總會有用。
沒想到這么快就用上了,不過她在賭,賭這一把能不能贏。
成,則獲得永久的庇佑之地,敗,則死。
如今她已經(jīng)退無可退。
這樣回去,安懷柔和楚凝襄肯定已經(jīng)想好對策,以失身不貞,罔顧陛下旨意來要挾她,甚至是讓她死。
就算老太君要保她,也只能保住她一時,而不是一世,況且,要殺一個人太容易,她縱然運氣再好,也有疏于防范的時候。
更何況,這件事要真是柳如煙和安懷柔策劃的,那她就是最好的證人,縱然她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
一張嘴又如何擋住悠悠眾口。
唯有墨離城,才能讓自己得救,也只有他,才能保護自己,讓自己在報仇的道路上,走得穩(wěn),走的長久。
霎時,整個屋子又回到最開始的詭異安靜。
此時此刻,墨離城的臉色陰沉的難看至極,他萬萬沒想到,居然會被一個女人堵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
“離城殿下這般神通廣大,只需動手便可得到一切結(jié)果,為何你到現(xiàn)在都沒有任何查找真像的意思。”安錦顏突然笑了。
墨離城卻越發(fā)陰沉起來。
她手中的玉佩是如煙的隨身之物,可一旦下令去查,就會牽扯到如煙的身上。
她那么單純善良的人,肯定會被嚇到,可如今玉佩卻在安錦顏的手中。
事情,似乎有點難辦了。
“若是離城殿下執(zhí)意要包庇此人,我安錦顏無話可說!只是,我想請你告訴她一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命來換!”安錦顏笑瞇瞇的看著墨離城,相比先前的凌厲不同,現(xiàn)在的微笑更是多了嗜血:“縱然我是個女子,卻并不是軟柿子,能任人拿捏!”
安錦顏的話剛一落地,門口那道綠色已奪門而入。
人未到,聲先聞:“郡主若是覺得此事是我所做,大可以明說,又何必在這里咄咄逼人!我雖然生性純良,卻也是個有底線的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言語羞辱我,目的何在!”
柳如煙嬌滴滴地模樣就這樣站在門口,手帕掩面,淚水濕了臉頰紅了眼眶,聲音軟糯,饒是這樣生氣的話語,從她口中而出,也變得美好。
安錦顏輕笑,借力站了起來,走到柳如煙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