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強在眾人思考謀劃之際,給魯安王,江公,許公等人引薦了一下高壯,趙成等人,令人意外的是,魯安王對他們竟然不陌生,原來自從老魯王魯恭王擴建宮室起,高壯等人就為魯王府服務,而且從神情看,魯安王對待高山高壯等人的態(tài)度并不遜于江公,許公等,沒有將他們看作是操持賤業(yè)的賤民,并且魯安王明顯的知道他們里面,高山的地位最高,看來對高山等人并不陌生。
這讓劉強有些驚訝,他知道自己對高山等人的了解只是冰山一角,劉強曾經(jīng)猜測高山等人是類似于魯班的能工巧匠的后裔,家族世代是從事建筑類等職業(yè)的手工業(yè)者,現(xiàn)在從魯安王的態(tài)度來看,自己的猜測并不準確。劉強沒有顯露出自己的情緒,繼續(xù)給他們描繪著燈籠工坊以后的設想,當然主要是對魯安王說的,以后高山,高壯等人操持燈籠工坊,少不了魯安王的支持與保全。
幾位來客前來跟劉強套近乎,他們無人談論售賣特權(quán)資格的價錢問題,,也沒有談論燈籠以及美酒的售賣,全部說的是琴聲的悅耳以及舞蹈的美妙,話里話外的意思是想著將這些歌姬一并帶走,錢財不是問題,只要劉強肯出價,這下弄的劉強有點哭笑不得,看來彼此之間關注點好像不在一條線上。不說劉強本身對販賣人口就異常痛恨,退一步講,劉強即便同意他也說了不算,李姬是官倡,其余的歌姬是魯安王王府的。劉強只得說道,“這些歌姬都是世外高人,因與在下等有緣,所以特地來助演,表演完后便離開了,現(xiàn)如今在下也不知道她們?nèi)チ四睦?。”說著還給魯安王使個眼色,。
魯安王自然全力配合,這次他賺大發(fā)了,本來想著就是幫劉強一個忙,借幾個王府的歌姬供劉強使用幾天,無非是個順水人情,結(jié)果讓劉強給訓練成這么出色的舞者,排演出飛天的舞蹈,他自然不會讓與他人,于是每有來客問起,他都一本正經(jīng)的作證說道,“劉公子所說確實如此,這個本王可以為證?!奔热霍敯餐踹@樣說道,這些前來詢問的人自然只能作罷,無論如何,安王的面子總是要給的,安王的話,假的也得當真的聽。
此時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此人一看就是個走四方的商賈老財,渾身上下都透著和氣,身著高檔絲綢的外衣,腰間掛著羊脂白玉的腰墜,拇指上套著碧綠的扳指,舉手投足間透著財大氣粗。魯安王見他過來,打趣道,“縱之也想討要那些歌姬不成?”看來此人與魯安王頗為熟悉。
叫縱之的中年男人愣了一下,接著反應過來,笑著說道,“王爺莫要說笑了,家中內(nèi)子雖然已是糟糠,可是醋勁卻大,這些歌姬哪怕是縱之帶走一個回家,日子就崩想安寧了。”此番話一說出來,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看來此人是頗會交際的。
魯安王笑完問道,“那縱之是?”縱之收起他那四海的笑容,一臉嚴肅的對著劉強說道,“今日所見,讓縱之大開眼界,嘆為觀止,竟不知這普天之下,有劉公子這等奇才,讓人贊嘆,讓人激賞,讓人佩服之至?!彼B著說了三個讓人,贊賞之情溢于言表,并且是充滿了真誠,但凡親眼看到他說這些話的人,都會認為這是發(fā)自肺腑的稱贊,而非虛偽客套之語。
劉強連忙施禮,謙虛的說道,“先生謬贊,先生謬贊,不敢當,實在不敢當?!敝灰娺@位縱之嚴整儀容,躬身一揖說道,“在下孫縱之,恬為燕王門客。燕王殿下為人謙遜好學,禮賢下士,最喜結(jié)交奇人異士,在下替燕王殿下敬邀劉公子去燕地,劉公子可以入燕王府做幕僚賓客,如果有其他任何條件,劉公子也盡管開口,縱之現(xiàn)在就可答復公子?!?p> 這是赤裸裸的在魯安王等人面前爭搶劉強,態(tài)度夠真誠的,口氣也夠大的。劉強有些錯愕,沒有想到這個孫縱之這么直接,看來是所謀者大啊。孫縱之并不知道劉強的底細,他以為劉強就是魯國的一位奇人異士,這樣的人有個通病,就是想著將自己的本事發(fā)揚光大,所以孫縱之也信心滿滿的提出了燕王幕僚這一條件,他想劉強肯定會動心的。
孫縱之,壽西長、王孺是燕王劉旦最為倚重的的三個幕僚,孫縱之主要職責是替燕王劉旦主管外部事物,包括燕國之外的各種生意,刺探各地的各種情報,同時也延攬各地的奇人異士。在孫縱之看來,對待人才,就是兩點,一個是禮,就是給予他們充分的尊重,讓他們的虛榮心得到充分的滿足;一個是財,有錢能使鬼推磨,幾乎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所以,他總是以財大氣粗的外表示人,同時姿態(tài)放的很低,無論對誰,都親切和氣,態(tài)度誠懇,是屬于那種跟誰都能夠稱兄道弟的人,因此為燕王劉旦延攬了許多人才,立下了赫赫功勞。
魯安王在聽完孫縱之說完,沒等劉強回答,就笑著說道,“縱之在我的地盤上守著老夫直接搶人,未免有些不地道了吧?!睂O縱之聞言說道,“安王殿下言重了,縱之豈敢搶王爺?shù)娜税?,就是給縱之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啊。這劉公子已經(jīng)入了安王府了?”他這投石問路,以退為進的策略,讓魯安王沒話說了,如果魯安王答是,那孫縱之就能就坡下驢,抱歉說自己不了解內(nèi)情,如果魯安王答否,那孫縱之就沒有搶魯安王的人,孫縱之這種光明正大的禮賢下士,就沒有任何可以非議的地方,相反還是慧眼識英雄。
看到這種情形,劉強主動說道,“多謝燕王殿下及孫先生好意,病已感激不盡,只是御敕燈籠工坊剛開始營業(yè),千頭萬緒還未理順,病已此時身不由己,脫不了身。如若貿(mào)然離去,那就上負皇恩,下愧弟兄,此事病已是萬萬不敢的?!眲姴]有挑明自己的身份,而是找了一個非常充分的理由,我不能隨隨便便就走了啊。
孫縱之一聽,確實也是如此,便說道,“那好吧,等到此地一切就序,劉公子再去燕國亦可。海為龍世界,云是鶴家鄉(xiāng),我相信燕國能夠讓劉公子充分展現(xiàn)自己的本領?!蹦莻€意思就是,泗水這破地有啥好呆的。劉強笑笑,并未言語。孫縱之也朝眾人施禮而去,跟自己的同伴商議去了。
魯安王見孫縱之離去,對劉強說道,“那個燕王,不是個好相與的?!苯颤c點頭,說道,“這燕國的人,最好離著遠點?!?p> 劉強對這些還真不太了解,于是魯安王跟江公給他講解了一番。原來,孝武帝有六個兒子,這燕王劉旦乃是武帝的第三個兒子。武帝次子齊王劉閎在元封元年去世。戾太子劉據(jù),也就是劉病已的爺爺,因為巫蠱之事受江充誣陷,不能夠自證清白,鋌而走險起兵,后兵敗自殺。已經(jīng)被封為燕王的劉旦在得知長兄戾太子死訊之后,以為武帝剩余的諸子之中,自己年紀最長,按照有嫡立嫡,無嫡立長的原則,那太子之位,必然屬于自己,于是便飄飄然的做起了皇帝夢,但是戾太子自殺之后,武帝很長時間沒有再立太子。
燕王劉旦眼看著自己的父親年齡一天比一天大,身體一天比一天差,可是還沒有立太子的意思,劉旦這下急了,在壽西長的攛弄下,干了一件大蠢事。
后元元年武帝生了重病,燕王劉旦得知,便派使者去往長安,向武帝上書,請求宿衛(wèi)未央,保衛(wèi)京畿,以備不虞。漢武帝看后大怒,心說我還沒死呢,這就想著派兵來長安,這是迫不及待的盼著我死啊,于是下令斬殺來使,并削掉劉旦封國的三個縣邑,以示懲戒。自此以后武帝便怎么看燕王怎么厭惡,并且還對霍光說道,生了兒子就應置于齊魯之地,用禮義來感化他;放在燕趙這種地方,只能生爭權(quán)之心,這也更讓他下定決心立小兒子劉弗陵為太子。
武帝病逝,太子劉弗陵即位,這就是昭帝。新皇繼位后賜給各國諸侯王璽書,詔宣先皇喪事以及皇位更替。在璽書抵達燕國的時候,燕王劉旦感覺詔書上的璽印比以往要小,就不肯哭喪,還對燕國的大臣們說到,這次詔書的璽印我看著比以往要小,這事透著蹊蹺,于是派遣心腹近臣壽西長、孫縱之、王孺前往長安秘密探聽朝中消息。
燕國一行人來到長安,見到執(zhí)金吾郭廣意,問武帝因何病去世、新皇帝是誰、現(xiàn)年幾歲。郭廣意說先帝駕崩后,新皇帝由諸位將軍共同擁立,年約八、九歲,先帝下葬時并未出來吊唁。王孺想要向蓋長公主問明詳細情況,但此時蓋長公主已經(jīng)奉召住在宮中,見不了面,他們只得返回燕國,將打聽到的情況報告給劉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