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弈會率弈軍南下包圍帝京,確保你登臨帝位,蘇歧即便調(diào)用禁軍與你作對,也可先下手為強(qiáng)!”
皇帝眼里冒著精光,顯然極為向往蘇歧伏誅的畫面。
他和蘇弈之間,把秘密撕開任何一個小缺口,都會涌出滾滾洪流。
“太子殿下不愿做的,臣代勞?!?p> 蘇弈在李容若面前拱手,他和皇帝一唱一和,默契如斯。
“父皇已命幽州太守統(tǒng)領(lǐng)燕軍殘部南下,弈軍不日也將到達(dá)帝京,屆時若兒你可將蘇弈就地擒殺!”
李容若:“……”
就連幽州太守也是皇帝的人?
但李容若已不想多問,此時他感到錯亂、蒼茫、無力,無論在帝京還是在燕北,他所做的一切,從開始直到,甚至將來,都在皇帝的監(jiān)視之中?
李容若忽然產(chǎn)生一種強(qiáng)烈的感知,他眼前這個“父皇”,才是自始至終藏得最深的那一個!
皇帝察言觀色的本事不亞于任何人,他緩和了語氣,向李容若道:“若兒,父皇知道此事倉促,卻也不得已為之,你莫要忘了皇后對太子妃所為,她和蘇歧不會給你時間準(zhǔn)備。”
李容若:“……”
無言以對,暫時說不出一句話來。
皇帝和蘇弈對視一眼,蘇弈會意,主動道:“臣這就著手準(zhǔn)備,在此之前,還望太子殿下為臣保密?!?p> 這時輪到李容若面無表情,皇帝向蘇弈揮了揮手,“退下吧?!?p> 蘇弈告退轉(zhuǎn)身,在他踏出宮殿大門時,李容若在后面說道:“等等?!?p> 蘇弈站住,并未回頭,李容若向皇帝行了個禮,并未多言,直追蘇弈。
皇帝隱沒在昏暗的宮殿之中,他看著門口方向,看著李容若和蘇弈,看著他得意的杰作,嘴角泛起詭異的笑,但他忽然把笑容收住,向更暗的暗處道:“你去告訴皇后,她做得很好。”
那邊隱隱泛動了一下,隨即沒了動靜,消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李容若追上蘇弈時,兩人并肩而行,至少對李容若來說,他試圖用以前的態(tài)度和蘇弈交流,他甚至希望蘇弈還是以前那個蘇弈。
但蘇弈倒退了一步,君臣之禮,他不能走在太子殿下前面。
李容若看他時,他也低下了頭。
“什么時候開始?”
李容若想知道蘇弈什么時候開始成了皇帝的人。
蘇弈變了身份,沒變智慧。
“從蘇歧把臣帶回蘇家時?!?p> 李容若:“什么意思?”
蘇弈:“臣并非蘇歧親生?!?p> 李容若:“蘇歧怎會撫養(yǎng)你?”
蘇弈:“圣上安排。”
李容若:“……”
他問得越多,疑惑就越多。
“你知道皇后對落白做了什么?”
蘇弈沉默,但明顯讓人看出這個問題刺到了他的內(nèi)心,而且他的回答也模棱兩可。
“臣只做利于圣上,利于太子殿下之事。”
李容若:“你知道什么對我有利?”
蘇弈:“蘇歧伏誅。”
李容若:“……”
說到此處,蘇弈才稍微變回了原來的他。
“遵圣上之命,我會親手了結(jié)蘇歧和皇后,與你不會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你仍以清白之身登臨帝位?!?p> 蘇弈言下之意是一切交由他來做,李容若只需隱瞞,包括向蘇落白隱瞞,做一個完完全全的局外人。
蘇弈說完這句,再不欲多言,宮廷人多眼雜,他的身份李容若可以知道,其他人不能知道。
“太子有話要問可私下召臣覲見,此地不宜多言,臣先行……”
蘇弈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宮廊折角處,三皇子佇立原地,呆呆看著蘇弈和李容若,比李容若剛才還要詫異,還要難以接受所見事實。
蘇弈瞬間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