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與蘇弈談話,與其說出言威脅,李容若更多感到蘇弈在給他某種提示。
在蘇弈殺死單于那一刻,李容若就知道賀蘭秋水的死并不簡單。
可燕北這場戰(zhàn)事已死去太多人,那種陳年舊案一旦追究起來,他生怕災禍蔓延至帝京,到時后果不堪設想。
再者這件事關系到蘇尚書,李容若一旦追查下去,蘇落白何以自處?
因此他不假思索選擇隱藏,寧可將他母妃的死變成一種對自己的愧疚。
蘇弈說他不追究,有人不肯,誰不肯?
蘇弈會繼續(xù)幫三皇子和皇后謀劃太子之位么?
回到帝京又會如何?
蘇弈這次來的目的是給他什么提示?
他該如何“好自為之”?
李容若發(fā)現(xiàn)自己要想的事情實在太多,多過面前桌上的案牘。
這次燕北的終結,或許只是帝京的開始。
李容若正在思索,一粒雪從窗戶縫隙鉆進來,落在他的桌上,他把雪粒用大拇指和食指輕捻起來,輕輕一吹,把它放飛,回到外面無垠的天地中。
像是放飛一只白色蝴蝶。
李容若笑了笑,低下頭來,筆尖點了點硯中朱砂,繼續(xù)做他的朱批,直到蘇落白回來,蘇落白總會回來。
這已經(jīng)是燕北今年的第三場雪。
蘇落白離開燕王府,出了城繼續(xù)往南邊走,到弈軍駐扎的陣地時,天已灰蒙蒙,加之雪天的陰沉混沌,令人莫名壓抑。
蘇落白打了一把紅傘,多帶了一條狐裘給小郡主,經(jīng)過燕北這場大戰(zhàn),大多弈軍都認得蘇落白,看見是蘇落白來,有士兵匆匆去向衛(wèi)衣通報。
聽聞是蘇落白來,衛(wèi)衣親自出來命人放行,蘇落白也不兜圈子,開門見山道:“我來看看郡主?!?p> 衛(wèi)衣這些天忙得焦頭爛額,弈軍死傷慘重,他要料理死者,安撫傷兵,還要重新整理弈軍的編制;燕軍的降兵雖則幽州太守幫忙處理一半,剩下另一半?yún)s事無巨細都要他仔細安排,剩下最大的難題還有燕王和小郡主。
衛(wèi)衣真怕燕王和小郡主有個三長兩短,更怕小郡主想不通“救”燕王出去。
“你別只是看看,趕緊把她帶回燕王府。”
這些天衛(wèi)衣顯然吃了不少小郡主的苦頭,看到蘇落白來,如遇救星。
“這邊走。”
衛(wèi)衣說著,主動上來幫蘇落白打傘,另一只手迫不及待向左前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意思人就在前面。
蘇落白也不客氣,由他撐著傘,隨著他走,還調(diào)侃道:“衛(wèi)衣大將軍親自打傘,我倒不怕別人非議擺排場,只怕下面將士看了,有損將軍威嚴?!?p> 聽蘇落白這么說,衛(wèi)衣愣了一下才撓撓頭,笑道:“皇子妃說笑了,我們差點全軍覆沒時,是您帶幽州援軍回來解救;賀蘭部的人馬也是您帶出來才有圣山大捷,全軍將士對您感恩戴德,我敢說現(xiàn)在弈軍里面,除了弈帥,您的威信最高?!?p> 蘇落白道:“都會用‘您’了,看來你跟李容若學會了說笑?!?p> 衛(wèi)衣:“我沒說笑,您現(xiàn)在當弈軍副帥不會有人反對!”
蘇落白笑道:“你這樣挺好,跟蘇弈一樣會太壓抑?!?p> 衛(wèi)衣:“不不,弈帥有弈帥的好,他那種境界,我即便想學,也永遠做不到。”
蘇落白:“蘇弈不在軍中?”
衛(wèi)衣:“你怎么知道?”
蘇落白:“剛才軍營外面的士兵第一時間找的人是你,按理應該是蘇弈。”
衛(wèi)衣恍然大悟,“這個細節(jié)我得記下來,大帥離營是軍事機密,下次讓他們一律開口通報‘大人’。”
蘇落白:“天就入夜,蘇弈還去哪兒?”
衛(wèi)衣眼神微微一變,很快又做了隱藏,跟蘇落白答非所問道:“我們到了。”
蕭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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