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李容若不說，白洛也無所謂問，畢竟這么聊著聊著，李容若不再糾結(jié)明天讓不讓他去。
既如此，就該說到正題。
白洛問道：“你明知蘇弈這次安排有詐，還答應(yīng)和他去見單于，因為你母妃么？”
說到這個話題，李容若顯然變得肅穆起來，那是他唯一一塊還解不開的心結(jié)。
他答道：“是，害我母妃的人，皇后不過是同謀，我想知道背后的主謀是誰?！?p> 白洛：“如果找出那個主謀，你會怎么做？殺了他嗎？”
李容若頓了頓，或許是不想讓白洛看到他陰冷決絕的一面，側(cè)臉過去，看向遠方，半晌才答道：“我不知道。”
白洛看他低沉，也不繼續(xù)問，因說道：“現(xiàn)在這個匈奴單于既然是那主謀協(xié)助上位的，十年前他就有左右匈奴王廷和帝京大局的能力，現(xiàn)在如果知道你追查，會不會借鐵單于為難你？”
李容若：“所以我才來?！?p> 白洛：“……”
忽然有種感覺，一切都是李容若計劃好的。
或許從帝京開始，他就打算好了要來燕北，他就要見到匈奴的單于，就像他剛才神神秘秘跟白洛說的“后手”。
如果不是和他親近，就算和他親近，白洛有時候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如果深沉起來，李容若就像深淵。
如果淺白起來，李容若就像星空。
一個深不見底，一個璀璨光明。
但起碼在一個人面前，他坦誠相見。
他和白洛說：“我不是復(fù)仇，我是找一個真相，你不用擔(dān)心我會因為仇恨不顧一切?！?p> 白洛微微點頭，希望十年前那龐大而又復(fù)雜的陰謀，能在李容若手上做一個了結(jié)，也給李容若一個解脫。
“那主謀到底為了什么？害了你母妃和她的族人，扶持鐵單于上位，他能得到什么？如果有利益關(guān)系，他該出來享受應(yīng)得的名利，為什么現(xiàn)在還躲躲藏藏？”
李容若笑了笑：“他不是躲躲藏藏，或許就在我們認識的人里邊，只是我們不知道?！?p> 白洛倒吸一口涼氣，“我們身邊的人？”
李容若：“只是猜測?！?p> 白洛：“你猜是誰？”
李容若看著白洛，等了好一會才說道：“沒有。”
是沒有猜測還是身邊沒有這個人？
李容若呼了一口氣，將叼嘴上的草桿吹走，雙手十指互扣抱著后腦勺，邊走邊說道：“敵在暗我們在明，這次去見匈奴單于我的把握也不大，只是抱有一線希望，能得到一些線索?！?p> 白洛：“你想好怎么做了么？畢竟那單于不可能就這么簡單透露給你消息。”
李容若：“這就是難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p> 即便是他，終究也是凡人，算不準(zhǔn)這世上所有的意外，也不可能事事未雨綢繆，在未來的未知面前，誰都無能為力。
這才是他不讓白洛去的原因。
而聽李容若說了這些，白洛也終于明白了他的苦心，他不讓她去，不是不準(zhǔn)她生死相隨，而是怕他有心無力。
“我都知道了。”
白洛忽然說了一句，李容若疑問：“你知道什么了？”
白洛以牙還牙：“這你就別問，問我也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