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那個小偷的心里可能是絕望的,辛辛苦苦逮住了個法師,想要來一手大的,結果到手的全是銅幣,估計得哭出來。
不過這個世界并沒有太過嚴格的反對盜賊的存在,不如說有許多地區(qū),由于貧窮或是別的原因,許多人都被迫的成為了盜賊——更有甚者,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包含了斥候、破解、潛入、臥底等無數(shù)技巧和小職業(yè)的尖端職業(yè),游蕩者。
在一定的意義上,賊這一類人反倒是被默許了。
卡斯巴爾對于這樣的人并沒有太多的特殊意見,念在人家養(yǎng)家糊口不容易,最后留給了那家伙的錢倒也還算得上豐厚。
不過這想象和現(xiàn)實的落差,應該足夠給這家伙一個教訓了。
卡斯巴爾聳了聳肩,繼續(xù)前進。
他所需要的材料,大致已經齊備,接下來他想找找,有沒有合適的商隊。
費倫大陸的主要商路之中,有一條北至路斯坎,沿著米拉爾河東行到米拉巴,接著南下到長鞍鎮(zhèn),途徑三豬地,紅松鎮(zhèn),沿著德沙林河到達深水城,然后繼續(xù)前進,穿過匕首灘,路過龍矛城堡,到達博德之門,穿過死亡森林,取道貝爾茍斯特,納斯凱爾,雙子塔……一直到達南方光耀之海海岸的卡林港。
無數(shù)的商隊沿著這條商路來往,將南方的商品到北方高價賣出,將北方的產物帶到南方高價賣出,同時沿途進購一些稀奇的東西,也附帶著進行一些日用品的銷售。
深水城作為這條商路之上的大節(jié)點,是所有商隊的必經之處——這也是冒險者們決定跟隨商隊同行的理由。
而攜帶著如此巨量的商品的商隊,隨時都有被路上的劫匪襲擊的風險,因此普遍會安排護衛(wèi)——有錢的商隊就自己培訓職業(yè)者組成衛(wèi)兵隊,沒有錢的就會在路上不斷雇用冒險者。與之相對的,也有少數(shù)連一兩個冒險者都雇傭不起的可憐人,或是初次上路,或是遭遇了什么變故,就這么單槍匹馬的硬著頭皮上路。
卡斯巴爾想要找的商隊就是后面兩種。
他們有的是錢(無冬城批給他們的行動金,他們還一分錢都沒用過呢),不在乎雇傭金——哪怕只給一人一個銅幣都沒關系,只要管飯管睡覺就好了。作為搭順風車的報酬,他們很樂意用他們高級職業(yè)者的戰(zhàn)斗力給商隊免去一些麻煩。
然而走到這里的商隊似乎都已經備好了自己的衛(wèi)隊,別說想要找同行護衛(wèi)的商隊了,連看起來稍微貧窮一些的隊伍都看不到。
年輕的游俠感到了一絲尷尬,有些手足無措的撓撓頭發(fā)。
面前經過了一個身穿著明亮潔白的銀白色鎧甲的騎士——那鎧甲的光芒,正是強烈的善良靈光對于鎧甲的影響產生的視覺效果——那個圣武士正一臉興奮的用兩只手指勾住一根試管——那試管里面裝著的是水晶一般晶瑩水潤的綠色透明液體。
依照卡斯巴爾的煉金術知識,那毫無疑問是一管品質極高的精通強酸——或許就是由于品質太高,產量甚至不足以裝滿一個扁瓶,只能用盛放熾火膠的試管來收納。
卡斯巴爾隨手一伸,把那個圣武士攔腰擋下。
圣武士這才轉過頭,看見卡斯巴爾之后仿佛一般人見了鬼一般地猛的一顫,隨后快速地將手中的試管藏進了鎧甲之中。
“卡、卡斯巴爾!我、我才沒、沒有偷偷買來那些沒有用的藥水哦?”圣武士似乎想要竭力掩飾有些明明已經是既定事實的事情。
“這種事不重要,”顯然卡斯巴爾并不在意那個戈芬斯很在意的事實,“你找到合適的商隊了嗎?”
圣武士愈發(fā)的手足無措起來。
“不、不是、我、我那個……我也找了,只是沒有找到,除了一管……”
“我猜這家伙的時間都拿來找那管強酸藥劑了?!辈既R德跳上卡斯巴爾的肩頭,悄悄地說道,“真不知道他這樣是怎么當上圣武士的。”
“好吧,我就知道這樣的商隊不好找?!笨ㄋ拱蜖柵牧伺氖ノ涫康募珙^,“順便幫我問問其他隊友們,再過兩天還找不到商隊,我們就得自己出發(fā)了?!?p> 圣武士連連說是,隨后如蒙大赦般的溜了。
“這家伙,真的是圣武士嗎?”卡斯巴爾有些不敢相信的吐槽道。
——不知道哪天他知道了這戈芬斯還是個巴哈姆特的神圣守望者,他會怎么想。
事實上,就算是從圣武士的角度來看,他這樣的性格似乎也沒有問題。
誠實、勇氣、憐憫、榮譽、職責,似乎他也都做到了——但是乍一看,除了這身盔甲,也沒有人會想到這是個圣武士吧?
或許是他天性如此,致使他雖然看起來做事隨心所欲,但又暗合圣武士的準則吧。
卡斯巴爾搖了搖頭,不再思考這個問題。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已經將這位圣武士作為了隊友,那么卡斯巴爾就不會懷疑他——再說了,誰不會有點秘密,只要能夠交心,彼此可以托付性命的信任著,那就足夠了。
“那你呢?有一段時間沒看見你了,你去干什么去了?”卡斯巴爾一邊走著,一邊轉頭問道。
“你知道嗎?我和雷音出去約會的時候,被一個狗頭人商人給纏上了?!碧岬竭@個,軟泥怪似乎有些忿忿不平。
“一個狗頭人?當上了商人?”卡斯巴爾有些不敢相信。
要知道,狗頭人雖然喜歡亮閃閃的東西,但是它們的收藏品,大多都是些碎玻璃片、鐵片、鋼勺子之類的廢物,這樣的狗頭人,辨識物品價值的能力著實讓人擔憂。
“你別說,看他那鐵齒銅牙能說會道的樣子,指不定還是個吟游詩人呢!”布萊德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很是不爽,“我們倆被它纏住了整整三個小時??!”
“我怎么覺得這更像是個半身人吟游詩人……”他不由得想起了某個叫做葛布羅納的傳說中的吟游詩人——據說他曾經為了解釋一個拉桿的作用而滔滔不絕了一整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