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七月下旬,氣候已經(jīng)漸漸變得溫熱起來。近日來的天下可會死不太平,平民百姓發(fā)現(xiàn)要么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多年沒人居住的房子突然被官府的人包圍,清查。要么就是平日里和善的藥房掌柜帶著手下和官府之人當街械斗。弄得在這個多事之秋人心惶惶。百姓不禁猜測是不是藥房賣假藥被抓住了,怪不得前段時間吃了哪家的藥身體不舒服了好一陣子。心道今后得留個心眼,人心不古啊!
景國十三個州,各個州都有發(fā)生相同的事件。這并非巧合而且廟堂之上的決斷,這些地方都是‘燈下黑’在各個州的據(jù)點。雷霆之怒,將其徹底拔出。這個信息表明朝堂已經(jīng)對‘燈下黑’開刀了?!疅粝潞凇膊皇鞘∮偷臒?,在經(jīng)歷過第一次的打擊之后,隨后就將主要的力量收縮,潛入地下。叫人無法知道其位置,與此同時中斷了和一切外界的聯(lián)系。不接受委托,不賺取消息。這讓很多以此為生的人斷了來源。但是景國十三州在同一天里面,朝廷的命官都遭收到了不同程度的刺殺。
在同一天中死了有十余位縣尉,數(shù)十個當差的,還有幾名各個部門的精銳。六部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傷亡。導致整個廟堂之上人心惶惶。景帝怒發(fā)沖冠。
“眾愛卿,你們認為此時該如何處理?”景帝坐在龍椅之上,神情平靜但是臉上微微抖動的肌肉知道他的內(nèi)心此時很是憤怒,就像一只擇人而噬的獅子,強行壓制住內(nèi)心的怒火。大殿之上氣氛很凝重,文武百官人人自危,全場寒暄若禁。
“哼!說話!”武帝一拍案板,身前的精致案桌頓時化為齏粉。發(fā)出驚天震動。百官立馬跪地不起,但是依舊沒人開口。
“太尉你來說說看!”見到全朝之人不敢說話,景言嘆了嘆氣收斂了下氣息說道。
“微臣認為此事必先要安內(nèi),短時間不宜和燈下黑起沖突,加緊近日來的科舉安排工作,加大選賢舉能的制度,好讓現(xiàn)在朝廷的空缺能夠有人填補?!鞭牟┖嗛_口說道,心中也是微微發(fā)苦,在這場劫難之中他的好幾個得意門生都死于非命,縱使對燈下黑有滔天的仇恨,也不能直接面對和燈下黑的沖突。
“我認為太尉大人說的有理,但是如果就此收手怕是叫世人嘲笑我們朝廷懼怕燈下黑,這不就落的別人笑柄。微臣認為不妨我們先拍人保護各個部門的要員,隨后動用兵部采用雷霆之勢直接將燈下黑從景國之地拔出!”說話之人是九卿之首奉常,素來和太尉不和,見到太尉出聲他就出言反駁道。
太尉瞥了一眼這個奉常,知道他和自己的過節(jié),嘆了口氣就不再言語。朝堂之上有人開口之后就紛紛說話,你一言我一語,爭論不休。一看就知道是兩個不同派系的人只見的爭論,唾沫星子橫飛,要不是這還是在大殿之上,龍椅之上還坐著景言。兩邊怕是要打起來。
朝堂上面的兩派是以丞相和太尉為首的‘政權班子派’主要成員有,丞相太尉和御史大夫。另外一邊則是被排擠在政權中心之外的人,以奉常為首的九卿班底。雖說九卿身為丞相的直屬手下,但是司馬奎不愿意結黨營私,所有事情都公事公辦導致九卿都不愿意和他來往,都已奉常‘丁向榮’馬首是瞻。
見到朝堂之上也是烏煙瘴氣,景言有些怒不可遏,最后還是嘆了口氣說道:“太尉,你掌管全國的軍務,通知將軍茂杰令他帶兵清剿京城周圍的燈下黑參與勢力,另外發(fā)密函給越王,讓他將越州所有的據(jù)點拔出。同時御史大夫,你將你的情報系統(tǒng)下放出去,尋找燈下黑究竟蟄伏在何處,丞相你負責去接洽‘天知’。這個勢力是該收回了!”說完不等說退朝就直接起身離開。
青州城外海上一處不知名小島之上。
燈下黑的各個據(jù)點的負責人和手下的精銳都在這個地方。為首的是臉色陰晴不定的葛和平,碩大的腦袋此時因為生氣變得雙目通紅?!澳銈兪窒碌娜硕家呀?jīng)撤離了嗎?”邊上剩下的有十個州的據(jù)點負責人,其中以柳天佑為首的幾個人開口說道“副幫主,你要為這次的行動負責,當初幫主在的話絕對不會讓我們陷入這樣的險境。全國上下數(shù)十個據(jù)點一夜之間被拔出。手下的刺客死傷無數(shù)。而你是這件事的源頭。能不能給我們一個解釋!”
聽了這話之后葛和平怒氣已經(jīng)爆發(fā),全身的肉都在抖動,“很好,你要解釋對嗎!我給你”說完就是一掌拍了過去,風卷殘云一般。柳天佑一行人運氣抵擋,兩邊的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
這時候中間傳出一個老者的聲音“罷了罷了,事已至此你們就不要怪誰對誰錯了!既然朝廷對我們動手我們也不能讓他們舒坦。和平,把那些隱藏暗處的棋子都撤回來。順便帶點利息當做回禮?!?p> 見到老者說話了之后眾人就沒再吵了,這個老者是燈下黑的長老,當葛和平還是孩童的時候他已經(jīng)是這樣了,現(xiàn)在還是如此。他的身份是在場之中最尊貴的,威望之高就算是他這個副幫主也是望塵莫及。
老者說完就消失在黑暗之中,隨后島上就有數(shù)十只信鴿飛向景國各地。
足足在山嶺之中走了十余天,天一二人才看到一座宏偉的城池,城門上面寫著‘越州’二字。終于不用在走在山野之中了。天一長舒一口氣,懷中的‘赤冰’也瞪大了眼睛,他還沒有來過人類的居住地城鎮(zhèn)之中。滿眼的興奮之色。
劉半仙則是二人之間最興奮的一個,這半個月來他已經(jīng)沒嘗過酒的味道了。揮了揮‘仙人指路’的牌子,急匆匆的往城中走去??斓皆街莸臅r候發(fā)現(xiàn)城門口有人在登記,此時進城之人的隊伍已經(jīng)排的很長了。天一心中有些疑慮,之前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檢查盤問的。
看出了天一的疑慮。劉半仙開口道:“這定是朝廷頒布了什么政令,要么就是捉拿逃犯,要嗎就是城內(nèi)出了什么禍事!”天一點點頭,不多久就輪到天一二人。只是簡單登記了姓名以外就被告知今后越州城要進行宵禁,入夜以后不要出門,無論聽到什么聲音都不行。
進城之后發(fā)現(xiàn)街道上的行人都少了很多,街上十步一哨,戒備森嚴。天一好像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真不知打為何心中卻對這個地方有莫名的熟悉感。隨著劉半仙在鎮(zhèn)中找了一處地方住下。隨后就找不到劉半仙的人影了,估計是去喝酒去了。一人閑來無事就在城中閑逛?!啾绿煲坏膽阎?。在人群中來回跳竄,人們見到這么潔白的小鹿不禁欣喜,想去撫摸卻追不上。
天一見到前面為了很多人,就靠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原來這里是一處施粥的地方。每逢初一十五越王府的婦人就會在此地施粥,行善。越州人都是敬重她的善心,據(jù)說是為了她從小丟失的孩童祈福。愿他還能夠生還,天一聽周圍的人如此說,就想看看這個善良的婦人,于是身體向前擠去。
靠近之后天一見到這是一個柔弱的女子身穿素色的絲綢長裙,頭發(fā)簡單的束起。施粥的時候面帶微笑卻掩飾不住眼中的悲傷。
天一不知為何心中微微作痛,身體被人流擠到粥攤之前。
“給,這是你的,慢慢喝別著急!”婦女將手中的粥遞給天一。婦人見到天一雙眸血紅,稚嫩的面孔上依稀可以見到熟悉的影子,但是想不起是誰。見到天一沒有接過去,于是伸手在天一的腦袋上輕輕撫摸了下,說道“少年人,你身邊的鹿好俊?。 碧煲换剡^神來接過粥,走到一處就開始喝。很柔也很甜,簡單的粥不知為何這個味道卻是奇特。喝完之后天一回頭看了一眼婦女就離開了。
回到住處的時候劉半仙也已經(jīng)回來了,手上拿著一壺酒,桿子上還有幾壇掛著,此時已經(jīng)喝的不省人事了,渾身酒氣。天一很是嫌棄的將他拖到門外,關上門?;氐椒块g之內(nèi)愣愣發(fā)呆。
‘赤冰’則用他的腦袋拱了拱天一的身體,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臥下。在坊市中天一聽到了一個消息就是,越州城的‘燈下黑’已經(jīng)被拔出了,這個據(jù)點的負責人則是被越王直接手刃,這幾日的嚴查就是在查詢燈下黑的余孽。不知道為何心中會有些惆悵,那個自己待了六七年的地方想必也已經(jīng)是不復存在了吧,史老走了,那群少年人估計也逃脫不了。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如何,是喜還是悲。很久沒有這么昏沉沉的睡去了,夢里面竟然全然是那個施粥婦人的面目,和藹又溫暖。帶來夢境都是甜甜的。就和那碗粥一樣,很柔也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