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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玄兵紀(jì)貳

第五回 請君入甕

天道玄兵紀(jì)貳 蕭湘葉雨 3009 2018-06-13 13:04:46

  溪云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如今擺在趙子臣面前的形勢非常嚴(yán)峻,可謂進退兩難,危機四伏。平西王趙棟死因未明,查無頭緒;平西王府人心不安,無所依靠;前有國君衛(wèi)信,要他到玄帝都面圣封王;后有無數(shù)雙貪婪的眼睛,死死盯著平西王的寶座。

  所謂面圣封王,一看便知是天下兵馬大都督軒轅天承給趙子臣設(shè)下的陷阱,若是趙子臣坦然而去,以表忠心,還則罷了。若是不去,或去了之后稍有不忠之意,那玄帝都的大軍會立刻兵臨城下,直取西州??扇ネ鄱迹吠具b遠(yuǎn),時日頗多,路上會發(fā)生什么暫且不說,光后方不穩(wěn),人心難測這一節(jié),就很難讓趙子臣安心離開。趙子臣想過先查明父王死因,可一無頭緒,二又需要時間,耽誤了面圣,難免會被認(rèn)為心懷不軌,圖謀自立。所以,玄帝都是必須要去的,當(dāng)下之際,便是急需一名能暫且?guī)挖w子臣穩(wěn)守西州的人,只要等他平安歸來,那一切問題便可按部就班,逐一解決。

  想清楚這些后,趙子臣決定去找母后司馬祺一趟,無論何時,只有自己的母親是絕對令自己放心的。

  后花園西側(cè)的庭院里,是司馬祺的寢宮,院中有其親手植下的一株桂花樹,如今比碗口還粗,樹冠帶有弧形,如一朵頂著綠傘的蘑菇。此時,金色的桂花正一簇簇地開著,一股股的濃香,沁人心脾。趙子臣走進庭院后,就想起了以前和父母在這里賞花的情景,他不禁從懷中摸出那個精致的小木劍,眼圈微微有些泛紅,桂花的香氣還在空氣中彌漫著,帶著甜甜的味道。

  “臣兒?!彼抉R祺聽到院中的腳步聲,便推開門走了出來,她能感覺到趙子臣會來。

  “母后……”趙子臣不愿被人看到自己流淚,就算是自己的母親,他也不愿意流露出脆弱的一面,于是,他側(cè)過頭悄悄的擦拭了眼角的淚水后,說道,“我想和母后說些事情?!?p>  “好,進來說吧?!?p>  司馬祺側(cè)過身,讓趙子臣走進房中后,將屋門輕輕閉上,說道:“臣兒,我知道軒轅大都督要你去玄帝都的事情了,你來找母后,也是為了這件事吧?”

  “是?!壁w子臣和母親說話的時候,最為輕松,因為他不需要做任何隱藏,“但是,我怕我這一去,時日太久,西州生變,所以,我想找個人能暫且坐鎮(zhèn)西州,等我歸來?!?p>  “那你可有合適人選了?”司馬祺問道。

  “有也沒有……”趙子臣遲疑片刻后,繼續(xù)說道,“母后覺著韓遜此人穩(wěn)妥否?”

  “忠心有余,膽識不足?!?p>  “那張令、張憐兩兄弟呢?”趙子臣又問道。

  “粗中少親,剛而無禮?!?p>  趙子臣沉默了,這三人都是當(dāng)初趙棟平定西州時收入麾下的舊臣,而且他們也和當(dāng)時同為賊首的司馬祺是故交,所以母親的這番簡短評價,非常精辟。韓遜素來敬重趙棟,平西王薨亡后,他對趙子臣的態(tài)度也依舊忠心耿耿,但其人確實膽識欠佳。而張令和張憐兩兄弟,一直負(fù)責(zé)駐守齊金城,與趙子臣少有走動,而且這次抓走韓遜府兵之事,也確實凸顯了粗中少親,剛而無禮這幾個字。如此說來,眼下便根本沒有合適人選可替趙子臣坐鎮(zhèn)西州了。

  司馬祺見他沉默,為人母早已猜出他心中所憂,便說道:“臣兒若能令這三人同時為你坐鎮(zhèn)西州,便可保一時無憂?!?p>  “這……有些難吧……”趙子臣不是沒有想過這個方法,可以前還好,如今張令、張憐剛和韓遜結(jié)下梁子,他如何才能說服三人精誠合作,共保西州呢?

  “明日將這三人約到你父王的靈堂上,母后自有辦法?!?p>  司馬祺溫婉的微笑,讓趙子臣稍稍松了口氣,想來母親是有些把握的。

  既然已經(jīng)有了解決之道,趙子臣便將此事暫且放下,陪母親說了會兒話,然后才回去安排邀請韓遜、張令、張憐的事情。

  第二日清晨,趙子臣來到靈堂前,披麻戴孝,焚燒紙錢香燭,府中所有人皆戴孝。司馬祺在侍女的陪同下,陪在趙子臣的身邊不住抽泣。

  張令和張憐二人很是守時,沒多久便進了平西王府。剛走到靈堂前,兩兄弟便聽到了司馬祺的哭泣,自從當(dāng)初一同在西州起事,后被趙棟收入麾下,再到成為王后,他們都不曾見到司馬祺有過如此悲傷的樣子。于是,二人心中不由得一陣酸楚,急忙快走幾步,來到靈柩前叩拜。

  禮畢過后,兩兄弟看到趙子臣兩眼失神的看著火盆中燃起的火苗,不由得嘆氣搖頭,心里想著,趙棟走后,這娘倆兒便真成了可憐人。

  于是,張令上前安慰道:“王后、世子還請節(jié)哀?!?p>  趙子臣默不作聲,只做悲傷之態(tài),甚是可憐。

  司馬祺抹去淚水,哽咽說道:“世子悲傷過度,有些失禮了,還望二位將軍勿怪?!?p>  “哪里哪里?!睆垜z輕嘆一聲,說道,“此乃人之常情,我們又怎會有絲毫不滿呢?王后多慮了。”

  司馬祺微微點頭,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那淚水就像一根根鋼針般扎到張令和張憐的心中。

  “王后,節(jié)哀啊!”張令這次是發(fā)自肺腑的一聲安慰,畢竟他們在起事時也是以兄妹相稱的,雖隔多年,但感情尚在。

  司馬祺梨花帶雨的說道:“二位將軍見諒,我……有些失態(tài)了……本來夫君離世已讓我極度悲傷,可……”

  話至一半,司馬祺再度抽泣起來。

  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兩兄弟更是同情,張憐問道:“不知王后還有什么煩惱?大可與我兄弟二人說說?!?p>  張令也跟著說道:“是啊,王后,我們現(xiàn)在雖是平西王的臣下,但畢竟原來還是親如兄妹,所以我兄弟二人便斗膽對您說句話,但有煩心之事,大可與我們直說,我兄弟二人必竭盡全力,萬死不辭!”

  司馬祺連連道謝,屈尊之態(tài),毫無半點王后的架子,這讓兩兄弟受寵若驚。

  “還請兩位兄長借一步說話,可否?”

  面對司馬祺的邀請,兩兄弟毫不猶豫的說道:“王后,請!”

  看到三人轉(zhuǎn)身走向靈堂后面,趙子臣呼了一口氣,他知道,此事至少已算成功一大半了。

  靈堂后面的小屋是專供前來吊唁之人休息所用,趙子臣早已命人將其余吊唁之人請到別處,特意空出這里,留作商榷之用。

  剛一進門,兩兄弟就看到屋中早已有一人等候,定睛看去,正是韓遜。

  張令脾氣比張憐要暴躁一些,一見之下,當(dāng)即沒好氣的說道:“你來作甚?”

  韓遜一大早便被趙子臣喚到此處等候,但也并未告知原由,等的久了,心里難免有些郁悶,這又突然見到張令和張憐,更是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緒,說道:“你們二人也好意思來王府吊唁?你們不是不把世子放在眼中么?”

  眼看這如干柴遇烈火,一點就著的樣子,司馬祺說道:“還請三位將軍聽我一言,莫要沖動?!?p>  “哼!算你們走運!”韓遜氣沖沖的坐了回去,不再說話。

  兩兄弟也知道在這里鬧下去實屬無理,便也躬身一拜,走向座位。

  司馬祺暗自松了口氣,收攏情緒,突然跪地,說道:“三位將軍,今日請你們前來,只為求你們一件事!”

  這一跪,讓三人頓感驚慌,急忙起身過去攙扶,她是王后,就算以前是兄妹相稱,但如今畢竟也君臣有別,豈能亂了禮數(shù)。

  “王后!這使不得啊!使不得!”

  “是啊!這可折煞我等了!”

  “王后快起來,無論何事,我等都盡力而為便是!”

  三人一邊攙扶,一邊各表其態(tài)。

  司馬祺緩緩起身后,掩面而泣,說道:“那我就先謝過三位將軍了!”

  張令連忙扶司馬祺坐下,這才說道:“王后,盡管吩咐,就算要我等赴湯蹈火,亦在所不辭!”

  見時機已成熟,司馬祺便拭去淚水,說道:“夫君薨亡,死因不明,可如今卻又有人暗中覬覦西州之地,玄帝都那邊又以封王為由要世子面圣,不去便會大兵臨境,可去了,眼下這西州又動蕩不安。三位將軍乃平西王昔日股肱之臣,智勇兼?zhèn)?,我想請三位將軍化干戈為玉帛,在世子面圣期間,合力穩(wěn)固西州!”

  “這……”張令聽完這番話,最先看向的是韓遜,但很快他便收回目光,說道,“好!為了西州,我愿與韓將軍止戈!”

  張憐是張令的弟弟,自然也聽哥哥的話,便說道:“我也愿意!”

  韓遜前幾日便被趙子臣感動,此時,更是堅毅的說道:“全憑王后、世子吩咐!萬死不辭!”

  事情進行的非常順利,這也在司馬祺的預(yù)料之中。

  當(dāng)趙子臣看到三人與司馬祺道別時,那滿眼忠誠之相,便知道,事情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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