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騰是他亦兄亦友,同門多年的兄弟,凰舞是他一見鐘情放在心底的朱砂,更是他師叔的心尖之寵,而那個被勒緊脖子奄奄一息,出氣多進氣少的女子卻是他的親妹妹,他要如何是好?他能怎么辦,即便是瑜兒咎由自取,那也是他一母同胞,自幼疼寵到大的親妹妹啊,他現(xiàn)在誰也不恨,只恨當(dāng)年一時腦抽,將好奇的景瑜帶到了無極門。
“我怎會想你死?有小師兄在,我又怎能傷的了你?景瑜自小體弱,前段時間又受了傷,剛才我若不出手,想必她早已斷氣了,小師妹:你罰也罰過了,罵也罵過了,這次就賣我一個面子可好?算我求你了?!本瓣婚L嘆一聲,一眨不眨的看著凰舞,眼中帶著顯而易見的祈求,還有一抹暗藏的痛色,舞兒:我怎么舍得對你出手?小師兄是你心中不能觸碰的逆鱗,可你又知不知道?你也一樣深埋在我的心底深處,是一處永遠也不能提及的傷口。
“好,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凰舞終于是心軟了,本該肆意瀟灑的景昊,他眼中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祈求脆弱之色。
“小師兄、小師妹,謝謝你們?!本瓣秽嵵氐南蝤P騰和凰舞道了謝,從凰舞的美人紗下接過只剩下半口氣,仿若風(fēng)中落葉般的景瑜,打橫將她抱起,足下輕點縱身離去。
壓抑的空氣終于散去,眾人看著景家兄妹的背影暗暗松了一口氣,他們之前還是想的太簡單了,如果景瑜今天真的在這么多人面前有個好歹,丞相府看在景昊的面子上也許不會把凰舞怎么樣,但是那個愛女如命的景丞相絕對會對他們這些人遷怒到底,到時候會發(fā)生些什么事情?想想都會后怕,單是那些天下文人的筆墨聲討,他們就應(yīng)付不了。
“各位不好意思,擾了大家的興致,改日凰舞在風(fēng)滿樓給大家設(shè)宴賠罪,今日便到此為止吧?!被宋杩粗鴿M頭大汗,神色復(fù)雜的一眾人,笑瞇瞇的打了個招呼,拉起鳳騰運氣足下輕點,只是一個眨眼便消失在了所有人眼前。
落日余暉璀璨,空氣清新醉人,腳跟著地的瞬間,凰舞和鳳騰齊齊松了一口氣,這一天真是夠折騰的,再繼續(xù)下去凰舞只怕自己的心肝脾肺都要開始枯竭了。
“鳳妖孽:你說景昊不會怪我出手太狠吧?”凰舞有些忐忑,景昊怎么說也是無極老人的徒弟,鳳騰的師弟,如今他的妹妹被她折騰的去了多半條命,總歸有些不好交代。
“你很介意?”鳳騰淡淡反問,聲音微涼,斬草不除根,春風(fēng)吹又生,景瑜那個陰險歹毒的女人死不足惜,要不是有景昊這層關(guān)系,他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當(dāng)然……不會,方才你為何沒有阻止我?”凰舞訕訕一笑果斷轉(zhuǎn)移話題,當(dāng)著一國太子的面斬殺未來太子妃,這事鬧大了,罪同謀逆,鳳妖孽就真的不會擔(dān)心嗎?
“你出手太快?!兵P騰的聲音溫潤清淺,一個回答似是而非,凰舞前行的腳步微微一頓,扭頭看著鳳騰,漂亮的大眼睛中帶著幾分忐忑,幾分不解。“鳳妖孽:你怎么了?”
夕陽下,凰舞臉上的半張銀色面具泛著五彩霞光,面具一角幾道淺淡的青竹紋看起來華麗而柔美,讓它的主人多了幾分清雅出塵之感,鳳騰漆黑的墨眸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的絕色,仿若要把當(dāng)下的美好映入腦海深處,刻入骨髓。
突然他伸開雙臂將凰舞緊緊摟入懷中,這個傻丫頭她是笨蛋嗎?別人在這種時候隱藏實力尚且不夠,她倒是好,剛回奉天城就來了個鋒芒畢露,這要他如何放心的下。
“鳳凰,皇權(quán)至上不是兒戲,今日若不是龍凌瀾想給景瑜一個教訓(xùn),咱們要想安然脫身恐怕很難,奉天城是天子腳下,是權(quán)謀算計的大染缸,走錯一步便是萬劫不復(fù),你要謹慎些才好?!兵P騰幽深的墨眸中云霧繚繞,一片朦朧。
“你說的我都懂,只是我絕對不允許,有人在我面前欺侮詆毀你。”凰舞靜靜的靠在鳳騰懷中低聲長嘆,今日貿(mào)然出手是會招來些麻煩,不過好處也不會少,她在繼天煞孤星之后又多了一個囂張狂妄的名聲,想來那些個無聊的豪門貴女若再想找她的麻煩也會斟酌計較幾番。
“傻瓜,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書生,你忘了我還有靈士四階的修為了?!兵P騰滿目溫柔,聲音中帶著幾分微不可察的顫抖,已經(jīng)好久沒有被人這么袒護過了,他貪戀她給的溫暖,卻更當(dāng)心她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煩。
“對于景瑜這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女人,再多的語言還擊也不及血的教訓(xùn)來的震撼,其實我更想通過她告訴那些想要在背后使壞算計之人,我凰舞不是好惹的,盡管放馬過來便是?!被宋韬蘼曊f道,滿臉狠色,在奉天城囂張跋扈,不識好歹之人實在是太多,從今天起她便要將自己化為一把利劍出鞘便要見血,她忍夠那些無知無畏的傻缺女人了。
“原來我的鳳凰更適合做個行俠仗義的俠女?!兵P騰緩緩?fù)鲁鲆豢跐釟?,輕輕刮了刮凰舞的鼻子,笑的一臉寵溺,也罷,隨她去吧,回去多派些人保護她便是。
“不,本小姐更喜歡做個殺人必見血的女魔頭,不過……就要苦了小王爺你了?!被宋枘抗庾谱疲瑵M眼狡黠,今天她還懂了一個道理:在絕對的實力和狠辣的手段面前,一切的陰謀算計,詆毀謾罵都會形同虛設(shè),毫無意義。
“哦?說說看。”鳳騰有些好笑,這個女人只要露出那個狐貍般的笑容,準(zhǔn)沒好事,不過他就喜歡這樣的她。
“你要時不時的在我身后收拾爛攤子,你也見識到我惹麻煩的本事了?!被宋杵财沧?,清亮的鳳眸中是滿滿的期許還暗藏一抹算計,鳳騰無奈一笑,趴在她的耳邊柔柔的說了四個字:“甘之如飴?!被宋桀D時感覺有一道羽毛輕輕劃過腦海直通心底,向著靈魂深處蔓延,她的阿騰真好,真暖。
落日余暉下,兩道絕色的身影深情對望,澄凈的眼眸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只是剎那便羨煞了一眾路人。
兩人說笑著走到半路,凰舞突然停下腳步給鳳騰拋了個電力十足的媚眼,隨后學(xué)著景瑜的腔調(diào)突兀的問道:“大師兄:舞兒很想知道,你在無極門還有多少個小師妹?”
鳳騰的腳下一個趔趄,渾身如遭電擊,看著好似得不到答案便不會罷休的凰舞,滿臉的哭笑不得。
“鳳凰,其實你不適合這種調(diào)調(diào),至于小師妹的數(shù)量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兵P騰看著凰舞一臉無奈,這是要秋后算賬的節(jié)奏嗎?他現(xiàn)在還能逃的掉嗎?
“咳,景瑜剛才的那曲《鳳求凰》彈的不錯,不知小王爺聽到了多少?”凰舞輕咳一聲,掩飾住自己的尷尬,她只是突然想起景瑜看著鳳妖孽那含情脈脈的小眼神,就氣不打一處來,今天虧的是景昊來了,否則那個女人不死也殘。
“本王記得某人可是當(dāng)著眾人的面說過:相信我的,如今這是要出爾反爾了嗎?只是鳳凰,這莫須有的陳年老醋咱們別吃了行不?”鳳騰有些委屈,看來女人這種生物還真如云騷包之前概括的那般:詭異莫測,心思難料。
“女人本就最擅長無理取鬧,何況信任不代表不能吃醋吧?”凰舞翻了個白眼,瞪著鳳騰滿眼威脅,景瑜今日受了這么大的委屈,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她以后有的煩了,都怪這只大妖孽,十足十的禍水。
“恩,說的也是,信任跟吃醋確實不能等同,要不咱們先分析一下,剛才船上那三只雄性的眼神如何?”鳳騰璀璨的黑眸中布滿了陰霾,暗沉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惱怒。
“不用了,本小姐突然感覺有些餓了。”凰舞訕訕留下一句話,運起浮光掠影便飛了出去,她的醋意應(yīng)該沒有鳳妖孽來的濃烈霸道,這次先算了,咱們下次再算。
“鳳凰,我決定了,從今日起你殺我的桃花,我斃你的蒼蠅,咱們兩人聯(lián)手,定會所向披靡。”鳳騰溫潤的聲音隨風(fēng)傳來,凰舞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了下去,原來‘所向披靡’這么個霸氣十足的成語,在鳳小王爺這里還有如此大的用途,第一公子的才智果然是非同尋常。
“為什么我跑出這么遠,你還能追上我?”
“因為你就住在我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