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氏還想抵賴，嚅嚅道：“老爺，妾身的確不知道。”
云文善看她還在狡辯，也顧不得給她留面子，怒喝道：“來人，將田嬤嬤和秀桃她們拿下，審一下東西去哪里了！”
田嬤嬤可是葉氏乳母，葉氏如何肯干，干脆一仰脖子，承認(rèn)道：“老爺，不用問了，去年我母親過壽，那繡屏做了壽禮了！”
“陸珍娘的雙面繡屏價(jià)值千金！就連母親也只是借來一擺，你竟然敢私下送禮！其他的古董，也是你私下送了？”
云文善怒不可遏，這蠢婦平時(shí)顧娘家也就罷了，竟然敢私下拿這么多寶貝去充臉面！
葉氏也愣住了，那繡屏竟然價(jià)值千金？當(dāng)時(shí)嫡母私下贊嘆了幾句，她就悄悄包起，讓人送了回去，沒想到會(huì)這么值錢。
“三弟妹，不光是陸珍娘的繡屏，還有顧齋道的玉羅漢，謝道蘊(yùn)的寒梅圖，呂輕侯的象牙塔，張四郎的紫砂壺……，都是價(jià)值不菲的古董。你怎么能私下送人？”
這下林氏也不知道該怎么說葉氏了，你要送人可以用自己的東西，怎么能私下將夫家院子里的擺設(shè)送娘家？
葉氏也是后悔不迭，不過她想東西送也就送了，秦氏人都死了，那秦家人還會(huì)一樣樣查？
她定定神，豁出臉去大聲道：“老爺，東西已經(jīng)送了，總不可能再要回來，我們云家也丟不起那臉。反正秦氏已經(jīng)死無對證，秦家人總不能來內(nèi)院一樣樣查看，就說鎖庫房了！”
云文善目瞪口呆，葉氏過門七年，雖然只是庶女出身，可她漂亮溫柔。平日對自己又小意溫順，雖然有時(shí)話多了點(diǎn)，可生了一兒兩女，自己也很滿意。
沒想到她內(nèi)里卻粗鄙至此，一點(diǎn)規(guī)矩教養(yǎng)都沒有，氣得云文善指著她“你，你，你”半響，愣是說不出話來。
林氏也沒想到，葉氏居然這么不要臉，也忍不住道：“三弟妹！話可不能這樣說。秦弟妹的東西，只有小七才能做主，就連三弟也不能隨意動(dòng)。這些嫁妝秦家都是有底單的，到時(shí)候少了一樣，你和三弟都脫不了干系?！?p> 葉氏想反正已經(jīng)沒臉，頂撞道：“二嫂不用唬我，我是七丫頭的繼母，她還不能孝敬我?guī)讟?？再說了，我給秦氏磕過頭敬過茶，寶兒和晶兒也是她女兒，她嫁妝自然人人有份！”
剛好得到消息的云老夫人過來，初進(jìn)霽月院就聽見葉氏的荒唐言。
“好，葉氏你果然好！”
云老夫人氣得渾身顫抖，林氏和三老爺趕緊過來扶住母親。琥珀已經(jīng)眼疾手快端來一張圈椅，安置老夫人坐下。
“母親，不是兒媳不肯拿出來，只是都已經(jīng)給老爺做臉面，拿來送禮了，總不能拿回來。那丟的，也是老爺和云家的臉。”
葉氏看云母動(dòng)了真怒，一下萎了，趕緊跪在云老夫人面前，試圖打動(dòng)云母。
云老夫人深吸一口氣，緩了緩氣息，這才死死的瞪著葉氏，一字一句的說道。
“葉氏，你娘家做壽擺酒，逢年過節(jié)，公中有沒有按規(guī)矩送禮？”
葉氏低頭道：“有?！?p> “既然你要給老三做臉面，那你該用自己的體己或者和老三商量，你商量過嗎？”
葉氏的頭低得更低：“沒有?！?p> “葉氏，你可知道，要是你偷夫家的東西，私下貼補(bǔ)娘家傳出去。不僅葉家顏面掃地，就連小八、小九以后也別想嫁出去。”
葉氏愕然抬頭：“這關(guān)葉家，寶兒、晶兒什么事？”
“有你這樣的娘，還有誰敢娶小八，小九？還有誰敢娶葉家女？就憑你這一條偷盜，我就可以做主，讓老三休了你！”
云老夫人無比后悔，當(dāng)年不該匆忙娶了個(gè)庶女，沒有精心教養(yǎng)過，才會(huì)做出這等貽笑大方之事。
這下葉氏真的慌了，哀求道：“母親，我錯(cuò)了。老爺，看在我為你生了三個(gè)孩子，求你們原諒我這一回，我以后再也不敢了?！?p> 云文善想到唯一的兒子，出自葉氏，也有點(diǎn)心軟，看向母親。
云老夫人冷冷道：“你要是不想被送回葉家，就按我說的辦?！?p> “是，母親，你盡管吩咐，是要去求七丫頭，還是求秦家，你說就是?！?p> 葉氏抬起頭，希冀的望向云老夫人。
“老三，你馬上派人，將這事原原本本說給葉老夫人聽，再把單子給她看。她知道輕重，會(huì)把東西送回來。”
云文善低頭道：“是，母親，兒子馬上讓大管家去?！?p> 葉氏還想開口，被云老夫人睨了一眼，又低下頭。去娘家把東西要回來雖然丟臉，可要是阻了寶兒、晶兒的路，那娘家暫時(shí)也顧不得了。
云老夫人繼續(xù)道：“如果還有差的，老三你就找差不多的東西補(bǔ)上。秦氏所有的嫁妝一件也不能少，這些都是小七以后的嫁妝，誰也不能動(dòng)?！?p> 葉氏一想到那么多好東西，都是云初凈的，忍不住開口道：“那寶兒、晶兒的呢？”
云老夫人毫不客氣的斥責(zé)道：“云家嫁女兒，公中規(guī)矩都是一萬兩。你要想給小八、小九添妝，可以用你自己的嫁妝。誰讓她們命不好，沒有投到秦氏肚子里！”
葉氏臊得無地自容，又不敢再造次，只能跪在哪里抹眼淚，心里又把云初凈咒了一萬遍。
袁嬤嬤輕聲提醒道：“老夫人，時(shí)辰差不多，該去花廳家宴了?！?p> 云老夫人這才站起來，看了眼老三夫婦倆和林氏，沉聲道：“老二媳婦跟我走，老三你自己處理好過來，記住讓葉氏把嘴閉上。”
“是，母親。”
云文善送走母親、二嫂，回過頭吼道：“你還不去換衣服！記住母親說的，要是再捅了簍子，我就送你大歸！”
葉氏瑟瑟不敢言，由田嬤嬤扶起來，匆匆回到內(nèi)室換衣服?？匆娫靖畸愄没实姆块g，現(xiàn)在空蕩蕩的，又是一陣咬牙切齒。
低聲怨道：“嬤嬤，那丫頭怎么不死在外面，那東西都是寶兒、晶兒的了！”
田嬤嬤看眼外間，小聲道：“夫人快別說了，仔細(xì)有人聽見，以后的事，誰又說得準(zhǔn)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