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議事
趙凌昏昏醉醉的躺了一天。
醒來的時候,正是清晨。
她看到太子妃在她床邊支了個木桌,正看著書。
“殿下醒了?!狈角逶接X察有動靜,稍稍回頭就看見如此驚喜的一幕。
“殿下,瑞郡王的話您忘了?怎么這么不愛惜自己呢?”
“孤……怎么了?”
趙凌揉揉腦袋,覺得身為暈眩。
“殿下在外殿吐血暈倒了。”
方清越不帶一絲感情地看著她,唇邊線條緊緊繃起。
趙凌把他拉過來,給了他一個大力的擁抱。
“你看,我還好著呢。”
方清越有些繃不住了,回擁著她,才感受到心落在實處。
“阿越,你去命人給各位卿家下令,孤要代天子上朝?!?p> 方清越眸色轉(zhuǎn)深,躬身之后,一言不發(fā)的離了內(nèi)殿。
殿下,這個位置您坐不穩(wěn)當,就讓臣為你掃清障礙。
三刻鐘之后,諸臣已經(jīng)齊聚奉祈宮。
太子殿下一身明黃色太子朝服,在僅次于龍椅的是位置正襟而坐。
“殿下圣安?!?p> 朝臣有序的行禮叩拜,在太子一聲“眾卿平身”之后起身。幾位皇親各歸其位。
“孤此次宣諸位,是來讓共同探討探討,這元侍鄭瀟的罪名,以及她謀逆的證據(jù)。瑞郡王,三位殿侍,你四位可查到什么?”
中侍林庭出列,恭聲道:“回稟殿下,臣等經(jīng)過一天一夜悉心排查,終于在鄭瀟府中書房的暗道里搜到龍袍與假玉璽,其中有與幾位將軍的書信來往?!?p> 左侍葉梅箏在隊列中道:“殿下,天子監(jiān)三位大監(jiān)察調(diào)查到,鄭瀟與國界之外的凌國有密切勾結(jié),甚至有書信闡明,若鳳惜內(nèi)部有信號,陳列邊界的三十萬大軍便即長驅(qū)直入?!?p> 右侍曾月英微闔著眼,不置一詞。
瑞郡王起身道:“殿下,臣等將這種種全部列了出來,鐵證如山,容不得鄭家人辯解!”
眼風掃了一遍那蠢蠢欲動的鄭氏人,尤其是鄭氏直系親屬,那群人頓時不敢吭聲了。
“還有誰有不同意見的?”
趙凌左右看一圈,見無人應聲,道:“呈上來?!?p> 很快就有侍者將種種證據(jù)呈了上來。
諸位大臣屏氣斂息,眼看著太子殿下越看臉色越難看,最后一本手抄書信直接被摔在了鄭瀟的母親臉上。
“鄭溫,你教出來的好女兒,好孫女!”
鄭溫噗通跪了下來。
“殿下,老臣對此一無所知啊殿下,想必瀟兒也是受人蒙蔽,絕無此意啊殿下!”
“孤沒想到,這朝堂,竟成了你鄭家的地盤,別人都需給你鄭家讓位!孤怎么說這次接管朝廷,那么多姓鄭的!鄭溫,母上多么信任鄭瀟啊,多么信任你啊,多么信任你們鄭家!可是你們呢?!竟然投毒!還說什么不知道!”
太子殿下站了起來,指著鄭溫一聲聲逼問,字字泣血。
“來人!把鄭溫一家通通革職查辦,有罪按罪論處!”
“殿下臣等冤枉啊殿下!”
“殿下,請聽臣解釋……”
“殿下,臣是有苦衷的啊殿下??!……”
這一下下去,奉祈宮外殿少了三分之一的人。
趙凌闔眸,再睜眼時冷光迸發(fā):“傳令下去,此后朝堂能者居之,如若再發(fā)現(xiàn)這種任人唯親的情況……諸位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了。”
“臣等謹記?!?p> 諸位大臣也沒想到未登基的太子會如此干脆利落果決,一個偌大的鄭家說倒就倒了?
在下邊人還震驚的回不過神的時候,太子殿下已經(jīng)離開了。
曾月英也悄然退下了。
奉祈宮內(nèi)殿。
“殿中你為何不言語?”太子換下朝服,看著跪著的曾月英,疑惑道。
“回稟殿下,據(jù)虛影樓的調(diào)查,非鄭家人也與鄭家人有勾結(jié),人數(shù)……人數(shù)居多,此事事關(guān)重大,臣不敢在朝堂言明。且陛下突然薨逝,不單單是鄭瀟與鄭氏的原因,還有……還有瑞郡王的緣故。”
說到最后,明顯有些不敢說出口。
因為太子殿下的壓力陡然加重,尤其是在這話一說出口,趙凌幾乎是血紅著眼睛看著她。
“調(diào)查可屬實?”
趙凌強行壓下種種情緒,冷靜下來。
“是。而且……瑞郡王常年在邊界駐扎,最容易與敵國有瓜葛。”
“不可能的,再查!”
趙凌冷臉,一雙眼睛里冷光幾乎化成實質(zhì)。
曾月英不敢抬頭,應聲之后躬身退下。
曾月英退下不久,趙凌抬頭看看房梁:“出來吧?!?p> 戴著半面銀制面具的容隕星一躍而下。
似謫仙般莊重而輕靈。
“殿下圣安。”
開口卻瞬間變了個樣子。
容隕星裝模作樣的行了一個鳳惜大禮,卻學的十分不倫不類。
趙凌擺手,“前天孤昏暈過去,你可知曉?”
容隕星點點頭,眸中正氣凜然,一派舍我其誰的樣子:“在下知曉。且那混毒極為兇險,若不是在下及時趕到,用了喚魂樓秘術(shù),折損半數(shù)修為,怕是殿下此時已經(jīng)魂失歸鳳嶺。”
趙凌一本書摔過去:“給孤好好說話!”
容隕星一躲而過,正氣明神,道:“殿下彼時性命攸關(guān),那庸醫(yī)還說無礙,看的在下心氣急不已,所幸最后經(jīng)在下之手,殿下無礙,否則在下真是愧于大祭司啊。”
說著拿出兩個玉瓶遞上去:“此乃容氏不傳之秘,坊間人稱清毒液,無論什么毒,但凡服下不消片刻,即可能挽回性命,其后連服兩天即可徹底清除余毒?!?p> 趙凌眉梢一動,接過來,狀若不信道:“清毒液?怕不是假的吧?!?p> 容隕星聞言有些急切:“殿下可不能這么說,這是容氏的最大機密,人們一直以為清毒液誰郭家的事情,郭家也因此覆滅……”
說到此處有些神傷:“郭家是容氏世代的仆從,可為了一個清毒液,竟……而容氏,知道的時候已經(jīng)太晚了……”
趙凌頷首,將兩個玉瓶收好,“你這次來,可不是為這個的吧?”
“果然什么都瞞不過殿下?!比蓦E星見她收好,笑了笑,道:“弄耳巷的情報已經(jīng)悉數(shù)不留痕跡的轉(zhuǎn)給虛影樓,一邊鍛煉虛影樓技巧,一邊得到情報,兩不誤嘛?!?p> “說正事?!壁w凌見他又要不正經(jīng),幾乎要扶額。
“在下發(fā)現(xiàn)喚魂樓與殿下你,有一個交易可做?!?p> “孤不想一統(tǒng)天下,孤只想將鳳惜管理好?!壁w凌想也不想就要拒絕。
容隕星連忙阻止:“誒~不是這個不是這個。喚魂樓發(fā)現(xiàn),鳳惜國東南部有一片很大的沙漠,不適宜人居。在下與喚魂樓可以將此處打造成一個圣地,吸引喜歡云游天下的人?!?p> “旅游景點?”
趙凌一挑眉。
“誒——這個詞不錯!”
趙凌望著他笑,容隕星險些被花了眼。
“你不懂,那個地方對于鳳惜的重要性。——今日議事結(jié)束,退下吧。”
趙凌起身,就要返回長恩殿。
“殿下?”容隕星愣住了:“殿下不多多考慮一下?”
高貴矜持的太子殿下側(cè)眸看他一眼,飄飄然離去了。
少傾,傳來她的聲音:“閣下趁早走,否則待會兒會有兵將前來,我鳳惜兵將一向厲害,二十幾個困住你也差不多了?!?p> 容隕星看著她的背影慢慢消失,眉頭微蹙。
這個太子,這個被他喚來的魂魄,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