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末放下杯子站起，姜游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伸出手，被姜游牽住。
他們向包廂外走去。
陶桃猶豫了一下，依然跟在他們身后。
走出緣居。
姜游看了陶桃一眼，“這幾天辛苦你招待了?！?p> “應該的，現(xiàn)在回別墅嗎？”
“我?guī)⒉交厝グ??！?p> “我給你拿把傘?！?p> “好?！?p> 陶桃走進緣居，從門邊的傘桶中拿出一把印著度假村名字的黑傘遞給姜游。
她看著姜游撐開了傘，帶著姜末慢慢向遠處走去。
最后消失在雨中。
孫修低著頭，良久，他拿起茶杯，把已經(jīng)涼透的茶水一口喝干。
蔣云憲推門走了進來。
他觀察著孫修的臉色。
“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等他回去的時候……”蔣云憲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誰讓你安排的？”
“我只是以防萬一?！?p> “唐不甜把他招進了特殊事件科?！?p> “什么？我沒有調(diào)查到……”
“你調(diào)查到了什么？調(diào)查到了他要賣房子，于是趕著上門送錢，調(diào)查到他的養(yǎng)子有自閉癥，我們把李亞龍請到這里了，結(jié)果那孩子只是車禍后遺癥還沒好，調(diào)查到他喜歡享受，喜歡女人……”
“您教導我的，要投其所好。”
“想要什么和需要什么，這里面的差別……”孫修把茶杯扔在了地上，“唐不甜一個不到20歲的小姑娘，都比你看的準，我走了，唐江市的所有行動，停止一切非正常手段?！?p> 蔣云憲低下了頭，“那我們就放任他嗎？”
孫修沒有回答他。
他從他的身邊走過，徑直走出了包廂。
姜游和姜末在度假村里又享受了兩天后，才提著一箱子的水產(chǎn)回了蟲屋。
放好行李后，他想了一下，拿著水產(chǎn)保險箱去了陳楠的光禾書社。
聽到推門聲，陳楠抬起頭，看到是姜游后，她放下書站了起來，“回來啦？”
姜游走到她面前，把箱子放在桌上，他的視線在書封上停留了一秒，“遠山淡影，好看嗎？”
“才翻了幾頁。”陳楠走到吧臺后。
姜游坐了下來。
不多時，她拿著一杯冰拿鐵放到姜游面前，然后在他對面坐下，“我正準備和你打電話呢?！?p> “房子的事？”
“對，那對老夫妻下周二回國，不過我聽說女的有兩個哥哥，也都在唐江，據(jù)說他們想要這套房子。”
“那估計多半就賣給自家人了，”姜游喝著咖啡，“看看吧，如果不成，反正我也不急，”他把水產(chǎn)箱推到陳楠面前，“有螃蟹，還有河蝦，都是早上從湖里撈上來的，鮮龍活跳著呢。”
“蕓蕓今天有口福了，度假村好玩嗎？”
“風景不錯，空氣也不錯，我這幾天每天還跑步和游泳呢，你看我是不是瘦點了？”
陳楠看著姜游的圓臉，“好像是瘦了，雙下巴沒那么明顯了，姜末呢？”
“坐車累了，在睡覺呢?！?p> 窗外又下起了雨。
和陳楠聊了一會兒后，姜游便說不放心姜末，回了蟲屋。
跨進院子。
他看到唐不甜坐在秋千上。
白色襯衣，米色麋鹿皮中裙和同色的短靴。
露出了腳踝上方一小截纖細的小腿肚。
木刀橫放在膝蓋上。
“今天沒課？”
“逃了。”
“你怎么知道我回來了？”
“我讓孫宇留意薛山湖度假村周邊的攝像頭?！?p> “擔心我嗎？”
姜游走到秋千前，坐到唐不甜的身邊。
唐不甜感覺到秋千向下沉了沉。
她向店內(nèi)看去。
“擔心他殺人?！?p> “不在他的領(lǐng)地里胡鬧就沒事。人又不好吃，骨頭太多了，他可嫌棄的?！?p> 姜游把身體靠在靠背上，秋千晃動了一下，他看著前方的池塘還有花架，“秋天到了。”
唐不甜注意到姜游被雨絲打濕的頭發(fā)和鏡片上的雨滴，“雨下大了?！?p> “挺舒服的，一會兒回去洗個熱水澡，泡杯熱茶，舒舒服服的窩在沙發(fā)里，再叫個燒烤的外賣，羊肉串牛肉串韭菜土豆……”他側(cè)頭看著唐不甜，看到雨水落在她的頭發(fā)上，“再添個羊雜湯怎么樣？”
“好?！?p> 姜游拿出手機開始點外賣。
“孫修，身材瘦小，聽口音是北方那邊的?！?p> “知道了。”
“應該中層往上吧。”
“你會有麻煩嗎？”
“什么麻煩？”
“讓你的房子里面的租客出事，或者讓你的朋友遇到一些不好的事?！?p> “我其實和他也達成了一些和解?！?p> “什么意思？”
“類似于我不會報復回去之類的，畢竟蔣云憲想要我的命，按照套路，我應該左手扯下他的頭，右手抓出雷瑤的心臟，先血洗度假村，再一路往上直搗老巢……”姜游轉(zhuǎn)頭，唐不甜也恰好轉(zhuǎn)過來，視線撞擊在一起，“想想覺得挺刺激的。”
“所以他們不會來找你的麻煩？”唐不甜向姜游確認。
姜游輕笑，“他們沒有這個余力?！?p> “我不明白?！?p> “按照我的經(jīng)驗，他們能保證自己這輛車往前開，不翻車，就挺不容易的了，至于車窗破沒破，車門有沒有卡住，是否漏油，零件對不對的上，這得到他們沖過槍林彈雨沖到目標點安全區(qū)拿到獎勵后才有心思去管?！?p> 姜游拿下眼鏡，用衣角擦了擦鏡片，“他們又不知道你想拿他們立功，最多覺得你太負責了，我現(xiàn)在也還想打消你這個心思呢。”
“所以呢？”
“他們要避免旁生枝節(jié)，我呢，根據(jù)正常評估來看，最多是個潛在麻煩而已，我和他們的主業(yè)務也沒直接沖突，我看上去也接受了他們的歉意，幾百萬的房款，還有一張度假村的鉆石會員卡，我都能把那當家住了?！?p> 姜游的聲音帶上了一點冷酷，“死了的人已經(jīng)死了，又活不過來，還不如認栽止損呢。”
“慈善機構(gòu)的工作經(jīng)驗嗎？”
姜游重新戴上眼鏡，“算是吧。”
手機震動了起來。
外賣到了。
他站了起來，拿了外賣后他往店里走去。
唐不甜跟著走了進去。
桌上和地上都落著一些菊花的花瓣。
在桌上放下外賣后，姜游走進廚房，他拉開冰箱的門，發(fā)現(xiàn)牛奶都過期了，拿出兩瓶可樂走了出去。
姜末從樓梯上，一臺階一臺階地跳了下來。